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苦戰
時間正一點一點的流逝。
布來恩與女精靈尹爾賽薇莉仍舊被困在純白色空間的魔網世界。
一團離他們不遠的霧氣變成了金色，一點溫暖的微光化作了火光。
布來恩不由自主地望了過去，他看到呈現在眼前的景象，就好似在旋轉的濃霧中開啟了一扇窗。
有那麼一瞬間，呈現在他眼前的霧氣，酷似隆冬時節飄落的雪花。
他透過那扇窗，看到一間火光明亮的書房。
房間里坐著一個膚色如白銀般的精靈，身著一件上翹的奇怪罩袍，坐在一張懸於半空的軟椅上，正專心研讀一本龍皮覆裹的魔法書籍。
一旁的女精靈尹爾賽薇莉一時好奇，探身過去，歪著腦袋想看看書上寫的是什麼內容。
精靈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便抬起頭瞪了回去，目光一掠而過，布來恩驚訝的看到，那是一雙玫瑰紅的眼睛，眼神凌厲，充滿怒氣。
他揮動修長的手指，做出複雜的施法手勢，這是一種布來恩從來沒有見過的法術。
就算是他等級頗高的法術辨識，也無法判斷出到底是什麼法術，甚至感覺不到精靈周圍散發出的任何魔力波動。
看到精靈即將施展完成的魔法，出於本能的習慣，兩人慌忙散開，結果卻發現這個不知名的法術金光閃耀……然後好似泄氣的皮球，滑稽變成了波動的銀色火焰，瞬間就熄滅了，距離精靈施法的手指僅僅一掌之遙。
精靈俊美的臉色一僵，宛如彈黃般從坐著的軟椅上跳了起來，看到自己施展的法術變成這個樣子，他的怒火化為恐慌，並憤怒的扔掉手中的法術書。
而這本魔法書籍竟然長出了翅膀或是尖刺之類的東西，猶如劍刃那般銳利，然後『生氣』的飛走了，彷彿燕子一樣劃過一道弧線，從霧氣中的窗戶邊緣消失了。
精靈法師抓起一根力量充盈、噼啪作響的法杖，杖子兩端生有利刃，上面的月亮符文閃閃發光。
他揮動法杖，朝著他看不見的魔法書籍無聲地喊叫著。
緊接著，漂浮的窗關閉了，布來恩則疑惑的望向快要消散的白霧。
「喂！」尹爾賽薇莉低聲說道，「太奇怪了，這個……幻象可能是想告訴我們什麼，或者是我們所在的地方和很多地方相連，不時地……」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表達，困惑地沖布來恩眨了眨略顯俏皮的美眸。
「你能夠想到的問題……」布來恩也露出困惑的神色，「跟我幾乎一樣，但是我們都不認識那個精靈法師，對吧？」
尹爾賽薇莉微微點頭，這時她身後的光線有所變化，布來恩立刻轉身面對那閃光，揮手讓身旁的精靈警戒。
遠處涌動的濃霧閃耀著寶石般的紅色，片刻過後又變成綠色。
就在此時，兩個身著黑袍的沉默身影，勾肩搭背好似街頭混混，從綠色的縫隙里，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步走出。
接著，霧又重新變白，這兩個不速之客漂浮起來，宛如幽靈般，以極快的速度，向布來恩兩人飄了過來。
「該死！又是巫妖。」尹爾賽薇莉厭惡地說。
這兩個巫妖的臉上沒有鼻子，一半是枯萎的皮肉，一半是泛黃的骨頭，像殭屍一樣向她伸出乾枯的長胳膊。
女精靈暗自咒罵一句，用手中嗡鳴的長劍，朝其中一隻胳膊砍去，又抽出一柄鋒利的短劍擋開另一隻形容爪子的枯手。
另一個巫妖則向布來恩的臉抓來，布來恩的精靈月刃劃過一道寒光，就像切豆腐一樣，輕而易舉的砍掉了巫妖的手指，逼得它蹣跚後退。
「它們完全沒有施法的意思，也就說，它們早就知道這裡無法釋放法術。」尹爾賽薇莉喃喃道，她舉起短劍，擺好攻擊姿勢，盯著周圍的霧氣，看還有誰發起攻擊。
兩個巫妖再次沖女精靈而來，它們看起來沒有心智可言，令布來恩聯想起了一瘸一拐的墓地殭屍。
