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拂袖而去
衛清荷被氣得幾欲吐血，卻不知該如何收場。
誰能想得到，徐瑤隻用三根斷掉的腰帶就震住了場子。
而她則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走？
留下來繼續被徐瑤打臉。
走？
那她以後在下人麵前就完全沒有威信力了。
親身上陣？
她也怕了徐瑤的怪力，身為大小姐的她更加丟不起這個臉，好麽？
正當衛清荷下不來台時，夏蘭院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品芳焦急的聲音也傳進眾人耳中：“大小姐，大小姐，將軍和夫人請你去前廳一趟，快隨奴婢回去吧……”
品芳是薑姨娘身邊的大丫鬟，極得薑姨娘信任，現在由品芳親自過來傳話，可見薑姨娘被放出來了。
衛清荷暗暗鬆了一口氣，麵上卻用力瞪徐瑤一眼，撂狠話道：“今日暫時放過你，你給本小姐等著！”說罷，她沒去看其他人的表情，急忙帶頭走了。
紫娟和紫媚急忙從地上爬起，抽抽噎噎地跟在她身後離開。
衛清荷走得太快，把她的兩個妹妹忘到腦後，衛清蘭和衛清蓉大眼瞪小眼片刻，不敢多做停留，也手挽著手，帶各自的丫鬟離開夏蘭院。
剛走出夏蘭院，衛清蓉立即變了臉，迫不及待地放開衛清蘭的手，朝夏蘭院的方向啐了一口：“真真是個禍害，果然大姐姐是對的，這種人留不得！”
衛清蘭瞥了衛清蓉一眼，冷冷道：“在這兒罵有什麽用，有本事你現在進去弄死她。”沒本事別瞎嚷嚷，襯得人很蠢。
“我——”衛清蓉很想梗著脖子懟過去，可一想到徐瑤那詭異的怪力，她又慫了，隻能小聲嗶嗶。“大姐姐都拿她沒辦法，我又有什麽法子。不過……”提到衛清荷，她又再次提起精神，大聲說道。“大姐姐最厲害，絕對不會放過她的，我們走著瞧好了。”
“嗬嗬。”蠢貨！
衛清蘭冷笑兩聲，懶得跟她廢話，拂袖而去。
別看衛清蓉小小年紀，倒是個標準的狗腿子，衛清荷都不在這裏了，她還不忘拍衛清荷的馬屁，裝給誰看呢。
裝給誰看？
自然是有人看哪！
衛清蓉瞄了瞄還留在夏蘭院的品芳，得意地搖頭晃腦走了。
府裏的小姐們都走了，隻剩下夏蘭院的下人們，品芳麵色複雜地看向仍站在原地不動，眼眶通紅的徐瑤，第一個想法，就是——驚為天人！
品芳雖是妾室身邊的丫鬟，但薑姨娘受寵，她也能跟著出席很多宴會，見識過很多所謂的大美女，徐瑤是她見過年齡最小，長相最好的那一個。
過來夏蘭院之前，品芳隻知道大小姐與二小姐起了爭執，二小姐挨打後跑回去向衛二夫人哭訴，然後二房的人全體出動，向大房興師問罪。
現在看到徐瑤的模樣，品芳有些明白，大小姐為什麽一定要治徐瑤的罪，甚至不惜與二小姐吵起來。
隻是品芳不明白，從二小姐回二房哭訴再到她過來找人，這其中間隔的時間不短，可小姑娘看著哭得慘兮兮的，身上卻一點傷也沒有，完全不像是被欺負了的樣子。
大小姐什麽時候脾氣這麽好了？
品芳視線一轉，落到地上那三團顏色不一的碎布團時，瞳孔瑟縮了一下，覺得更加不對勁了。
可惜正廳那邊還在等著，她不便在這裏久留，想了想，品芳向徐瑤告辭：“徐姑娘請自便，奴婢要回去複命了。”說罷，她再次戒備地看徐瑤一眼，匆匆離開夏蘭院。
夏蘭院再次恢複了之前的安靜，十幾個下人忐忑不安地站在那裏，誰也不敢先行離開。
大將軍府的主子都走了，連個幫她們撐腰的人都沒有，還不知道徐瑤會怎麽發落她們呢。
徐瑤卻吸了吸鼻子，慢悠悠轉過身子，慢悠悠走向正房，又慢悠悠吩咐一句：“去廚房拿點吃的過來，嚇得我都餓了！”
這……
下人們目瞪口呆，更加不敢離開。
徐瑤衝她們發脾氣還好，現在這麽輕易放過她們，總覺得心頭直發虛，會有更慘的事情在等著她們。
還是薔薇膽子比較大，她一邊回應，一邊急匆匆朝小廚房走去：“徐姑娘請放心，奴婢這就去廚房看看。”
薔薇明白，她已經徹底失去徐瑤的信任，大丫鬟的位置是別想了，隻能祈求跟在徐瑤身邊的這一段時間可以少受一點罪。
用食物來討好徐瑤，應該可以將功補過……吧？
月季也想明白了，暗恨自己膽子小慢了一步，跺跺腳，追著薔薇跑出去：“薔薇等等我，你一個人拿不了那麽多……”
她們兩個是最早到徐瑤身邊服侍的丫鬟，知道徐瑤胃口奇大，每頓能吃至少三、四個人的份量，害得她們每次去小廚房取飯，都要被小廚房的人取笑諷刺一番。
以往她們最討厭去小廚房，現在隻恨爹娘給她們少生了兩條腿，跑得不夠快。
兩個大丫鬟都跑了，其他下人頓時放下心來，立刻一哄而散，該做什麽做什麽，就是不敢再到徐瑤麵前晃悠。
聽到院子外頭傳來的動靜，徐瑤諷刺地笑了笑，閉眼繼續修煉。
院子裏的下人們如何，與她徐瑤無關，她可沒有時間去幫著大將軍府調、、教下人，她要做的是在這裏混吃等死，等時間到了就離開京城，回到錢家村去。
同一時間，大將軍府的前堂正廳內，坐滿了人。
衛元德與衛大夫人端坐在上首，皆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正關著禁閉的薑姨娘也放出來了，陪站在衛大夫人身側，低垂著腦袋，一副謹小慎微、膽小怕事的模樣。
若是從前的衛大夫人看到薑姨娘這樣，肯定會被薑姨娘的作派給騙了，但換子之事一出，她才震驚地發現，是她小看了這位薑姨娘。
隱忍、有心計、還懂得在衛元德麵前伏低做小……薑姨娘處心積慮多年製造出來的假象不但蒙蔽了衛元德，還蒙蔽了她的雙眼，導致她淪落到如今這般被動的地步。
想解決目前的困境，除非她可以另辟蹊徑。
但具體要怎麽做，她卻完全沒有頭緒。
衛大夫人心中恨得不行，然想到此刻坐在下首的衛元才一家子，她又忍不住稍微高興了那麽一丟丟。
薑姨娘謀算得再成功又如何？衛懷禮被教導得再好又如何？有一個總拖他後腿、愛惹事生非的妹妹，衛懷禮想坐上這世子之位，隻怕不是那麽容易！
想到這裏，衛大夫人將目光放在正靠著衛二夫人哭哭啼啼的衛清櫻身上，眸中閃過一絲解恨又興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