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後院
錢·影帝·唐和徐·影後·瑤聲情並茂的演出瞬間贏得滿堂喝彩——不是，是贏得所有百姓的同情心。
有熱心的百姓撒腿就朝最近的醫館跑去，剩下的則向身邊來得遲的人解釋這慘絕人寰（劃掉）的一幕。
“你看看，剛才這小姑娘從馬車裏出來時，整張臉都是白的，肯定是病了很久，我就說我沒猜錯吧？好孩子啊，為了自己的未婚夫去拚命，勇氣可嘉，希望她能挺過這一關吧。”
“原來是這樣，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沒錯，沒錯……”
聽到這些議論，不止常嬤嬤腦闊疼，就連衛大夫人等人也覺得腦闊疼了起來。
衛大夫人直覺丟臉，無心再在這裏上演什麽母慈子孝的戲碼，斥道：“都愣著做什麽？趕緊去請府醫過來，你們，扶她去偏廳等著——”她隨便指派幾個婢女過來，扶“昏迷”的徐瑤進府，她自己則匆匆帶著錢唐前往正堂去拜見衛元德。
至於錢唐和徐瑤在門口鬧事，並擅自動手打人？誰還顧得上啊，請郎中請慢一點都會被百姓噴一臉。
在錢唐跟著衛大夫人去正堂的路上，直播間觀眾把彈幕刷得飛快，最多的就是“哈哈哈”這一類字眼，幾乎要將兩位主播的臉給遮住。
錢唐和徐瑤鬧得痛快，網友們看熱鬧也看得痛快，打賞起來毫不手軟，煙花炸開一團又一團，各種顏色都有，把係統小九激動得頭都要笑掉（嗯，如果它有的話）。
別說，因著他們這一鬧，事情的走向與前世產生了極大的區別。
上一世，錢唐偷偷跟著三個下人回來，半個月後才派人去接徐瑤，導致徐瑤的處境極為尷尬。
衛元德與衛大夫人根本不承認徐瑤的身份，錢唐再差，至少還有一個嫡子的身份可以拿得出手，用來聯姻還是不錯的，徐瑤的存在卻直接斷了錢唐的聯姻路。
於是，在衛元德的默許下，徐瑤被府裏的下人集體排擠欺壓，吃不飽穿不暖，比在錢家村時還慘。
錢唐倒是想要幫她，無奈他自身難保，根本幫不了她。
正因為這樣，這一世的錢唐才會當眾叫破徐瑤的身份，並且搬出他過世的養父母，遺命難違之下，哪怕是親生父母也無權否認這段關係。
正堂內，錢唐在常嬤嬤的引導介紹下，與衛元德、衛元才兩兄弟正式相見，並與大將軍府眾人一一見禮並認親。
其實，衛元德不是府裏輩份最大的那一位，還有一個深居簡出、並不時常出來見人的衛老夫人，不過她早就不理府中事務，隻留在佛堂吃齋念佛，修身養性。
得知換子一事之後，她沒說什麽，隻讓人傳出一句話，命錢唐不必過去拜見她，去了她也不會見。
衛大夫人最令人稱羨的，就是擁有這樣一個通情達理的婆婆，如果不是衛元德偏心，她在後院可以說是一家獨大了。
至於衛元德的後院，錢唐看著那些鶯鶯燕燕，還是忍不住歎為觀止。
除了衛大夫人，衛元德還有七個姨娘，幾個女人一共給衛元德生了四子三女。
趙姨娘，三十歲，原是揚州瘦馬，擅舞，被上峰贈予衛元德，育有一子衛懷信，十四歲。
孫姨娘，二十八歲，原是鄉下秀才之女，長得清純動人，被納進府後倒也安分守己，育有一子衛懷仁，十歲，一女衛清蘭，八歲。
白姨娘，二十六歲，教坊司之歌伎，擅曲，同樣由上峰贈予衛元德，年輕氣盛時與樊夫人相鬥而傷了身子，無子。
李姨娘，二十四歲，鄉下野丫頭一名，因出眾的美貌而被衛元德納進府裏，育有一女衛清蓉，六歲。
周姨娘，二十歲，罪臣之女，同樣因貌美而被衛元德從教坊司買回，目前無子。
秦姨娘，十六歲，衛元德下屬官員家的一名庶女，那官員知衛元德喜好美色，遂將庶女送來討好他，是近來最得衛元德喜愛的一名寵妾，同樣無子。
衛大夫人就不用說了，三十一歲，原是同為正二品的輔國大將軍樊萬通之嫡長女，她與衛元德本就是政治聯姻，沒什麽感情，加上長相隻能算是清秀，所以不得衛元德喜愛，幸好生出嫡長子，才能在後院站穩腳跟，坐穩正妻之位。
最後，重點要提的就是薑姨娘。
薑姨娘原名薑思蓮，與衛元德同為三十五歲，放在其他人的後院，早就因年老色衰，在後院無聲無息了，可在衛元德的後院卻成為最獨特的那一個。
這不僅僅是因為薑姨娘生下一子一女，還因為她打小陪著衛元德一起長大，在衛元德上戰場的幾年時間更是跟過去服侍他，光是這兩樣便足夠讓衛元德對她另眼相看了。
正因為這樣，她才能夠在嫡子出生之前，搶先一步生下庶長子，隨後又生下庶長女，讓衛大夫人對她又嫉又恨，卻又拿她無可奈何。
然而，也是這份寵愛滋長了她的野心，才有十五年前的換子事件。
衛懷禮在薑姨娘的教導下長大，野心同樣不小，一直暗暗謀劃大將軍府的世子之位，錢唐的存在讓他認定鎮國大將軍府一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所以在與錢唐見麵時，隱隱帶著未來一家之主的派頭。
至於衛元德，他對此視而不見，放任衛懷禮的行為。
而前世那個自信又張揚的衛懷瑾，早已不複之前的精氣神，陰沉著一張臉跟著衛懷禮身後向錢唐行禮，眼底間盡是陰翳。
衛懷瑾的模樣，令錢唐暗笑了一下。
前世衛懷瑾的身份尚未被人叫破，仍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將軍府嫡子，麵對錢唐時帶著一股天然的優越感，之後每每在府中遇見，都以一種挑剔而輕慢的目光看著錢唐。
甚至不需要衛懷瑾親自出手，隻要他流露那麽一分意思，自有下麵的人去對付錢唐，讓錢唐在大將軍府步步維艱。
這一世，衛懷瑾假嫡子的身份暴露出來，即便衛元德依舊看重他，到底不再名正言順，其身不正自然會顯得底氣不足，下人們最會看人下菜碟了，到頭來處境艱難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當錢唐與衛懷瑾終於麵對麵站著，二者的對比不要太明顯。
前者雖然皮膚比較黑，但結合了衛元德與衛夫人的容貌特點，細看的話還是有點小帥的，可惜神情吊兒郎當，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後者雖然在長相上不如錢唐好看，略顯平凡，但勝在錦衣華服，姿態優雅，以氣質取勝。
衛元德和衛夫人看到這麽慘烈的對比，頓時不忍直視地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