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溫馨的晃動
於莉不知道馬建東是一直以來都這麽功利，還是她從來沒注意過，今天才意識到。
相比影響不了評級，這個意識更讓她複雜難受。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去麵對更多的麵目，更多的真相。
“於莉？於莉？”馬建東輕輕拍了於莉的肩膀。
於莉嚇了一跳，下意識躲開馬建東的觸碰，馬建東愣了一下，笑，“你怎麽了？”
於莉強自鎮定道：“沒什麽，想不到林太太家會這樣，如果他們再找來我告訴你。”
“嗯，你兩天沒好好休息了，先回家睡一覺。”
“好，晚上我接晴晴。”
“嗯。”
於莉站起身要離開，馬建東又突然叫住她，“於莉，晚上我不回去吃飯，你跟晴晴吃。“
“哦，好。”
於莉沒有注意到馬建東有沒有再說什麽，她離開得有些恍惚，腦子裏又想著要接晴晴早點回家。走到門口，像是有人在叫她，於莉應聲看過去，卻有些分辨不清對方的臉。
“小於，明月和熊醫生吵起來了。”像是王慧珍的聲音。
“吵什麽？”她問。
“……你看著很累，臉色也不好，是不是不舒服，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嗯，吵什麽？”她又重複了一句。
王慧珍看她情況確實不對，連忙道：“沒什麽，就是兩口子吵架，你先回去休息吧。回頭再說。”
“好，你幫我跟明月說一聲，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
於莉交待完，又去跟江濤他們說了工作的事，靜姨和教授熱情跟她打招呼，但她隻是簡單回應，然後獨自穿過花園離開了。
靜姨和教授將於莉的疲憊看在眼裏，靜姨對教授道：“你們這兩天安分點，別給小於找事。”
教授道：“你懂什麽，小於這是心累的，我們的事不累，反而還能讓她舒坦。”
靜姨對教授的厚臉皮無奈，“你這是為老不尊。聽說你還打算聯名要求改善食堂夥食？”
“這內部有問題啊，這事你怎麽知道？”
“哎呦，你快消停消停吧。”
“食堂夥食的事我已經覺得不緊迫的，這兩天我琢磨了又琢磨，最重要的還是要增加去外頭的活動時間，養老養老，那得要質量，得動起來，不然那是等死。“
靜姨直搖頭，“我看你沒少動喚。”
教授正要反駁，看到前頭薑明月和熊凱站在熊正林夫婦旁邊，似乎吵著什麽，頓時來了興致，“小聲點，別影響人家吵架。走，咱們去看看。”
“要看，你自己去看。”
教授當即就小快步過去，中途還拉了老孫和老吳湊夥。
三人聽得不真切，但將各自聽到的部分湊了湊，拚出了七七八八。這熊正林夫婦因為林太太的事想搬走，但熊醫生不讓，熊醫生費了牛勁才把人塞進這裏，還拿到了補助，每個月隻付一半錢，又有助於事業，別提一箭多少雕，而熊醫生的妻子現在倒不反對二老住在這裏，畢竟條件確實不錯，但覺得這件事他們有些責任，應該給於莉一個表示。
熊醫生不樂意了，認為這事是於莉自己強出頭處理不當，要薑明月不要多事。
夫妻倆本就冷戰中，都嗆頭上，更是誰也說不過誰，熊正林夫婦隻能幹著急，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教授三人津津有味湊出了全貌。
教授感慨道：“自從熊醫生一家來了，咱養老院熱鬧多了。這小薑瞅著還不錯，熊醫生倒是會選媳婦。”
老孫道：“誰說不是呢，這要每天都這麽熱鬧，不出去活動也沒什麽。”
老吳跟著在旁點頭，湊近道：“還是得出去活動，幼兒園旁邊又新開了一個公園，每天早上來好多老太太。”
教授和老孫相視一眼，眼睛都亮了，“不行，還是爭取增加放風時間，過兩天咱們找小於去。”
“就這麽說定了。”
於莉離開養老院後，就直奔向日葵幼兒園，在跟蘇甜甜說明了情況後，便提前接了晴晴回家。
晴晴小手由於莉牽著，大眼好奇地看著她，像是在疑惑為什麽提前放學。
於莉蹲下身，撫摸著晴晴的腦袋，她的辮子今天是馬建東綁的，紮得整整齊齊，看起來是個很漂亮乖巧的小姑娘。
“寶寶，爸爸對你好嗎？”
晴晴看著於莉片刻，點了點頭，大眼裏更是好奇。
於莉重新牽起她的小手，“媽媽今天早下班，帶晴晴去淘氣堡好不好？還有吃晴晴最喜歡的薯條，不過得先吃完飯才能吃。”
晴晴小臉興奮，點頭，開心地晃動於莉的手。
於莉看著晴晴的笑容，捏了捏她的小臉，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她打了車帶晴晴去附近有淘氣堡的商場，看著她玩一下午。期間醫院護士打來電話，說林太太得知醫藥費付清後堅持要出院，已經由護工送到了家。
於莉眉頭微蹙，發了條短信讓江濤做記錄，玩回來的晴晴見她眉頭不展，伸出小手撫了撫。
於莉放下手機，微笑問：“吃完還想玩什麽？”
晴晴搖頭，側著腦袋，用小手做了個睡覺的姿勢，她看出媽媽很累，要休息。
於莉被她小大人的認真模樣打動，笑著道：“好，吃完我們就回家睡覺，今晚媽媽陪你一起睡。”
晴晴用力點頭，眼睛裏全是笑意。
這麽漂亮靈動的小姑娘，任誰知道她不會說話，都覺得可惜。晴晴兩歲前還跟平常的小孩子一樣，咿咿呀呀學語，後來突然不會說話，於莉萬分著急，又得知晴晴得的是可治愈的心源性自閉症，便帶著她四處求醫，但每次都是讓晴晴更加驚慌自閉，所以在折騰兩年後，她決定聽從心理醫生的建議，用陪伴的方式，讓時間慢慢去治愈孩子。
就算晴晴一直不能說話，不怎麽喊爸爸媽媽，隻要她開心快樂就好。而事實上，這兩年晴晴確實比以前有改善，而醫生也叮囑，如果能持續改善的話，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晴晴能夠重新恢複說話能力，但絕對不能再受大刺激。
於莉哄睡的時候，馬建東又來信息，特別叮囑她今晚一定要早點休息。
於莉看著睡得很香的晴晴，出神半響，用手機打著“別喝太多酒，早點回來”，打完，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又改成“我跟晴晴睡了……”，再次刪掉，最終放下手機，什麽也沒回，隻當沒看到馬建東發來的信息。
於莉將手機放枕頭旁的時候，沒注意到不小心關了靜音，這可苦了四處求救的林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