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身份有疑問
既然直播間的觀眾提起人設這件事,徐瑤覺得,她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
想她堂堂一個末世大隊長,向來是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結果重生的原主卻是一個身嬌體弱又愛哭的人兒,她又不能崩掉人設,至少在他們兩人“被殺”之前,都得維持著這麽個人設,可把她給鬱悶壞了。
要說演戲麽,倒也不難,從末世過來的人都有好幾副麵孔,不說長袖善舞、八麵玲瓏吧,起碼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技能還是要點亮的。
但徐瑤不耐煩裝啊,末世裝了十年,不但要跟喪屍鬥,還要跟各種變異植物、動物鬥,完了還要與人鬥,她的精神每天都是緊繃的,內心的暴戾一日比一日增加。
她怕啊,就怕腦子裏的那根弦某一日突然斷了,她會直接變成一個瘋子。
就算不是瘋子,也有可能越過某一條線,導致最後隻有“殘暴”二字伴她終身。
幸好,她到底守住了那條線,哪怕是以付出生命為代價,可老天爺也給了她補償。
如今她重生到安穩平和的時代,即使這裏缺衣少糧,生活也不夠便利,可在她看來,仍然比末世要幸福許多倍,放鬆下來的她當然是放飛自我,安心養老啦。
裝是不可能裝的,那就隻能裝病了。
反正她隻要“病重”,哪怕不出現在人前也不會有人懷疑,要是做了點什麽事,把病入膏肓這個理由搬出來,也不會有人懷疑到她身上,簡直完美!
除此之外,徐瑤裝病還有另外一層原因——原主徐瑤的真實身份十分可疑。
原主錢唐是被刻意調換到錢家村的,大將軍府的人其實一直在暗中關注著他,來曆不明的原主徐瑤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生活那麽多年,當中真的沒有任何貓膩嗎?
試想一下,尚在繈褓中的女嬰被丟棄在草叢中,衣服破爛,手上卻握著半塊玉佩,大將軍府的人怎麽可能不調查一番呢?
若徐瑤的真實身份存疑,那麽當初原主錢唐與原主徐瑤一起被趕出家門,又一起被人殺死這件事,恐怕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
那些殺人者是故意殺人滅口,還是他們不曾察覺、也不曾關心原主徐瑤這隻小螻蟻的死活,除去她不過是順手為之?
恐怕,以上兩種理由都各占一半吧。
當然了,不管徐瑤的真實身份是哪一個,在衛懷唐與大將軍府徹底脫離關係之前,都不能暴露出來。
為免節外生枝,她隻好躲在夏蘭院,繼續對外打出她的病弱人設了。
一個病得臥床不起的鄉下丫頭,根本不具有威脅性,可以將某些人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至於衛懷唐,則更加努力的四處蹦躂、招惹是非,以期將更多的關注拉到他的身上,同時增加大將軍府眾人對他的惡感,好盡早把他掃地出門。
目前看來,成果斐然!
在他與兩位當朝尚書扯上關係後,衛懷禮明顯對他起了殺心,正在暗搓搓的等待時機動手。
其實,衛懷唐很想對衛懷禮說,要動手就趕緊的啊,千萬別猶豫,他到時絕對會立馬躺平受死,保證沒有二話!
嗯,趁著衛懷禮動手之前,他和徐瑤還是有很多事要做的,譬如,今天晚上的這件事……
眼見徐瑤拒不承認自己剛才因為貪玩而捉弄半夜出逃的黑衣人,衛懷唐也沒跟她爭辯,而是無奈的笑笑道:“你啊……嚇嚇她就行了,我們必須趕在天亮前把人救出來的。”
此時他看徐瑤的眼神,滿滿的都是寵溺與縱容。
但,這不是出於男女之情,而是類似於兄妹之間的感情,誰叫衛懷唐已是接近成年男子的模樣,而徐瑤還是一團孩子氣呢。
哪怕他們二人的心理年齡已經是成年人了,但身體不是啊,對著一個小孩子產生所謂的感情,呸,光是想想,衛懷唐與徐瑤都會感到一陣惡寒。
“安啦,安啦,我不會破壞你的行動噠。”徐瑤興趣缺缺的擺擺手,小聲嘟囔。“你的精神力辣麽強大,隨便暗示一下就可以了,怕什麽呢。”
都怪衛懷唐的精神異能太高,她那點子精神力在他麵前根本就是班門弄斧,倒是木係異能和空間異能可以跟他比一比,無奈為了維持病弱的人設,她不得不龜縮在夏蘭院內,平時都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好不容易今天晚上有機會拿黑衣人練練手,可惜,一點驚喜都木有,她連手指頭都沒動,黑衣人就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誒,無趣!
徐瑤有些失望,原本亮晶晶的雙眼變得黯淡無光,要是她腦袋上有兩隻小耳朵,也一定會耷、、拉下來。
衛懷唐不理解徐瑤為什麽一會兒心情很好,一會兒又突然心情低落,猜她可能是平日裏躲在夏蘭院,憋得有點狠了,倒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她的黴頭。
可看著嬌嬌小小的徐瑤心情不好,到底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笑道:“把人帶上,我們走吧。”他的眼神淡淡掠過黑衣人,無視那層層纏繞著的黑色物體,以及黑衣人臉上的生無戀,徑直朝前走去。
徐瑤也再次背著小手,慢悠悠跟在他身後。
走到最後的是身不由己的黑衣人,她現在就是一個會喘氣的大型提線木偶,去哪裏並不由她做決定。
有衛懷唐和徐瑤兩位超級大佬出馬,滿京城的巡衛軍形同虛設,高高的城牆對他們來說更加不是障礙,身形微微一晃,兩人就從城牆上“飛”過去,如履平地。
黑衣人有幸,被他們連帶著體會了一把飛一般的感覺,整個人都方了。
借著夜色,黑衣人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色,再聯想到他們前進的方向,暗暗心驚,隱約猜到他們要去做什麽。
做為馮和的暗衛,黑衣人肯定要經常幫他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那個地方,黑衣人沒少去,有時要把人送進去,有時又要把人運出來……
冷心冷情的她哪怕見著滿園子的可憐人,也生不起半點憐憫之心,在意的隻有自家主子在這裏能否過得舒心。
可當她跟在外人後頭走向那個地方,心中仍不受控製地湧起一股異樣感,莫名覺得不太舒服。
她下意識想要頓住腳步,不再往那個地方去吧,無奈此時受製於人,去不去並不由她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