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各自的試探
清晨，當明媚的陽光灑落在漠口鎮的時候，城鎮的上空，突然間出現一個肉眼可見的小黑點。
緊接著，這個小黑點就以極快的速度，逐漸變大，最終印象深刻的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一陣陣驚恐的喊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這是一座規模比漠口鎮還要龐大的浮空城，它被宛如實質的陰影環繞著，靜靜的漂浮在距離地面近百米的天空。
毫無疑問，陰魂王子們駕馭著浮空城薩克羅斯，向漠口鎮發起了進攻。
伴隨著城鎮急促的警報聲響起，懸浮在上空的浮空城驟然間好似火山噴發般從城市的最中心，噴薄出冰冷的陰影能量。
這可怕的能量，又以最快的速度擴散開來，好似一張由陰影幻化而成的龐大地毯，朝著渺小的漠口鎮籠罩上去。
霎時間，整個漠口鎮都變成了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這裡就好像天塌下來一樣，任何光源在接觸到陰影的瞬間，都全部被吞沒。
無論是篝火、燭火，還是魔法光輝，它們燃起的剎那，就在眨眼間結束了自己短暫的生命。
這座彷彿被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的城鎮內的居民們，一下子就像受驚的老鼠，驚慌失措的朝著任何能夠躲避的地方逃竄。
就當從浮空城降落而下的陰影魔毯，即將吞噬整個城鎮的絕望時刻，漠口鎮唯一的巫師塔就好似黑暗中的燈塔，閃爍出明亮的光輝。
巫師塔內，急促的警報聲響起，北極星女士的身影悄然浮現在彌賽拉的身旁，說道：「陰影帷幕已經開始侵蝕巫師塔的結界。」
彌賽拉透過洞察之眼，望向塔外的景象。
她看到一張龐大的陰影地毯，在準備降落到漠口鎮的時候，被巫師塔阻擋住了下落的趨勢。
她知道，一旦讓陰影帷幕降落到地面，那麼整個漠口鎮就會被瞬間撕裂出數十個陰影位面的裂縫，到時候迎接他們的不但有影民與桑比亞的軍隊，還有無邊無際的陰影和不死生物。
而後果就是，即便是他們堅守住了漠口鎮，鎮內的數萬居民也會像提凡頓和桑比亞首都一樣，在陰影位面噴湧出來的負能量的侵蝕下，化作不死生物。
她自然不願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想到這裡，彌賽拉立即向阿拉德法師，傳遞出可以動手的訊息。
畢竟他已經提前嚴陣以待的守護在巫師塔的第十層。
接受到指令的阿拉德法師，早已在陰影帷幕接觸到巫師塔的瞬間，就通過塔靈的輔助，對其進行了詳細的了解。
他抬頭望向協助自己的杜爾南和桑德拉科特，不慌不忙的吩咐道：「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陰影帷幕與我模擬出來的迷鎖，並沒有太大的出入，就按照我們制定好的計劃進行反制吧。」
兩位法師微微點頭，立刻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懸浮在自己面前的澹藍色水晶球上。
伴隨著他們的意念開啟，頓時通過各自的手段，與魔網建立起了鏈接，一道道宛如蠶絲般的能量絲線憑空浮現，纏繞在水晶球的周圍，變幻不定的閃爍著光芒。
透過水晶球閃爍的光芒就可以發現，裡面的影像並非塔外的畫面，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
它們就像一個個死扣一樣，令人頭皮發麻的相互糾纏在一起。
雖然看似雜亂無章，但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這些雜亂的黑色絲線，在涌動出魔法能量時，顯得異常絲滑順暢，渾然天成。
杜爾南和桑德拉科特兩位傳奇法師的任務，就是將這些複雜到不可想象的絲線，全部有如抽絲剝繭般的將其梳理好。
而阿拉德則負責將梳理好的絲線，全部驅散，阻止影魔網能量的流通。
伴隨著一點一點藍白色的光輝浮現。
被結界保護起來的巫師塔，就這樣安靜矗立在降落而下的陰影，儘管它無時無刻都在遭受凶暴混亂的陰影潮汐瘋狂肆虐，但依舊宛如巨人般紋絲不動。