他感覺到，兩隻巫妖手掌上的眼睛，在狠狠地瞪著自己，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心季感。
回想起之前遇到的巫妖，布來恩隱隱意識到，這兩個巫妖很有可能是拉洛克的傀儡巫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監視？亦或者是在試探他們？
他暫時也不清楚。
就在尹爾賽薇莉的劍與巫妖的手指糾纏不休的同時，布來恩趁此機會，揮動精靈月刃，精準的刺進巫妖的一隻眼睛。
當布來恩將利劍刺進去的剎那，巫妖因靈魂深處的痛苦，導致不停地砸吧著嘴，滑稽地發出卡察卡嗒的聲響。
另一隻眼睛卻勐然間朝布來恩噴射出什麼東西，但是卻變成了轉瞬即逝的銀色火焰。
注意到這種情況，尹爾賽薇莉暗自鬆了口氣，說道：「看來不光是我的魔法失靈，它們也是如此。」
「沒錯。」布來恩表示同意，他的劍劃過一道凌厲的寒光，一個巫妖的腦袋掉了下來，滾進翻卷的霧氣里。
無頭的不死生物滑稽的彎下腰，撅著乾癟的臀部，伸手摸索著，在地面上尋找丟掉的腦袋，尹爾賽薇莉趁機一腳踹在巫妖的屁股上，直接把它踹到了另一個巫妖身上。
兩個巫妖撞出一聲悶響，摔到了一起。
女精靈立即提劍勐衝過去，瘋狂噼砍。
布來恩沒有動，他警惕地站在風暴和欣布變成的粗絲之間，飛快地瞟了一眼尹爾賽薇莉已經將兩個可憐的巫妖大卸八塊的瘋狂舉動，然後朝霧氣里望去。
幾乎同時，尹爾賽薇莉身後的霧氣中閃耀出一道明亮的紅光，布來恩連忙提醒正在發泄怒火的女精靈。
聽到他的警告，尹爾賽薇莉轉過身，面對剛剛走出綠色縫隙的巫妖，毫不猶豫的一劍刺了過去。
巫妖臉龐那緊皺的死皮上，頓時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並下意識的伸手來抓，手掌上還睜著一隻眼睛，尹爾賽薇莉一個反擊把那隻手砍了下來。
乾枯的碎肉、塵土和掉落的手指彈到了巫妖無聲咆孝的臉上。
尹爾賽薇莉乾淨利落的解決掉這三個巫妖后，滴咕道：「看到了沒，巫妖沒有施法，根本一個字都沒有念出來！如果真是拉洛克乾的，這活兒也太粗糙了，簡直愚蠢至極。」
布來恩沉默的點頭，他看到暴力的女精靈肢解了沉默的敵人，還好奇地用劍尖把殘軀翻過去檢查戰利品，當然是一無所獲。
「拉洛克可沒你說的那麼笨。」布來恩從巫妖肢解的殘肢斷臂上收回目光。
「至於為什麼讓它們到你的劍下送死？畢竟沒了法術，我們幹掉它們是輕而易舉，何必攻擊我們？如果它們是受人指使，那又是誰下的如此不理智的命令！」
說話的功夫，尹爾賽薇莉的左邊，再次出現紅色閃光，右邊也出現一道，又有兩個巫妖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步跨出來。
「哼！」女精靈輕哼一聲，又咕噥道：「我沒想到有這麼多，也許他只是在考驗我們。」
「照你這麼說，那拉洛克考驗敵人的代價，未免也太高了點。」
布來恩說著，從自己所站的地方衝出去，揮劍砍向一個巫妖的胳膊，不等那受到驚嚇的巫妖蹣跚退後，他就已經抽身回到了原地。
他能夠從獲得的經驗中看出來，這些喪失施法能力的巫妖，實力大多數都是在三階到四階左右。
他才不相信拉洛克會平白無故的送這麼多巫妖，讓他來刷經驗，顯然還有其他目的。
「也許真是那樣，我琢磨著他到底要派出多少巫妖才算完，或者說他只想著把我們開膛破肚。」
尹爾賽薇莉皺起眉頭，用劍格擋住一個虎視眈眈的巫妖，一腳狠狠地在它的肚子上，如果那裡還算是肚子的話，巫妖呲牙咧嘴的跌跌撞撞地退開了。
「我覺得吧。」女精靈解決掉攻擊自己的巫妖后，又說道：
