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未來的發展方向
清晨的陽光穿過落地窗，溫柔的灑進了房間。
布來恩睜開眼睛，望著眼前潔白的天花板，舉起手來，擋在額前，將那刺眼的陽光擋住。
向窗外望去，可以清晰的看見外面湛藍的天空與樹林，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的喧囂聲與鳥兒的鳴叫聲交相呼應，形成一首獨特的交響樂。
朵朵白雲在天際悠悠的飄過，看起來令人心曠神怡。
這是一幅無比美麗的景色，單是看了就讓人感到神清氣爽。
雖然他在黎明時分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自己的高塔，但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回籠覺，他的精神已徹底恢復。
畢竟在他看來，沒有什麼地方會比自己的高塔更舒適。
他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后，便換好衣服走了出去。
巫師塔的高層區域還是很安靜的，布來恩的書房兼卧室位於第十七層，除了這些以外，還有他的私人實驗室和會客廳，以及一些多出來的空置房間。
以後這些房間或許都會找到新主人，布來恩心想。
他剛走出門外，就聽到樓梯口傳來異常活潑的聲音。
「啊，老師，早啊，你這麼早就醒了啊。」在這裡會這麼說話的只有一個人。
因為巫師塔的十五層以上，屬於他的私人居所，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無法來到這裡。
「你不也一樣。」布來恩笑了笑，朝客廳走去，「早上好，茜茜。」
這位十五六歲的女學生，充滿朝氣，亞麻色的長發被她紮成馬尾，讓她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名施法者，倒像個中學生。
她的懷裡抱著兩本跟磚塊一樣厚的魔法典籍，看起來是打算回房間學習。
「您這麼早回來，我以為你會睡到中午才起來呢。」茜茜開心地說，纖細的眉毛說話時，一動一動的，就像夏天隨風搖曳的柳葉，「老師，稍等，我這就給你準備早餐。」
布來恩微微點頭，繼續朝客廳走去
正如他想的那樣，房間里還有一人。
來自阿拉貝城的女領主正靠坐在舒適的椅背上，翻看著手中的一本書籍，額前垂落的發梢泛出絲絲光彩，偶爾輕蹙兩下眉頭，似是被什麼問題困擾。
「歡迎回來，漠口鎮的主人。」聽到腳步聲，彌賽拉合上書籍，抬頭的瞬間，輕甩額前垂落的髮絲，沖他露出柔和的微笑：
「谷地的事情，我這裡已經全部知曉，做的不錯，讓我們暫時避免了一場災難。」
「這是我應該做的。」布來恩微微點頭，拉出椅子，坐到女領主的對面，並不在意的說，「這段時間，也讓你費心了。」
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由彌賽拉幫助他鎮守漠口鎮。
主要目的除了防範陰魂城的敵人外，還要負責監視提凡頓城和西面格沃斥的一舉一動。
他回到巫師塔的時候，已經從塔靈北極星女士口中得知了漠口鎮發生的一些事情。
「幾天未見，沒想到你的變化竟然這麼大。」
彌賽拉仔細打量布來恩一番，銀灰色的美眸浮過一抹驚訝，隨即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不錯，氣勢沉澱了許多，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恭喜你，踏入傳奇領域，回想起你剛到漠口鎮的情景，現在的你，真的讓我嘆為觀止啊。」
「跟你相比，還是差遠了。」布來恩神色謙和地說，「以後我還需要向你請教關於傳奇領域的施法技巧。」
兩人的閑聊中，茜茜將提前備好的早餐送了上來。
早餐很豐盛。
琥珀籽麵包、香草調味蛋、火腿、鹹肉、新鮮的太陽果和油酥點心，還有布來恩曾經特意傳授茜茜幫他製作出來的一些豆漿和油條。
黃橙橙的油條被均勻地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堆放在潔凈的餐盤裡，上面還撒著細碎的蔥花，僅僅只是看一眼，就讓人食慾大振。
不過，此刻的布來恩卻對這兩樣曾經自己最喜歡的早餐沒什麼胃口，他坐到椅子上，沖對面的女領主彌賽拉點頭致意。
