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流言又起
其實賣花少女不是失蹤，而是……多了一個！
也就是說，賣花少女有兩個，一真一假，真的還在，而假的，失蹤了！
巡檢司的士兵調查後得知，賣花少女確有其人，就住在京郊外的一個莊子裏，家境一般，人口簡單，是莊子的佃戶。
不過她的父親近日在耕作時傷了腳，隻能臥床休息，家裏少了一個勞動力的情況下，她隻得從附近山上采摘一些花兒去集市去叫賣，清風樓由於生意最好，這幾天她都在清風樓門口賣花，聽說生意還很不錯。
而就在今天早上，她的父親無端端發起了高燒，無奈之下，她隻得暫時放下賣花生意，一整天都守在父親病床前侍疾，巡檢司士兵上門調查取證的時候，她還寸步不離的守著父親喝藥呢。
也就是說，今日出現在清風樓前的賣花少女，根本是另一人假扮的。
對於這樣的結果，二位尚書大人隱約有所猜測，倒也不算太失望。
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那名假的賣花女，再從她口中審問出幕後主使之人的身份。
既為報馮子衡受傷之仇，也為洗脫莫承宇的傷人罪罪名。
然而，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不知姓名、不知真麵目的賣花少女，不是那麽容易的，更何況現在已打草驚蛇，她肯定會把自己藏得更深，絕對不可能在這種危險的時候露麵。
馮和與莫伯庸一邊大張旗鼓的派人滿京城找賣花少女，一邊趕在宮門下鑰前進宮，跪在順奉帝麵前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跪求他派禁衛軍配合他們找人。
一個是兒子受傷，一個是兒子被誣陷，兩人的理由充足得順奉帝想拒絕都不好意思拒絕。
等兩位大人從宮裏頭出來時，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一時間議論紛紛。
一部分人同情被刺傷的馮子衡，一部分人同情被強行潑了髒水的莫承宇，
當然，還有一部分人比較喜歡特立獨行，非說馮子衡受傷絕對是莫承宇做的，不然為什麽隻有馮子衡受傷了，而他卻毫發無損呢，現在喊冤，不過是賊喊捉賊罷了。
不過這種言論剛一冒頭就被壓下去了，因為莫伯庸莫尚書也在派人四處找人，如果他們當真心裏有鬼，怎麽可能會幫忙呢，忙著掩蓋此事都來不及了。
不管怎麽說，莫尚書積極參與此事，幫莫承宇挽回不少名聲，即便仍有一些置疑之聲，也不足為慮。
可很快的，又有另一種說法冒了出來，並迅速得到絕大多數人的認可，然後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摧朽拉枯之勢蔓延開來。
這則流言的說法是，馮子衡受傷其實是他的報應，因為他之前做了太多太多的壞事，害死了太多太多的人，這次又看中一名賣花女子，想強搶她進府。賣花少女抵死不從，結果被馮子衡毒打了一頓，賣花少女是個烈性子，臨死前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將馮子衡刺傷，而她自己則傷重不治而亡，馮府為了掩蓋事實，才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並將莫尚書的兒子拖下水。
至於巡檢司找到的那個賣花少女，其實是假的，是馮尚書為了掩人耳目而找人假扮的，真正的賣花少女早已變成一縷香魂，連屍體都不知道被拋到哪裏去了……
好麽，這個流言一出，瞬間把馮和與馮子衡推上了風口浪尖，而馮子衡也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同情他的人瞬間少了三分之二。
百姓將同情心全部轉投到莫承宇身上，感歎莫承宇才是最無辜最可憐的那一個……
對於這麽個結果，莫尚書那是求之不得，當即笑得合不攏嘴，也不急著派人去澄清了。
由於流言內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很多細節編排得太過合情合理，就連身處事件中心的莫承宇都忍不住懷疑其中的真實性，更不要說那些站在外圍的少年們了。
莫尚書府裏，莫承宇一臉懵逼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爹，那個，那個賣花女是不是真的——”
“慎言！”莫尚書厲聲打斷他的話。“此事不必你操心，你隻管安生呆在家裏就是。”
“可是……”
“沒什麽可是！”莫承宇還想再說，卻被莫尚書擺擺手製止了：“宇兒啊，你還看不明白嗎？這是有人在故意針對馮尚書呢，這件事我們都不能插手，免得一不小心就惹禍上身。”
敢與馮尚書正麵杠上，可見此人本事不小，能對馮尚書出手，自然也能對他出手了，現在的局麵對他莫家有利，他沒必要去招惹不該惹的人。
“針對馮尚書的？那我豈不是被殃及的池魚了？”莫承宇不滿的嘟囔著，當時馮子衡就在他眼前被刺傷倒地，血流了一地，他是真的被嚇壞了，現在回想起來還有點腿軟呢。
“所以，那人才在流言中把你摘清出來，不讓你受流言蜚語所累，可見他行、、事有度，是個恩怨分明之人。”莫尚書看著窗外，幽幽道。“隻希望那個女刺客能夠逃過這一劫，順利出城。”
別說，就連莫尚書聽到流言都開始動搖了，可見這流言的真實性有多高。
哪怕流言中的很多細節與現實不一樣，可他還是相信那名女刺客刺傷馮子衡，是出於見義勇為、為民除害的目的。
莫尚書都動搖了，整個京城的人哪能不被洗腦的，馮尚書得知消息後，頓時氣得暴跳如雷，拿起劍又是一陣亂砍，不僅砍壞不少家具，還把書房砸得一塌糊塗。
最後，馮和喘著粗氣走出書房，一邊讓人進去收拾殘局，一邊吩咐手下加快速度去尋找那個賣花少女，他要逼問出她背後的人，然後，把那人碎！屍！萬！段！
與此同時，他還加派了另一隊人去京城尋找最後那則流言的源頭，他堅信，那個傳播流言的人與賣花少女是一夥的，隻要找到他們其中一個，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那個幕後之人。
他必須比旁人更快找到那個幕後主使，在這種時候，比的就是誰的本事強、人脈廣。
處於他現在的位置，暗地裏盯著他的人不要太多，那些人全都隱在暗處蠢、、蠢、、欲、、動，但凡他露出一點破綻就會撲上來瘋狂撕咬。
而賣花少女，就是一個很好的著手點，隻要找到她，後麵就能發展出無限的可能。
譬如說，可以利用這一次的流言，往他身上潑更多的髒水，言官也可以在朝中盡情彈劾他，甚至是降低他在民間的聲望……
哪怕這一次的事情對他影響不大，隻要龍椅上那一位信任他，就足以安危度過，但千裏之堤毀於蟻穴，凡事總要未雨綢繆一番，免得什麽時候就被某件不起眼的小事壓垮，最後隻能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