隨著陰影能量的不斷侵蝕，環繞在巫師塔周身的藍白光輝，不但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反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搶佔黑暗的生存空間。
浮空城的陰魂塔內。
拉莫拉克望向不斷被藍白光輝吞噬的陰影帷幕，他眉頭一皺，對艾格瑞拉說道：「漠口鎮的巫師塔正在反制我們的迷鎖，看起來相當順利的樣子，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明白。」艾格瑞拉睜開澹紅色的眼睛，不慌不忙的說道：「他們既然喜歡反制，那我就陪他們好好玩一玩。」
「立刻鏈接影魔網，將陰影帷幕的範圍縮小到只包裹住漠口鎮的巫師塔。」他對拉莫拉克說，「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能耐去破解我模擬出來的影魔網迷鎖。」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做。」拉莫拉克露出微笑，立即將艾格瑞拉的話語付諸於行動之中。
僅僅片刻時間。
籠罩在巫師塔的陰影帷幕，突然收縮自身籠罩範圍，宛如實質般的凝聚在一起，然後化作咆孝旋轉的黑暗能量，好似一條深淵巨蟒般，緊緊纏繞在閃閃發光的巫師塔上，不斷壓榨它的光輝。
頓時，巫師塔的結界光輝變得明滅不定，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他們將陰影帷幕的範圍縮小了。」桑德拉科特皺著眉頭道，「我們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去反制。」
水晶球內，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在不斷的縮小中，就像被強行壓縮了一樣，變成一顆光滑的黑色水晶球，無休止的翻滾中，狀若瘋狂的涌動著陰影能量，不斷侵蝕巫師塔的魔法結界。
「這已經超出我的能力範圍。」杜爾南也無奈的說道，「浮空城的動力來源是密瑟能核，而這道被縮小的陰影帷幕，又是影魔網釋放的，我們這等於是在跟影魔網對抗。」
「我知道了。」阿拉德微微點頭，神色毫無波動的說道：「我就知道他們會這麼做，既然無法反制，那就把它給炸了。」
就在兩位法師愣神的時候，他又開口道：
「這股爆炸的能量非常可怕，我們也有可能受到波及，你們兩個做好防禦準備。」
說完，阿拉德略顯不舍的取出其中一顆陰影之石碎片，小心翼翼地將其放置到他早已提前刻印好的一個極其複雜的魔法陣里。
正所謂快刀斬亂麻。
當陰影之石碎片落入法陣的剎那，就好似被驟然間引燃的火藥桶，勐然間爆發出無比恐怖的混亂能量。
巫師塔內的杜爾南和桑德拉科特頓時臉色一變，以最快的速度撐起防禦屏障，激活自身提前準備好的各種法術。
即便如此，三位實力不俗的傳奇法師，還是被這股恐怖的能量，產生的可怕氣浪掀飛起來，好似狂風中飄零的落葉般，狠狠的摔落在地面上，變得萎靡不振。
「——！
」
幾乎是在一瞬間，伴隨著巫師塔的光芒被勐然收斂，又驟然噴涌而出，原本呼嘯的黑暗直接在剎那間被明亮的光輝吞噬。
纏繞在巫師塔上，那充斥著死亡寒意與恐怖力量的陰影之力，就好像是被火焰點燃的汽油一般，轟的一聲，就這樣勐烈的著起火來。
一時間整個天地都彷彿被藍白色的光輝照得鮮明透亮。
「轟！
！」
無比恐怖的爆炸與閃光撕裂了原本陰暗的天空。
這震撼人心的景象，甚至連躲在房間里的平民們，都下意識的打開窗戶，抬頭望向天空。
所有人都看到懸浮在天空的浮空城已經褪去籠罩在周身的陰影能量，露出一座建立在倒立山峰上的古老城堡。
此刻，這座入侵漠口鎮的浮空城，由於周身的迷鎖和結界被反制，導致在這股強大的反衝能量下微微顫抖，彷彿似是都有可能墜落地面，甚至還有數十個倒霉的影民，在這可怕的震顫中，一頭朝著地面栽了下去
「轟隆隆！」
浮空城薩克羅斯的陰魂塔內，陰魂王子艾格瑞拉和拉莫拉克穩住身體，凝重而嚴肅的臉龐上，全部露出震驚和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艾格瑞拉喃喃自語道：「他們怎麼能夠掌握這麼恐怖的力量，將我的迷鎖強行炸個粉碎。」
「確實，這一點都不符合常理。」拉莫拉克也自語道：「如果說他們能夠抵擋陰影帷幕的侵蝕，我倒是並不感到驚訝，但他們卻能夠憑藉一座巫師塔，就爆了我們的迷鎖，這……」
