第一百六十四章 騙子
蝶舞走後,秦峰就一直看著桌上的飯菜,不吃也不說話。常生是真想離開啊,可是他不知道現在開口說走合不合適。正在猶豫中時,秦峰卻拿起筷子給常生碗里夾了幾樣菜,隨後溫言道:「快吃吧,再不吃飯菜都要涼了。」
常生木訥地點點頭,端起飯碗就把裡面的飯菜往嘴裡塞。秦峰也不吃,就只看著常生吃,看得常生渾身直發毛。半晌后,秦峰忽地來了一句:「剛才蝶舞哭過了?」
常生嘴裡的飯菜噗地一下就全噴了,他邊咳嗽邊解釋道:「咳……不……咳咳……不關我的事,咳……不是我把他弄哭的!我只是……只是……咳咳……」
秦峰起身走到常生身邊,一邊拍著常生的背,一邊說:「我只是問問而已,你別這麼激動嘛。」
常生好不容易順過氣兒來,忙解釋說:「真的不是我把她弄哭的,是她自己跟我說,她想殺了我和……她想殺了我,然後她自己就哭了,我也莫明其妙呢!」
秦峰又往常生的碗里添了幾樣菜后,微笑著說:「你真是個好孩子,明知道我們是你的敵人,你居然沒趁這個機會挑撥離間,還幫她隱瞞。不過……你就不怕她真的殺了你和我嗎?」
常生放了筷子,沉默了稍許后說:「我覺得她就是因為下不了手,才會哭得那麼傷心的。」常生好奇地問:「她想殺我我可以理解,誰讓我們是敵對關係嘛!可是……她為什麼想殺你呢?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早就知道了,又為什麼還把她留在身邊呢?萬一哪天她腦袋沒轉過彎兒來,再……多危險啊!我現在也理解不了你的想法。」
秦峰笑著說:「何必要理解,咱們萍水相逢,以後無論是我逃了,還是被你們抓了,這都是緣份,是命中注定,何必非要深挖別人的秘密呢?你不覺得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才是幸福的嗎?」
「我朋友的想法跟你一樣,就是那個跟我住在一起的厲寒。我知道他為了保護我跟我隱瞞了很多事情,我沒有他想的那麼天真單純,甚至可能正好跟他眼中的我相反,所以我察覺得到的,他有很多事情瞞著我!我相信他是為了保護我才這麼做的,所以……我假裝配合他,假裝自己很蠢,假裝自己是個天真無知的少年,因為不想讓他擔心,因為我想做他希望我成為的人。可是……有時候我也在想,也許我這種無知,讓他背負了太多沉重的包袱,所以我一直在糾結,我是繼續假裝好,還是……」常生抬眼看著秦峰,問道:「如果是你,你希望知道真相嗎?」
秦峰輕嘆一聲,「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是你!但是……如果我是你那個朋友,我可能也會瞞著你的。」
「我師父以前說我心思重,所以有什麼事他都不願意告訴我,他說他怕我累著自己的心。可是……以前我小,好瞞!現在我大了,他們瞞不住我了,所以我就喜歡假裝被瞞住。我特別會騙人,連師父都看不出來,甚至有時候自己都能被自己騙住。」常生沖秦峰笑著說。
秦峰目光深邃,沉默不語。
常生卻繼續說道:「所以……我能感覺出來你也是個騙子,跟我一樣,都是喜歡欺騙自己的那種人!雖然我不知道你在騙自己什麼,但是我就是感覺得到!因為你總是騙自己,活得特別痛苦,蝶舞才會想要殺了你吧?她現在一定覺得死對你來說才是幸福的!」
秦峰不置可否,反問道:「你很痛苦嗎?自己騙自己。」
常生搖頭,「目的是好的,我就不會痛苦。厲寒他希望我無知地活著,所以就算知道了真相,我也會假裝不知道,繼續做個無知的人!因為我知道了真相,厲寒會就會很痛苦,那不是我想要的。所以這個時候即使是騙自己,我也不會覺得難過。」
「你總是喜歡替別人著想,這樣不會很累嗎?」
「怎麼會?累算什麼,沒有想要著想的人,那才是最痛苦的。我現在有彌欣、有厲寒、有小七以及好多好朋友在身邊,做什麼都不苦!」
「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秦峰問。
常生說:「我騙自己是為了更好的活著,可是……你騙自己為什麼活得還是一點兒都不開心?那你為什麼還要欺騙自己?面對現實有那麼難嗎?」
秦峰的目光隱隱透著憤怒,常生此時才有點后怕,責怪自己口無遮攔。秦峰手裡的筷子都被他捏彎了,但最終他還是在筷子要斷掉前鬆了手,對常生說道:「洞裡布了結界,你是逃不出去的,一會兒吃完自己回去!」話落,秦峰起身離去。
望著秦峰的背影,常生心底升起一股異樣,但這絲感覺只是一閃而過,什麼也沒留下。吃完飯,常生在小院里留噠了一會兒才往回返。回去的路上,常生在通道里看見了小百合所說的那些石門,全都是關著的,從外面什麼也看不見,常生只能回到之前的客廳。
蝶舞等在客廳門外,見常生回來,她把常生往裡一送,就合上了石門。常生髮現,客廳的石門外有個開關,只在一按就能開啟石門。回到客廳后,蕭鈺問常生情況,常生只答自己被請出去吃飯了,別的一概未提。蕭鈺半信半疑,但也未深究。
白天的大部分時間,秦峰和蝶舞似乎都不在洞中。每次臨走前,蝶舞都會把一天的吃喝送進來。常生就趁這個機會把小百合放到通道里,算好時間就讓小百合開啟石門,他和蕭鈺就到外面轉上一轉。
正如秦峰所說,自他們進來后,從雜貨間外開始,這裡就被施了一個大型的結界,常生和蕭鈺都使不出能力,想衝破結界逃走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既然出不去,常生他倆就打起了通道內其它石門的主意。可是他們兩個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開啟石門的方法。於是,常生就把小百合提早放在了通道里,他和蕭鈺則回到客廳中等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