接著，便拿起麵包和一小盤鹹肉，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坐在他左邊的學生茜茜看到布來恩的情況，歪著小腦袋，露出疑惑的神色，「老師，你不是說這個叫做豆漿和油條的食物，是你最喜歡吃的，為什麼今天看起來一點胃口都沒有？」
「有嗎？」布來恩乾笑一聲，隨口解釋：「一個人經常吃相同的食物，總會有吃膩的時候，今天我想換換口味，牛奶就不必了，給我來杯果汁吧。」
「哦，是這樣啊。」茜茜點點頭，放下剛剛拿起的牛奶，將一杯果汁遞了過去。
「的確如此。」彌賽拉輕抿一口豆漿，小口咬著油條，油漬將她的粉唇映襯得嬌艷欲滴，讓布來恩不自覺地浮想連篇起來。
女領主用略顯調侃的眼神看著他，輕啟玉唇道：「長時間吃一種的食物，再偶爾去外面嘗嘗野味兒，的確會得到非同一般的新鮮感，你說是嗎，布來恩？」
「嗯嗯，你說的沒錯。」
布來恩不動神色的點了點頭，接過茜茜為自己倒好的一杯果汁，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食物上。
他總感覺彌賽拉的話語中帶著點含沙射影的意味，那種感覺就好像她已經猜到自己與豎琴手領袖之間的風流韻事。
「我早就聽說過。」彌賽拉將最後一塊油條吃完，注視著埋頭乾飯的布來恩，目光微微閃爍幾下，意味深長地笑道：
「豎琴手同盟的領袖是一位褲腰帶很松的美麗女性，我很好奇，你看到她后，有沒有這種感覺？」
「噗！」
聽到這句話，布來恩差點沒有把口中的果汁噴出去。
他神色一正，言語認真地說，「為什麼會這麼問？我承認，作為魔法女神的選民，繼承女神的優良傳統，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時，我的確為她的容貌與善良的性格感到震撼，但她還沒你想像中那麼不堪吧。」
聽到這句話，布來恩方才意識到，彌賽拉對於這位豎琴手領袖略帶敵意，不是沒有道理的。
畢竟她的姑姑，也就是希賽雅的母親，似乎就是因為風暴的原因，被蘇薩爾的某些貴族們當面調侃『長夜守空閨，青絲拂宮闈』，去形容上任國王的風流。
顯然，彌賽拉很有可能是覺得像他這種帥氣而富有魅力的男人，咳咳……上了風暴的獵艷名單，然後擔心因此辜負她的妹妹希賽雅。
這她就真的想多了，因為他跟風暴的關係僅僅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哪有什麼郎情妾意。
「是嗎？那很有可能是我想多了，畢竟這些傳聞，也只是我無意中聽到的。」女領主杯中的豆漿飲完，儀態端莊而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唇角，盈盈起身，「我已經吃好了，你慢用，我在書房等你。」
看著女領主離去的背影，茜茜望向布來恩，手拄小臉，好奇地詢問，「老師，彌賽拉老師說的褲腰帶很松是什麼意思？」
布來恩望著她一臉天真的樣子，打死他也不相信茜茜會什麼都不知道，很有可能是故意這麼問的。
「小屁孩懂什麼。」他隨口回了一句，「有思考這些破事兒的時間，至少夠你學習兩個法術。」
「哦。」茜茜悻悻然地閉上了嘴。
填飽肚子后，布來恩來到書房。
他坐在書桌後面，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女領主彌賽拉，開始詢問起離開漠口鎮后，發生的一些事情。
「五天前，格沃斥的豺狼人和獸人，對領地發動一次全面進攻。」彌賽拉神色略顯憂慮地向他講述，「雖然這些進攻，我們的損失不大，但這並不什麼好兆頭。」
「我知道。」布來恩微微點頭，對她說，「這麼看來，風暴號角山脈的大賢者已經與格沃斥的豺狼人結盟了。」
由於受他的影響，原本將目光放在幽暗地域的豺狼人之王耶諾古，這位無底深淵的惡魔領主，在烏暗君主格拉茲特的挑撥下，又將重心放到了地表。
《萬古神帝》
毫無疑問，格沃斥成了惡魔領主最好的選擇。
格沃斥位於地精邊荒，在耐色瑞爾帝國尚未出現之前，地精邊荒是由地精一族建立的強大王國，至今還能看到一些殘留的戰爭堡壘。
而格沃斥，無疑是保存最完整最堅固的戰爭堡壘。
這裡原本是被食人魔、豺狼人、獸人和大地精等諸多大型部落共同把持著，屬於一片文明不敢踏足的混亂之地。
但豺狼人之王的出現，以及暗中派遣的深淵豺狼人，打破了這微妙的平衡。
與此同時，原本躲在風暴號角山脈群的獸人，因為與科米爾的一場大戰落敗，殘兵敗將在獸人『大賢者』的帶領下，加入了格沃斥豺狼人部落的陣營。
獸人盟友的加入，讓豺狼人部落的力量迅速壯大，徹底征服了周邊的其他部落。
「沒錯。」彌賽拉說，「五天前的那場戰鬥，豺狼人的軍隊主要是以其他類人生物為主，這看起來更像是在藉助戰爭清除異己。」
