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陰暗角落

  馬建東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會傷害到於莉，但他別無選擇，他想讓於莉知道自己對她的在乎。


  可於莉的崩潰反應超出他的預期，準確說，是這麽多年過去，趙寶良在於莉心裏依然牢不可破的地位讓他怎麽也沒有想到。


  於莉會不會因此離開自己？

  不會的。於莉不至於對他完全沒有感情，再不濟，也還有晴晴。對，晴晴，隻要晴晴在。


  馬建東當即打電話到畫畫班，“喂，我是馬晴晴的爸爸……”


  “晴晴已經提前讓她媽接回去了。”


  “接去哪了？”


  培訓班的老師覺得奇怪，“我們也不知道。我們確定是家長來接的。”


  馬建東掛了電話，再度聯係於莉，可號碼依舊打不進去。就在馬建東決定出去找的時候，門外響起鑰匙插孔的聲音。


  馬建東一把打開門，看到於莉牽著晴晴的手站在門口。


  “回來了？”


  於莉“嗯”了一聲，低頭對晴晴道：“把書包放回房間，記得洗好手再出手。”


  晴晴點頭，乖巧背著書包回房間，把門關好。


  “於莉……”


  於莉看向馬建東，“建東，你知道我不喜歡沒有準備的事，下次你讓我爸媽來家裏，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


  “嶽父嶽母突然說要來，我總不能不讓他們來吧。”馬建東說這話的時候，緊盯著於莉的神情，見她沒有發火才又溫聲道，“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說，如果你不想看到他們，我就不讓他們來，好不好？”


  於莉點頭。


  馬建東上前，想要抱於莉，但手收了收，最終還是隻放到她肩膀上，“去哪兒？畫畫班的老師說，你提前接走了晴晴。你手機電話也打不通，我很擔心你。”


  於莉看著他道：“你電話我拉黑了，心裏不舒服，所以帶晴晴去散散心。”


  “……我承認，我沒有做到答應你的事，我不能接受我的妻子心裏一直有別的男人。但你知道我的，過段時間就好了。”馬建東神情誠懇地看著於莉，試圖打動她。


  於莉沒有看馬建東，而是將手機拿出來，當著馬建東的麵，將他挪出黑名單。


  於莉道：“什麽都不用說了，你始終還是晴晴的爸爸。”


  馬建東笑了笑，“是，不說別的，我們總還有親情在的。”


  於莉沒有多說什麽，晴晴這時候已經洗好手出來，她順勢帶晴晴去準備晚餐。


  吃飯的時候，馬建東故意找了話題跟於莉聊，於莉時不時附和兩句，倒讓他抓不出什麽異樣來，隻是心裏總感覺有些東西，像是在無聲之中變了，可卻抓不住。


  第二天，馬建東先開車送於莉帶晴晴去幼兒園，然後才去借貸公司處理工作。


  一切似乎又恢複如常。


  但等他在公司辦公室坐下後，一道突兀又用力的敲門聲突然響起，敲門的節奏急促，在他的夢中出現過好多次。


  “警察，開門！”


  馬建東抬頭，沒多久，秘書帶著人進來，“馬總，有位餘警官找您。”


  餘警官？

  馬建東的目光越過秘書，已經看到了穿製服的警察站在門外，他點頭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秘書離開，馬建東看清站在門口的餘警官。這位警官十足的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但目光銳利，顯然是有備而來。


  “餘警官是吧，坐。”


  那位餘警官沒有坐下，而是拿出證件，道：“餘有溫。你是馬建東吧？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們這裏進行非法借貸，還涉及網貸，現在把你們的賬目交出來，什麽都不許碰，我們要查。”


  馬建東笑著道：“什麽人舉報的，我們這裏一直都是合法經營。”


  “合不合法經營不是你說了算，”餘有溫說完，轉頭對帶來的同事道，“把文件和電腦都帶回去！”


  馬建東連忙阻攔道：“餘警官，這麽做不合適吧？”


  餘有溫嗤笑道：“你要是沒問題，這些東西自然會還給你。怎麽，難道你這裏真的在進行非法借貸？”


  馬建東感覺這位餘警官跟他說話的態度像是帶著私仇，不像是單純的公事公辦。


  馬建東溫和笑了笑道：“我們確實是合法經營。餘警官，您查可以，但不要影響我們的業務。”


  餘有溫對馬建東的淡定皺眉，他不信馬建東真的什麽問題都沒有，懶得跟他多說一句話，將東西都拿全後，便帶著人走了。


  馬建東等人走後，立刻打電話給了熟悉的人，“喂，莫警官，今天有同誌來我們公司辦公務，怎麽沒看到您？……哦，這跟您沒關係是吧。……那我打聽一下，有位姓餘的警官，叫餘有溫，沒見過，他是新加入的嗎？……哦，不是啊……”


  馬建東又打了兩個電話，很快摸清楚了這個叫餘有溫的人的來曆。


  餘有溫，二十六歲，本來是市局重案組的，因為犯錯，前段時間被暫時調到掃黃組，最近因為全市要主抓經濟案件，他便又被借調過來支援。


  從了解的信息來看，是正常的調查行為，但曾經在重案組待過這個信息，還是引起了心細謹慎的馬建東注意。


  下午的時候，馬建東主動去警局找餘有溫，以歸還辦公用品為理由，想摸清楚餘有溫是否針對自己。


  “餘警官。“馬建東一進門就主動找餘有溫。


  餘有溫想不到他會找過來，“你來做什麽？”


  馬建東道：“您把我們電腦和文件都帶走，讓公司怎麽正常經營？這已經拿走一上午了，應該能歸還了吧？”


  餘有溫道：“到該歸還的時候我們自然會歸還，你著急什麽？”


  馬建東溫和賠笑道：“警官，事情不是這麽辦的，您要這麽做，我們公司隻能關門了。”


  “你回去等著吧。”餘有溫轉身就走。


  “餘警官！”


  馬建東還想追上去，但是餘有溫根本不給他再說話的機會。馬建東神色沉了沉，轉身去隔壁找熟悉的警察，從他那裏又打聽到一個消息，餘有溫在重案組犯的錯，跟十年前的一個案子有關，具體什麽案子就不得而知了。


  馬建東心中有了計量，離開警局後，立刻買了張公共電話卡，而後撥通了警局的投訴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