「對我們來說，現在就是冷嘲熱諷和幸災樂禍的時間，反正都是要幹掉的，你管對方的想法幹什麼，來多少殺多少就完事了。」
這的確很符合永聚島好戰派精靈的風格。
布來恩正欲開口，更多的巫妖從他們周圍的霧中縫隙里走出來，至少有十幾個，它們聚集在一個體形瘦高、神情困惑的貝諾巫妖身邊。
貝諾巫妖怒氣沖沖地瞪著四周，磕磕絆絆地朝兩人晃了過來，看起來慢慢吞吞，不情不願。
它走過來的同時，臉上掛著痛苦的表情，渾身戰慄，喃喃低語，明顯在掙扎。
「它在抗爭。」察覺到這種情況，尹爾賽薇莉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而是湊到布來恩身邊，低聲向他提醒。
「看得出來，這個貝諾巫妖應該是在對抗操縱它的人，比如拉洛克。」布來恩站在原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尹爾賽薇莉立即舉起發出嗡鳴的遠古精靈神劍，往旁邊邁了一步，這樣她就和留在原地的布來恩形成左右夾擊的態勢，以此來抵抗敵人的進攻。
貝諾巫妖站住了，悲哀地看著他們，顯然它意識到自己所面臨的危險。
然後，它嘆了口氣，不情不願地往後伸手，從布來恩看不見的背帶里抽出一把極為細長、柔軟易折的黑刃劍。
那劍沒有嗡鳴，而是嘶嘶作響，看起來像是精靈家族的傳承月刃。
貝諾巫妖把劍舉到肩膀的位置，似在作攻擊前的準備，奇異的黑色劍身上，有古老的精靈符文不斷閃爍。
巫妖朝前邁步，劍刃隨之旋轉而來，同時四個巫妖手持利劍、彎刀和硬頭錘與連枷，從兩邊發起進攻。
布來恩舉劍擋開貝諾巫妖的黑刃劍，然後閃身躲開這柄黑色月刃劍傾瀉而下的火花。
顯然，這的確是一把精靈家族傳承下來的月刃。
確認貝諾巫妖的真實身份后，尹爾賽薇莉便沒那麼多顧忌，火力全開的屠殺著周圍的巫妖，而布來恩則負責拖住貝諾巫妖，並沒有選擇下死手。
尹爾賽薇莉矯健的身影，就如同突刺的利劍般勐然向前沖。
巫妖們大吃一驚，像割麥子般的，隨著悶哼聲倒了下來，後面的巫妖則目瞪口呆，如果它臉上有足夠的皮肉，那做出來的一定是困惑的表情。
砍倒面前擋路的巫妖后，生勐的尹爾賽薇莉一躍而起，又是閃電般的一劍，狠辣地切開了那個目瞪口呆的巫妖的喉嚨，讓它的頭顱在肩膀上搖擺晃動。
她厭惡地對巫妖說：「跳跳舞如何？想殺我，要不要再來試試？」
「嘶嘶嘶……」
巫妖瞪著她，呲牙咧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黑牙，他舉起雙手，手指長如爪子，滲透著冰冷的負能量氣息，結果被尹爾賽薇莉的利劍全部斬落。
她就這樣用同樣的方式解決掉它，然後像台絞肉機一樣，不斷的砍向巫妖們的肩膀、大腿和脖子，完全不理會貝諾巫妖，直到最後一個巫妖站在原地消失。
而被布來恩拖住的貝諾巫妖，看到自己的幫手被屠戮殆盡后，他主動跳出戰鬥範圍，深深的看了布來恩和尹爾賽薇莉一眼，趁此機會隱沒到虛無之中，連同它手裡那把狂蛇亂舞的黑刃劍。
緊接著，白色的霧氣中傳來驚天動地的響聲。
一道黑暗的裂縫裡，紅光環繞，綠光閃耀，傾瀉而出，好似一條閃閃發光的綠色瀑布。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明亮的綠色漩渦，從裡面又走出一對巫妖。
這對巫妖看起來沉著而冷靜，穩如老狗，沒有之前的那些巫妖那麼明顯的將『囂張』兩個字寫在臉上。
從對方周身散發出的負能量，還讓布來恩感覺到，巫妖的實力絕對已經達到傳奇層次。
他們眼眶裡的鬼火閃爍出惡毒的光芒，徑直朝兩人飄了過來，在達到一定範圍之內后，突然間雙手高舉，手掌上閃閃發光的眼睛，宛如利劍，兇狠的瞪視前方。
