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一個稱呼
「藍大哥,你要去哪裡?」葉小雪臉上露出不解。
「一個很遠的地方。」藍楓皺了皺眉,淡淡道。
「哦,是這樣啊。」葉小雪沮喪地低下了頭,沉默許久,她開口道:「五年之內,可以回來嗎?」
沉痛的咬了咬牙,藍楓搖頭。
「帶上我。」葉小雪目光閃動,突然抬頭凝視著藍楓,如枯苗望雨,道:「可以嗎?」
藍楓不忍看到葉小雪可憐兮兮的表情,鬆開她的手之後,轉過身去。
「藍大哥,小雪要求不高,五年時間就夠了。」葉小雪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夜深人靜,周圍除了葉小雪的低聲啜泣,再無別的聲音,藍楓抬頭望著還高掛在半空中的半個月亮,輕輕揚起了嘴角。
「小雪,你藍大哥不是什麼好人啊,辜負了你,對不起。」
「什麼意思,藍大哥是要拋棄小雪嗎?」
葉小雪上前緊緊抓住藍楓的手,驚慌失措道:「沒有你,我還能去哪裡,不要離開我,可以嗎?如果剛剛的吻是你對我的補償,那我現在可以還給你嗎?」
七星棺中的綠光已經越來越亮,藍楓神態異常的冷漠,沒有回頭,手輕輕一甩,本屬無意,但葉小雪嬌弱的身軀卻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藍楓手指微微動了下,隨即又放了下來,眼睜睜看著葉小雪跌落在地上,他無動於衷。
「如果冷漠可以讓你留下,那麼小雪也心甘情願啊。」葉小雪面若死灰癱倒在地,泣不成聲。
藍楓心驀然間痛了下,但他神色還是如常,淡淡說道:「小雪,照顧好自己,我必須要走了。」
葉小雪冷笑一聲,任由眼淚肆無忌憚地奪眶而出,她沉痛的閉上了眼睛。
「小雪,如果有可能,五年之內,我會再次回來。」綠光乍現,藍楓轉身離開的一瞬間,一滴清澈明亮的眼淚,從他通紅的眼眶中徐徐流下,落在地上的一瞬間,化作一顆水晶球,滾到了葉小雪的面前。
周圍恢復了寂靜,只留下葉小雪一人,縮在潮濕的地面上低聲抽泣,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
但是叢叢竹林內的木棉樹下,除了她,再也沒有別人。
恍惚之間,葉小雪緩緩睜開了浮腫的眼睛,盯著地上晶瑩剔透的眼淚看了許久,拾起之時,水晶球已經沒有一點溫度。
「不就是五年么,我還等得起。」
將眼淚化作的水晶球緊緊攥在手中,葉小雪揮袖拭去了臉上的眼淚,抬頭盯著掛在樹梢之間的半個月亮,不甘心的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凄涼。
「月有陰晴圓缺,此話不假啊。」
……
萬劍宗的紫月閣內,驀然間閃過一道刺眼的綠光。
由於轉瞬即逝,沒有任何人發現異常。
紫月閣的大殿內,一具黑色小棺靜靜躺在地上,棺蓋半開,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正坐在旁邊的地上神情發愣。
這個青年,自然就是剛從剛從兩百年前穿越回來的藍楓。
「我藍某生來不願虧欠任何人,如今,欠了我愛的人一對眼睛,而愛我的人,卻為我失去了性命。」
藍楓苦笑著,喃喃自語道:「一切真的都無法挽回嗎?」
心有不甘地攥緊了拳頭,藍楓閉上了眼睛,神識再次進入了七星棺中。
棺材底部正閉目養神的中年人,慵懶的抬了抬眼皮,有氣無力道:「你不是剛剛才出去嗎?怎麼又回來了?」
「你究竟是誰?」藍楓目光如炬,臉上露出強烈的殺氣。
「你……你要做什麼啊?」中年人頓時清醒,瞪大眼睛驚慌失措道:「老子將你從水深火熱的處境中拉了回來,你小子可不能忘恩負義啊。」
「明明知道會失望,為什麼還要讓我回去?」藍楓低眉抬眼,眼睛通紅。
中年人神情一怔,隨即無奈挑了挑眉,嘆息道:「要怪,也只能怪你兩百年前丟失的那道神識,自己挖的洞,還要讓別人去填補嗎?」
「我……真的好痛苦。」
藍楓心如刀絞,眼角滲出了痛苦的眼淚。
「這世間沒有永恆的幸福,也沒有永恆的痛苦,只有親身經歷了,才會刻骨銘心的將其記住。」中年人神情平靜,並沒有露出一絲同情。
「話說回來,老夫是個放蕩不羈的人,可神念卻於此處封印千百年,難道不應該更痛苦嗎?」
隨手拂去了臉上的淚水,藍楓緩過了神,默然許久,他問道:「有沒有辦法改變過去呢?」
「據我所知,應該沒有這麼神奇的方法。」中年人無奈笑了笑,眼中微光浮現,意味深長道:「不過老夫剛開始就說過,關於這七星棺,我自己也才研究到一半,或許會有奇迹發生也不一定呢。」
藍楓皺了皺眉,嘆息一聲,搖頭苦笑道:「我也覺得不太可能,罷了,罷了。」
他心裡明白,剛剛發生的一切,全部都是虛幻,最多也只是將從前發生的事,又再次親身感受了一遍,僅此而已。
葉小雪是他虧欠最多的一個女孩,但如果真的讓他永遠停留在那虛無縹緲的幻境中,他也不一定會願意,終歸說起來,空靈素和墨離,才是他的初心。
有些人終究會成為過往雲煙,那便讓她隨風而去吧,逗留時間再長,最終的結局,還是悲慘。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藍楓神色恢復了平靜。
「我就是我啊,不管叫什麼,也只是一個稱呼……」
「少廢話,我只需要一個稱呼。」藍楓打斷了中年人的話,一臉不耐煩。
「你這小夥子……」中年人看到藍楓越發陰沉地臉色,話音截然而止,輕嘆一聲,喏喏說道:「罷了,看在你這麼想知道本尊是誰的份上,可以告訴你我的小名,就叫我小遜唄。」
「小遜……」藍楓鄙夷地打量了中年人幾眼,撇嘴道:「我看叫你老遜還差不多,好,就這樣決定了,以後你的名字,就叫做老遜。」
「怎麼能這樣,老夫還年輕呢!」中年人狠狠瞪著藍楓,但身體卻還是紋絲不動。
「那你為何自稱老夫,而不是小夫呢?」藍楓戲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