「也就是說，格沃斥的豺狼人部落背後有高人在指點。」布來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若真是如此，對於我們來說，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至於背後的高人是誰，布來恩輕而易舉的就能夠猜測到。
自然是風暴氏族的獸人大賢者。
他從來都沒有小覷過這個在遊戲世界中，直到科米爾亡國，才逐漸暴露出野心的大賢者。
不過，眼下對漠口鎮來說，格沃斥的敵人反倒不足為懼。
「其實，格沃斥的豺狼人，我們暫時不用擔心。」布來恩對彌賽拉微微一笑，「我向你保證，除非他們願意與陰魂城合作，不然的話，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我們發動全面進攻。」
「為什麼？」彌賽拉抬了抬眼皮，銀灰色美眸看住布來恩，略作思考，目光浮過一抹訝色，「是因為幽暗地域未來的暴動？」
「沒錯。」布來恩迎上女領主的目光，遞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只要幽暗地域的暴動尚未發生，豺狼人部落中的指揮官若是有腦子，就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我們發動進攻，畢竟等到他們的惡魔領主化身降臨在物質世界，才是勢力最強盛的時期。」
「看來你提前將瑪瑞克與歐伯特安置在幽暗地域的無光林地，就是為了防止這一天的到來，」彌賽拉神色複雜地看他一眼，輕聲說，「是這個原因嗎？」
「只是原因之一。」
布來恩靠在椅背上，換個舒服的坐姿，對她說，「另一個原因是我曾經答應過蕈人之神的一個條件，幫助蕈人在幽暗地域擴張無光林地的面積。」
「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去過無光林地一次。」女領主神情微微放鬆了一些，為自己和布來恩分別倒杯茶水。
「卡蓮娜對於無光林地的治理很用心，我聽蕈人首領說，無光林地的面積在近一年的時間，至少向外擴張了三分之一左右。」
她輕抿著茶水，笑道：「本來我還在疑惑，漠口鎮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產出這麼大批量的魔法藥劑，現在總算明白了。」
「若是沒有蕈人們種植的菌類和產出的這些藥劑，給了我最穩定的收入來源，領地也不可能發展的這麼快速。」回想起自己與希賽雅在無光林地的重重，布來恩不禁感嘆當初的選擇多麼明智。
現在的他，不但擁有無光林地這個穩定的收入來源，他在灰矮人的奧杜斯王城接納的一名灰矮人藥劑師，也幫助他培養了許多迪洛矮人學徒，甚至巫師塔招收的施法者群體中，也有三分之一的巫師，自發願意通過製作魔法藥劑，換取積分，以此來提升巫師塔的許可權。
想到這裡，他突然想到了一個未來發展的前景，於是坐直身體，微微前傾，對彌賽拉說，「你知道塞爾的紅袍巫師會是如何經營魔法商店的吧。」
「當然知道。」彌賽拉微微一怔，瞬間會意他的意思，面帶笑意地道：「你這是打算學習他們的經營方式？」
「不是，只是借鑒他們的運營方法。」布來恩微微搖頭，說道：「憑藉無光林地的發展潛力，以及我對科米爾發展為魔法王國的未來規劃，魔法藥劑和裝備，在未來將會是我們最大的收入來源。」
他抄起插在筆筒里的鋼筆，取出一張羊皮紙，邊構思邊說道：「我不但要借鑒紅袍巫師會的經營方式，我還要擠壓他們的市場，讓我們的魔法裝備和藥劑，在整個大陸流通。」
女領主若有所思的輕輕頜首，目光自始至終都注意在布來恩專註而認真的面孔上。
「如有必要，我們甚至可以將這種生意做到多元宇宙的中心『印記城』。」他仔細斟酌過後，抬起頭，迎上彌賽拉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做最後的補充。
塞爾紅袍巫師會是整個大陸，最主要的魔法出口國，甚至很多偏遠地區，完全依賴塞爾的魔法物品。
他們以此為資本，在首席們的指示下，中階的紅袍巫師們，在費倫大陸各個城市建立了貿易租界，進一步賺取財富，擴展影響力。
紅袍巫師們的貿易租界在不同的地區，可能是以完全不同的形式存在，像安姆或深水城這樣比較強大的國家內，所謂的貿易租界，看上去就和普通的大型商鋪無異。
而在一些像十鎮聯盟或楚爾特等偏遠地區，這些貿易租界則是被重重圍牆保護，甚至建立成像戰爭堡壘一樣的要塞。