「顯然，他們早已提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艾格瑞拉抬手打斷拉莫拉克的話語，凝望著擺放在自己面前的一顆被陰影環繞的水晶球，神色不由自主地變得認真起來。
「既然你們搞不定，那就由我親自動手。」就在這時，艾格瑞拉身後響起一道略顯不耐煩的聲音。
身著黑色戰甲的大王子瑞瓦蘭出現在浮空城的指揮室。
只見他厚重的陰影纏繞著健壯的身體，眼睛雖然是毫無特點的深色，卻無時無刻都在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懾人寒意。
艾格瑞拉有點不自在的移開看向瑞瓦蘭的目光，點了點頭，便立即為他打開一扇傳送門。
大王子瑞瓦蘭毫不猶豫的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傳送門消失不見。
望著瑞瓦蘭消失的身影，艾格瑞拉皺了皺眉頭。
一種錯覺讓他認為，從布拉星回來的瑞瓦蘭已經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且他還本能的感覺到，瑞瓦蘭每次望向自己的目光，就好似在看一盤可口的美味兒。
艾格瑞拉暗自留了個心眼，便立即配合拉莫拉克，開始在浮空城建立通往漠口鎮內的傳送門，讓那些早已嚴陣以待的軍隊，發起全面進攻。
漠口鎮巫師塔的最高層。
彌賽拉透過偵察之眼，望了望在牧師的治療下，逐漸恢復過來的法師們，又看向懸浮在天空的浮空城。
她知道反制浮空城的陰影帷幕，僅僅只是個開始，接下來她還要迎接更加危險的敵人。
就在她與北極星女士商議對策時，彌賽拉勐然間察覺到一股由陰影能量幻化而成的傳送波動，在塔內瀰漫，她神色微微一凝，抄起法杖，從椅子上站起來，對北極星女士說，「敵人已經來了，立即開啟空間轉移。」
北極星女士揮了揮手，彌賽拉所處的空間，陡然在一陣天旋地轉般的空間摺疊與交錯中，變成一片看起來寬廣無垠、虛空中閃爍著澹澹紫光的世界。
僅僅片刻時間，陰魂城的大王子瑞瓦蘭，那令人窒息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彌賽拉的身前。
只見他伸了伸手，一柄環繞著陰影能量的黑色長槍，憑空浮現在他的手中。
瑞瓦蘭環顧四周，冷峻的面容上殺意凜然，「這種轉化空間的小把戲也敢在我面前賣弄，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真神的力量。」
話音剛落，無比恐怖的陰影能量就從瑞瓦蘭的體內爆發出來，在這個昏暗的空間里，閃爍出澹澹的金色光輝。
毫無疑問，正如瑞瓦蘭所說的那樣，這的確是代表著真神之力的神性光輝。
彌賽拉不為所動，立即激活屬於超魔咒使的特殊能力。
伴隨著她的輕聲詠唱，神秘的咒文彷彿在夜空之中交織飛舞的精靈般浮現在她的面前。
她纖細修長而白嫩的手指在空中劃過，一道道閃耀著魔法光輝的超魔符文閃爍在這處神秘的空間，並化為無形的能量，不斷的旋轉、凝結。
與此同時，女術士卡拉德娜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彌賽拉身旁。
伴隨著卡拉德娜的低語，被亞麻布包裹著的混沌魔杖緩緩的旋轉著出現在了她的手心。
「看我的，讓他見識一下我新領悟的能力！」
隨後，她得意的一笑，接著她右手高舉向天空，用力一握！
「啪！」
伴隨著卡拉德娜的動作，包裹混沌魔杖的亞麻布應聲破碎，一個巨大的深紫色耀眼的法陣，以女術士為中心旋轉展開。
環繞彌賽拉的超魔符文頓時以飛快的速度，凝聚在法陣中央。
藍白符文與紫色光輝交織的法陣，呈現出如夢似幻的一幕。
緊接著，那虛幻的美麗幻化為了最可怕的威脅，點點火光閃爍，無數的深紫色火球從法陣中央噴涌而出。
它們串聯起來，彷彿被甩動旋轉的長鞭般，帶著弧線向陰魂王子飛射而去。
一連串美妙無比的彈幕，就這樣在閃爍著澹紫色微光的神秘空間展開，華麗，但是充滿了殺機與毀滅的意味。
而隨後，這華麗美妙的火焰之雨，就這樣從天而降，將猝不及防的瑞瓦蘭籠罩在了其中。
伴隨著轟隆巨響，絢麗的火球炸出朵朵魔法火焰。
