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切的開始

  男同學見有老人說話，當即鼓勵道：“爺爺別跟我們客氣，今天咱們的目標就是——快樂！”


  “好！”教授朝男同學豎起一根大拇指，“那我就說了，我們這些老家夥不喜歡你們這些唱歌跳舞的。”


  男同學神情一滯，尷尬道：“那爺爺喜歡什麽？”


  “喜歡什麽？武術、歌劇、戲劇，你們演這些，那唱歌跳舞的，每次來都這些。說實話，這些是你們喜歡，我們都聽煩了，那動物園裏的還帶新花樣呢，你們卻大同小異，沒點創意。”


  男同學撓頭，他不明白武術、歌劇和戲劇到底創意在哪，聽著比什麽都老。


  老孫湊頭道：“既然你們會跳舞，那雜耍武術也差不多，幹脆你們就表演武術好了。”


  “可、可我們不會，沒學過……”男同學尷尬得腳趾頭都要摳地板了，其它正表演的同學也是麵麵相覷。


  教授笑著道：“不會沒關係，我們有帶子！《精武門》，打起來可熱鬧了，你們跳過舞容易學。我們都好久沒看到現場武術表演了，來來來，小於，快把那片子放出來，大家一起學！”


  於莉解圍道：“他們就愛搗亂，想什麽就什麽，你們表演你們的。”


  於莉一開口，教授等人就蔫了，也懶得再看同學們。那男同學有些騎虎難下，轉頭跟其它同學嘰嘰咕咕地商量起來。


  教授等人看他們這麽湊頭商量，都知道有戲，頓時分頭行事，有人去搬開椅子讓出空地，有人去準備放電影，還有的把掃把什麽的拿出來當武器道具用。


  薑明月在旁邊看得直樂，戳了戳於莉，於莉無奈搖頭。


  等老人們將事情都準備好，同學們也都商量好了。


  男同學硬著頭皮道：“我們商量好了。行！既然今天來就是讓爺爺奶奶們高興的，您們想看什麽，我們就表演什麽。”


  “好！”養老院的所有人熱情鼓掌，連平常不湊堆的靜姨都很期待。


  電影拉開，有舞蹈底子的同學們學著電影裏的武打鏡頭，在正中間有樣學樣地打起來；而那些負責唱歌的，則拿出手機搜戲曲，臨陣磨槍，唱了兩段，雖然不成曲調，卻大受歡迎。


  這些不受年輕人歡迎的節目，承載著老人們年少時的回憶，將他們帶回最懷念的歲月。


  本來兩小時的表演，因為老人們的熱情，硬是拖成了四小時。最後拍宣傳照的時候，大家看起來都有些狼狽，手裏也拿著亂七八糟的道具，但臉上的笑容都是十足的燦爛。


  於莉將同學們都送走後，回來卻看到教授還獨自在活動室裏看《精武門》。


  “教授，該去吃飯了。”


  教授感慨道：“我年輕的時候，來這裏看的第一部電影就是這個，轉眼都五十年了。”


  “您自個兒看的？”


  教授笑著道：“哪能啊，我那時候可是個帥小夥，好多姑娘想跟我看電影。”


  於莉卻聽說過教授有個喜歡的人。


  靜姨此時牽著從幼兒園帶過來的晴晴，道：“聽他吹，估計是夢裏姑娘跟你看的吧。”


  教授哈哈一樂，擺手沒多說，轉頭對於莉道：“小於，我最近又有不少新發明，改明兒你到我屋裏看看，要有喜歡的我送你，還有晴晴小朋友。”


  於莉怔了下，和教授一對視，盡在不言中，“好，那我先謝謝教授。”


  靜姨道：“好了，小於跟晴晴該回去了，你也該吃飯了。你這兩天總咳嗽，回頭要好不好，得讓熊醫生好好看看。”


  “知道了知道了。”教授覺得靜姨最近真是囉嗦了不少。


  於莉笑著看他們一起離開活動室。


  “晴晴，走，咱們也回家。”


  於莉回到家，發現馬建東還沒回來。算起來院長剛從養老院離開沒多久，所以他們應該不可能在一起。於莉想了想，還是決定打個電話給馬建東，但電話忙線中沒接。


  馬建東此時還在公司辦公室裏，正接趙成衷的電話。


  趙成衷對他最近做事的成效不滿，除了幼兒園那裏丁校長出差錯外，主要還是沒及時辦好讓民政局工作人員父母入院的事。趙成衷認為，如果夠及時的話，對方今天根本來不及推脫，導致他們白白錯過搭新線的機會，往後還要受錢大明的牽製。


  馬建東掛完電話後，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電腦屏幕在眼前閃爍，讓他連眼睛都覺得疼。


  白天他試圖讓電腦技術人員查找餘有溫翻過的資料痕跡，雖然查出來了，但信息過多，一時難以篩選，他看了幾個小時，也隻能相信對方真的是衝著公司的生意而來。但多年的敏感，讓他不敢輕易放過任何一絲巧合。


  手機突然響起，馬建東看來電，顯示是於莉。


  馬建東突然不想接。


  最近家裏家外的事情接二連三，他每一步都要更加謹慎。


  直到電話掛斷，他才重新拿起手機，卻撥了一個號碼，“喂，爸……您來城裏住吧，就當幫幫我，也能幫我照顧晴晴。”


  馬化民在那頭依舊拒絕了馬建東，理由是他不想花馬建東的錢。


  “這不是錢的事。晴晴需要有人照顧，我跟於莉都要工作，不能留她一個人。”


  馬建東這話半真半假，真的是他希望馬化民過來幫他，假的是，他不是擔心夫妻兩人照顧不來晴晴，他是擔心有一天，於莉會帶著晴晴消失不見，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


  既然於莉注重親情，那就隻有晴晴能牽製於莉。


  馬化民對自己兒子的了解，比馬建東以為的深，他歎息道：“建東，錢夠用就好，適可而止，你跟於莉眼下好好過日子，其它的別強求。”


  馬建東沉默片刻，馬化民的話觸及他不願想起的往事，問到：“我想過好日子有什麽不對？難道你要我像你一樣，老婆跑了，妻離子散才滿意嗎？我說過，那種日子我絕對不會再過。”


  馬建東記得很清楚，小時候親生母親因為家裏窮，拋棄了他和父親，沒多久，又來了新來的繼母，看著對他視如己出，但沒多久又嫌家裏窮逃走失蹤了。而後父親苦苦一人做木匠撐著，十幾年間，父子倆受盡白眼。


  所以馬建東早早輟學離開村子去打工，發誓無論如何一定要出人頭地，並且將來要娶，就要娶一個忠貞不二的妻子。


  馬化民悲涼歎息，帶著淡淡懇求道：“是爸的錯。爸這輩子都彌補不了你，但於莉和晴晴沒有虧欠你。”


  馬建東道：“我知道，所以我們永遠都會是一家人。”


  馬建東永遠記得他是怎麽認識於莉的，不是在那個廢井旁，而是更早，從趙寶良口中得知的，他當時就羨慕趙寶良有這樣同甘共苦的親梅竹馬。趙寶良死後，於莉的不離不棄，更令他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