布來恩與一隻眼睛對視的瞬間，立刻感覺一陣森冷的寒意襲來，就像被一把鋒利的劍刺穿了自己心臟。
在沒有靈能心靈防護的保護下，他瞬間中招。
儘管豁免了死亡凝視的即死效果，但散發的徹骨寒意，卻讓他的腳步不穩，不由自主的感覺到渾身發抖，令他的動作越來越緩慢，痙攣逐步增強，四肢沉重不堪……
黑暗而又可怕的巫妖看到他被控制住后，嘴角勾起生硬的冷笑，立刻朝他發起進攻。
另一邊的尹爾賽薇莉顯然也中招了。
她拚命對抗著同樣的寒意，忍不住發出怒斥聲，伴隨著她手中利劍爆發出澹白色的光焰，她的身體僅僅只是僵硬一下，就立刻恢復。
見其中一個巫妖已經快要衝到布來恩身邊，來不及支援的她，立刻冷靜的將手中的短劍投擲出去。
就當巫妖銳利的爪子即將觸碰到布來恩的關鍵時刻，尚未恢復過來的布來恩的眼前，瞬間閃過金屬的光芒，尹爾賽薇莉投擲過來的短劍在疾速翻滾中，朝巫妖手掌上那些兇巴巴的眼睛刺了過去。
這把短劍攻擊軌跡，不可能命中靈活移動的目標，而是阻止巫妖伸向布來恩的利爪。
最主要的是，這柄短劍在被巫妖躲閃開后，並沒有落在地上，而是在半空中發出顫抖的嗡鳴聲，隨即驟然調轉過來，繼續攻擊巫妖。
面對疾馳而來的短劍，巫妖並沒有露出慌亂的神色。
他一邊冷靜的閃躲尹爾賽薇莉扔出的短劍，一邊伸長胳膊，讓眼睛繼續瞪著布來恩，以此來控制他的行動。
看到自己的攻擊已經收到預料中的效果，尹爾賽薇莉立刻提起利劍，殺向這個暫時被短劍糾纏住的巫妖。
面對來勢洶洶的女精靈，兩個巫妖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主動迎了上去，而另一個則繼續朝著尚未恢復行動的布來恩殺過來。
巫妖舉起來的那隻白森森的爪子，即將抓到布來恩的臉上時，又有東西從布來恩的肩膀上一掠而過，雖然他的身體被徹骨的寒意控制無法移動，但他還是敏銳的察覺到，這是兩個東西，既發聲又閃光，細瘦且銀白。
這兩道光線直刺而出，打中尹爾賽薇莉翻滾旋轉的短劍，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引導著，向巫妖射去。
猝不及防間，巫妖頓時被匕首和兩道光線刺中胸膛和眼眶，他吃痛的悶哼一聲，身體搖晃了一下，又快速恢復平衡，再次伸出寒意森森的利爪，繼續朝布來恩的臉龐抓了上去。
感受著令人窒息的負能量呼嘯而來，失去行動的布來恩第一次感覺到，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宛如殘影般的利爪即將觸摸到布來恩蒼白的臉龐時，他勐然間感到被自己的手臂什麼抓住了，渾身一震，失去平衡，躲開巫妖致命攻擊的同時，又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攫住他的寒意消散了，他又能自由活動。
然後布來恩就看到剛剛與自己戰鬥的貝諾巫妖，從霧氣中顯現出來，顯然在危機時刻，是這個貝諾巫妖救了他。
布來恩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後者卻回以冰冷的猩紅色目光，緊接著又消失在濃濃的白霧裡。
望著消失的貝諾巫妖，布來恩立刻啟動咒火，讓精靈月刃上噴湧出藍白光焰，然後趁巫妖抬起手掌，試圖再次把他控制起來的剎那，精準而快速地刺進手掌上的眼睛。
霎時間，被刺中手掌的巫妖露出痛苦的表情，轉瞬間被升騰而起的火焰吞沒，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不見。
「沒事吧。」趕來支援的尹爾賽薇莉望向布來恩，詢問道。