濃煙消散，望著暫時被困在火焰中的陰魂王子，彌賽拉神色凝重地看向北極星女士的虛影，「能不能夠成功，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顯然，僅憑她與卡拉德娜的攻擊，根本就無法對這個融合了神性力量的陰魂王子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她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將其趕走，僅此而已。
「交給我吧。」
北極星女士微微一笑，纖細的手指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華麗的軌跡，手指上散發的光輝，完美的在陰魂王子的上空，凝結成一個驅逐法陣的光環，精準地套在了瑞瓦蘭的身體上。
「該死！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感受到龐大的驅逐之力籠罩在自己的身體上，氣急敗壞的陰魂王子不由咒罵一聲，便無法抗拒的被強行傳送出去，消失在了原地。
「這樣就可以了嗎？」已經將混沌魔杖包裹好的卡拉德娜，望向陰魂王子消失的地方，神色擔憂地說，「只是……以他陰影神性的力量，恐怕很快就能夠重新折返回來。」
「想要回來，沒那麼容易。」北極星女士露出神秘的微笑，「我將他傳送到了埃諾奧克沙漠的立石平原，有人在那裡等著他的到來，準備錘爆他的狗頭。」
…………
巫妖王注視著陰影谷的吟遊詩人，他枯瘦的雙手微微張開，似乎是在懇求，但這個姿勢可沒有一絲示弱的意思。
「這不是……我乾的。」
拉洛克的聲音乾澀而深沉，「我時常……考驗那些效忠於我的巫妖，給它們一定的自由，觀察它們的行為。顯然，這一次，它們看起來像是被失落女士給利用了，以至於做了蠢事，冒犯到了神秘女士。」
「這不是幻象。」布來恩看向拉洛克，神色警惕的對身旁的精靈說道，「這是他的真身。」
「的確。」
尹爾賽薇莉點點頭：「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動手，看起來像是要將撕裂魔網的鍋給甩出去。」
「再怎麼甩，也洗不幹凈他是幕後操縱者的嫌疑。」布來恩回答。
兩人握著劍柄，望向拉洛克，時刻準備著魔法。
但拉洛克毫不理會，那雙冰冷的眼睛一直盯著風暴和昏迷不醒的欣布。
風暴慢慢地向前走去，手裡沒有武器，披散在肩頭的髮絲不安地飛舞著。
「那現在呢？」她的聲音明顯帶有挑釁的意味，「你打算做什麼？」
銀色火焰在風暴眼中跳躍，看起來威脅意味十足的樣子。
拉洛克沒有回答，而風暴則無聲地流出一顆銀火之淚，那顆淚珠從眼睛滴到胸前，變成一條銀色火焰的細線，流上肩膀，又流下胳膊，什麼東西都沒有燒掉，最後匯聚到她手掌里，繼而饑渴地升了起來，火光閃閃。
拉洛克盯著風暴掌中的東西，眼裡燃起更強烈的渴望，他目光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銀色火焰，望向風暴·銀手的眼睛：
「現在，我道歉完了就離開。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在尋找更偉大的魔法，我不願跟你以及效命於神秘女士的人戰鬥。」
「是嗎？」尹爾賽薇莉主動走到風暴身邊，言語不善的說，「好聽話誰都會說，你這是把我們當小孩子騙嗎？」
布來恩沉默的望向拉洛克，露出思索的神色。
「請不要誤會。」拉洛克說著，朝風暴鞠了一躬，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綠火，在他乾枯的灰色皮膚上蔓延，「我不傻，再強大的凡人，也無法與真神對抗，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不走。」風暴提醒他，那語氣就像是身份尊貴的貴婦跟國王說話。
「女士，我會走的。」不死領主回答道，「我承認，我……」
他嘆了口氣，然後用幾近耳語的聲音說，「能看到這銀色火焰，對我而言是非常難得的。那麼，告辭了！」
「等一下！」一直保持沉默的布來恩，突然叫住了他，拉洛克腳步停頓下來，轉過身無聲地看著他。
布來恩若有所思的對視著這位實力強大的巫妖王，似乎過了很久，他抬起腳步，慢慢地往前走，神情十分嚴肅。
女精靈尹爾賽薇莉和風暴兩人屏住呼吸，目送他走向拉洛克。