紅袍巫師會在這些據點內秘密銷售各種被本地法律禁止的魔法物品、例如各種用來與下層位面生物溝通的工具，各種會產生成癮效果的魔法藥劑。
此外，無論本地法律是否允許奴隸貿易，紅袍巫師們的貿易租界，都是允許用奴隸付款的。
當然，這些貿易租界能夠存在，一方面是當地統治者畏懼紅袍巫師的威名，一方面也是因為對塞爾的商品，存在硬性需求。
在這裡，魔法裝備、魔法藥劑和魔法捲軸等等，就好比現代世界的高科技軍火，一些貧窮落後的國家，顯然是不具備大批量製作這些物品的能力。
無論是在現實世界，還是在這裡，軍火的戰略價值都不言而喻，而且許許多多的冒險者同樣也對魔法裝備有著硬性需求。
所以，從布來恩打算髮展魔法王國開始，就已經預料到了未來的發展方向。
毫無疑問，魔法物品無論是在主物質世界，還是在其他位面，都是最需求的東西，就連無底深淵的惡魔們，都對其供不應求。
若是能夠幫助無光林地不斷擴張，人口暴增的蕈人們，就會源源不斷的幫他產出魔法藥劑和材料，供他消耗。
同樣的，將擁有數百萬人口的科米爾，逐漸改革成魔法王國，就會有大批量的施法者群體，像紅袍巫師會一樣，源源不斷生產魔法物品，讓他銷售到世界各地。
這是一個非常美好的發展前景，也是需要花費大量時間才能完成的。
畢竟改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完成的，必須循環漸進的慢慢來，不然只會適得其反。
至於該如何發展成一個強大的魔法王國，布來恩意識到，首先需要制定一個惠民的憲法，首先讓王國的人民開啟智慧，才能夠進行接下來的魔法培訓。
「不得不承認，你的想法的確大膽而先進。」聽完布來恩的分析，彌賽拉目光複雜地看他一眼，緩緩說道：「但這一切的前提就是循環漸進，一步一個腳印走下去。」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布來恩將自己飄向遠方的思緒收回來，輕抿一口茶水，感受著茶水的味道由苦澀逐漸變得醇香，他言語冷靜地說，「就像在奧術的領域中一樣，我們通常都是大膽假設，小心嘗試。」
「看到你沒有被自己遠大的理想沖昏頭腦，我就放心了。」彌賽拉微微一笑，又話鋒一轉，回到原來的話題上：「既然你已經猜出格沃斥的豺狼人部落暫時不會威脅到王國的安危，以你的性格，想必你應該也想到了如何對付他們的辦法。」
「看來你已經對我這麼了解了。」布來恩放下茶杯，調侃一句，又正了正神色，認真地對她說：
「沒錯，我的確想到了對付豺狼人部落的辦法，據我推測，距離幽暗地域的暴亂，至少需要兩年左右的時間，雖然豺狼人部落和獸人，會藉助這兩年時間養精蓄銳發展壯大，但我們同樣也不會落了下風。」
「為什麼？」女領主眉梢輕佻，銀灰色的美眸忽閃著，似乎已經猜出其中緣由。
「若是給我兩年時間，我有信心將一座嶄新的浮空城升上天空。」布來恩回答。
兩年時間，在眼魔的半位面，就相當於過去十年時間。
以他現在的實力，掌握十環法術「普羅提克的山峰翻轉」只是時間問題，如果他連十年時間，都建不起一座浮空城，還有什麼資格征服埃諾奧克沙漠，建立奧術帝國，回家養豬種地算了。
浮空城對他來說，最難以解決的就是能源問題。
這也就意味著，他不但需要從尹奧勒姆那裡得到密瑟能核的製作之法，還要想辦法讓水澤仙子的半位面提升到一個新的層次。
至於接下來該如何去做，他心中已有大概眉目。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彌賽拉面前誇下海口。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必須想辦法阻擋住兩個月後，大王子瑞瓦蘭帶著浮空城薩克羅斯的反撲。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彌賽拉輕撩發梢，絕美的容顏上不禁露出一絲動人的笑意，她又感慨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從哪裡獲得自信，但還會像往常一樣，全力支持你做出的任何決定。」
「我會將你的全力支持，當做一種榮幸。」布來恩起身客套一句，隨即又說道：「今天正好有空，能否陪我一起去領地巡視一下。」
他已經有了未來的發展方向，所以想要觀察一下這個被他視為嘗試性改革的領地，在大半年時間的發展中，到底有什麼變化。
唯有如此，他才能夠想出針對性的律法和改革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