「沒事。」從死亡邊緣走過來的布來恩微微搖頭，「是那個貝諾巫妖救了我。」
「這是不是就證明，至尊守衛們很有可能被拉洛克暗中控制住了。」尹爾賽薇莉說出自己的猜測，「我們殺死拉洛克的巫妖，讓貝諾巫妖恢復了自由。」
「也許吧。」布來恩若有所思的說道，「但現在還不是坐下來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話音剛落，兩人身後的濃霧裡，又有十多處閃耀著紅光和綠光的漩渦出現。
與此同時，密密麻麻的巫妖，從漩渦里走了出來，彷彿一面移動的不死生物之牆，朝布來恩與尹爾賽薇莉平推過來。
「慈悲的蜜絲特拉。」望著眼前壯觀的景象，女精靈嚇得臉色蒼白，她喃喃自語道，「如果我們這個時候能用魔法……」
布來恩則沉默的搖了搖頭，望向這麼多的巫妖，讓他的內心不由升起一絲絕望。
就在兩人準備拚死一戰時，伴隨著轟鳴聲響起，白霧中又驟然爆出藍白色的火焰，彷彿有隻巨手掃開了那群來勢洶洶的巫妖。
從藍白色火焰的最中心走出來的是十六尊鋼鐵戰士。
它們僵硬地大步向前，動作急促而勐烈，就像高速行駛的變形金剛，而它們作戰用的手臂和旋轉的刀刃閃閃發光。
這群構裝生物沒有臉，卻似乎能看見周圍的一切，它們各不相同，有的胳膊頂端是巨斧，有的頭部像個巨大的壺，噴口直直地向前伸出來。
伴隨著震撼人心的步伐，鋼鐵戰士閃亮的外表下，齒輪和旋軸卡嗒作響。
望向眼前壯觀的景象，布來恩與尹爾賽薇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高興啊。」尹爾賽薇莉苦澀地低聲說：
「看到沒，這次我們兩個怕是要死在鋒利的刀刃下，而不是冰冷的巫妖爪子，這場面還真是新鮮刺激，讓我大開眼界，然後再宰了我！」
「現在還不是發表遺言的時候。」布來恩在她身邊冷靜的說，「這群鋼鐵戰士看起來像是盟友。」
「但願如此吧。」尹爾賽薇莉抬起遠古精靈神劍，眼神冰冷的說，「你的期望未免太高了，準備戰鬥吧，我們的『盟友』已經無情地朝我們沖了過來。」
正如女精靈所說的那樣，這群由發條驅動的鋼鐵戰士，卡噠卡噠地朝著兩人走來，但……接下來它們卻突然轉過身，毫無徵兆的衝進了巫妖群里。
懵逼的巫妖們被嚇得驚慌地縮回胳膊，黑袍和斗篷不安地飄動，它們長長的手指變成爪子，然後……
八尊長著壺狀腦袋的鋼鐵戰士噴出一團團烈火，將十幾個猝不及防的巫妖燒成了熊熊火把。
看到這裡，布來恩暗自鬆了口氣，他還沒來得及露出如釋負重的笑容，另外八尊鋼鐵戰士各自揮舞著十二把機械刀刃，宛如疾風般朝著密密麻麻的巫妖掃去，剩餘的不死生物就像被鐮刀劃過的野草，成群結隊的轟然倒下。
女精靈尹爾賽薇莉看得目瞪口呆，而布來恩則發現藍白色火焰已經熄滅了，還露出一個黑色的身影。
那是他們先前見過的美麗精靈，她正站在那裡朝他們微笑。
她藍寶石色的頭髮在空中飛舞，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對世界充滿了孜孜不倦的好奇心。
「很高興再次見面。你們打得很勇敢，如果世界有公平可言，勇敢就不會失敗。繼續戰鬥吧！」
她伸出一隻白皙的小手，朝他們揮了揮，接著就再次消失了，最後一縷藍白色火焰隨她一同熄滅。
「看來這將是一場漫長的戰鬥。」
尹爾賽薇莉望向已經結束的戰鬥，以及沉默的站在原地的十幾尊鋼鐵戰士，她嘆了口氣，「我們很有可能連谷地的冬天都看不到了。」
布來恩微微點頭，內心不由擔心起物質世界的情況。
畢竟陰魂王子們正在全力維修浮空城，他隱隱感覺，自己很有可能因此錯過領地被浮空城騎臉的戰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