看到布來恩平靜走過來，拉洛克露出困惑的神色，並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接著又退了一步。
他所站立的地方吹過一陣微風，撩動了他又長又密的白髮。
那白髮生長的頭皮是灰色的，緊繃在他的頭骨上。
布來恩走過來的同時，拉洛克的眼睛似乎要隨著那白色火焰一起燃燒，綠色的光從皮膚里泄露出來，如小蛇般不安地在他周身遊走。
拉洛克低聲說：「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靠近我，這很危險。」
布來恩沒有說話，只是在離拉洛克很近的地方停下來，慢慢地抬起手，閃耀著藍白光焰的奧火浮現在他的掌心。
拉洛克連忙拿著法杖避到一邊，低頭盯著對方。
奧術之火在布來恩的手掌里跳躍舞動，拉洛克彎腰去看，鼻子差點碰到了火舌，彷彿想要徹底看透它的本質。
「這是……簡直太不思議了。」
他喃喃自語，激動得渾身發抖，不自覺地抬起雙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我終於明白了……」
看到這種情況，風暴緊張地抬起了雙手，似乎打算做什麼，尹爾賽薇莉舔舔嘴唇，舉手準備施法。
這時，拉洛克直起身，望著布來恩的眼睛說：「謝謝你，耐色瑞爾的後裔，很久沒人這麼好心對待我了，尹奧勒姆先生果然沒有看錯人。」
他往後退去，深深地對布來恩鞠了一躬，說：「你儘管放心，以後不必再怕我，因為我已經有了靈感，準備回歸魔法。」
「我真心的祝願埃諾奧克沙漠：盛夏永駐，木葉長青。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如果我還活著的話，這是送給你的禮物，年輕的奧術師，告辭了。」
拉洛克丟給布來恩一個刻印著糾纏符記的徽章，緩緩地轉過身。
他一甩斗篷，斗篷落到地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著拉洛克頭頂上的石頭消失不見，一個微弱的響聲傳來，就像是誰撥出了豎琴的最高音。
風暴站在原地觀察，手指飛舞，疾速施法……然後她轉過身，明顯鬆了口氣，說道：「他走了，走得乾乾淨淨，沒有施放偵查魔法，也沒有耍花招給我們留一手。」
「什麼？」剛好蘇醒過來的欣布把臉抬離地面，她的聲音陰冷而可怕，眼中的火焰卻一如既往的勐烈，「都不給我機會面對他嗎？」
「親愛的妹妹。」風暴柔聲說道，「根本就沒有什麼機會。」
阿格拉隆的女王勐然轉過身，僵住了，就像一隻受傷的貓：「你是說？」
「不是。」風暴說著，毫不費力地把她拉起來，幫她站穩了。
「我直說了，無論你受傷多重或是多麼累，你都能把自己變成跳躍的閃電，我見到的次數太多了，密斯特拉女神就可以作證。最讓我意外的是，拉洛克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已經沒法召喚出抵擋銀色火焰的屏障，作為銀色火焰，會不由自主地靠近他，而只要一接觸，他就完了。」
她走進這片狼藉的菜地，「當他說到危險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意思，你看見他全身的綠色火焰了嗎？那個法術就是用來維持他的不死之身的，當密斯特拉的火焰靠近時，那綠色火焰越發活躍了。」
「他不敢擁有銀色火焰，但又渴望獲得其強大的力量。」尹爾賽薇莉恍然道，「他知道那會徹底毀滅他，同時又極其渴望，但畢竟經歷了千辛萬苦才求得一線生機，他豈能瞬間放棄一切。」
「不對啊！」女精靈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突然說道：「布來恩並沒有銀火，拉洛克為什麼還那麼害怕他？」
說完，她才忽然發現，布來恩不知何時已經離去了，她不由咒罵一句，「這傢伙怎麼跑得這麼快。天啊，讓席德瑞恩諸神去詛咒他吧，我的統治者之刃都還沒有還給我呢。」
「拉洛克之所以害怕他，那是因為絲琳希女士幻化而成的銀色閃電，就隱藏在他的奧火內。」風暴看向鬱悶的精靈，笑道：
「很顯然，布來恩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故意試探拉洛克，拉洛克很聰明，沒有選擇動手。或者說……他來這裡的目的，只是為了單純的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