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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四章 大鬧酒吧

  侏儒看關千劍竟敢當眾搶女人,興奮得跳上桌子,大喊:「好樣的,我挺你……」忽然一個啤酒瓶砸在頭上,眼前一黑,滾在地下,人事不醒。


  張六奇怒吼一聲:「敢跟老子爭馬子,大家給我上!」蝦兵蟹將齊應一聲,雙手各握一個啤酒瓶,排成陣勢,向舞台上的敵人衝鋒。


  關千劍抓住冷疑,深情而豪氣萬丈地對她吼:「我帶你走!」拉著她就要望舞台下跳。哪知冷疑根本不認識他,不僅和他拔上了河,還對他又踢又打,口中罵:「變態呀你,神經病!想睡我你拿錢來呀,哪有這樣的?信不信我告你強姦……」


  關千劍不由分說,轉回頭一矮身,一肩膀將她扛了起來。另一手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現在處境危險,別跟我鬧!」


  冷疑更加確信遇上了色情狂,雙手不停地敲打他的背,兩腿亂踢。


  關千劍跳下舞台,就要奪路而逃,迎面卻正撞上張六奇一撥人。


  七八個人二話不說,一人兩酒瓶,磕在關千劍頭上。


  幾條血柱自關千劍頭上倒掛下來,很快淹沒了他的五官。他身體晃了幾晃,腦子裡暈暈沉沉的,感覺有好幾條熱氣疼疼的小蛇,正在自己臉上和背背上遊走。


  接著他感到肩上一輕,冷疑身上沖鼻的香水味被一陣風捲走。


  是張六奇將她從他肩上取下了。


  「死變態,窮光蛋,還想強姦我!」


  香水味重新撲到鼻中,關千劍大腿根部被高跟鞋狠狠踢了兩下。


  張六奇見他還能站著不倒,一雙白眼死死瞪著自己,心中有些發虛,退了兩步,嘴唇開始顫抖。


  但他馬上想到己方人多,就算遇到鬼都不用怕,搶上去把手中的啤酒瓶也敲碎在關千劍頭上。


  關千劍終於支撐不住,像被一個人在背後猛拽了一把,一個趔趄,借著一張桌子才好不容易站穩。


  這時音樂已經停止,看熱鬧的人也都噤聲,四下里一片悄然。


  「嘿嘿,」張六奇放下了心,笑嘻嘻向他逼近。本來大獲全勝之後,就該吩咐手下對隨便補一頓手腳,帶著冷疑走人,去享受千金良宵。但他還想在佳人面前顯擺顯擺,歪起下巴,翻卷著舌頭問:「你他媽哪個道上混的?連我張六奇看上的女人也敢槍?不知道這是我的地盤嗎?」


  又說:「身材那麼差,還敢學人家穿裙子!」


  還說:「喝我的酒也就算了,還搶我的女人,看你怎麼死!」


  回頭喝一聲:「拿酒來,洋的!」


  手下立刻捧上一瓶1.5升的洋酒。


  張六奇接在手中,往桌上重重一放:「你不是喜歡喝酒嗎?想活命的話,幹了它!」


  關千劍還在暈的眼神,直愣愣飄過來,露出一個冷笑。


  在原本的世界他雖然滴酒不能沾,但來到這裡之後,情況似乎大有改觀,剛才兩口下肚,渾沒感覺,說不定上天拿他的絕世武功,給他兌換了一種新的能力:千杯不醉。


  「好!」他一把抓住酒瓶細細的脖子,「喝酒喝,誰怕誰,烏龜怕鐵鎚。不過,在我喝之前,我得提個小小的條件。」


  「你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張六奇簡直不知道該笑暈還是笑死。


  關千劍一點都不慚愧:「大家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今天我落在你手中,我認栽,但誰能保證,有一天你不會落在我手中?」經過一天一夜的侵染,他已學會了不少新世界的黑話。


  張六奇像喝多可樂沖了鼻子,頭向後仰,笑說:「這麼說倒是為了我自己好了?」


  關千劍把酒瓶抱在懷中:「因果輪迴,報應不爽,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這話引起鬨堂大笑,都沒想到他還是個得道的高僧。


  「好,把你的條件說出來,讓大夥聽聽。」很明顯,他給對方這個機會,只是為了幫大家找點樂子。


  「第一……」


  「你還有第二?」


  「沒錯。」


  「好,你牛,你說,你說,嘿嘿。」


  「第一,我要是喝了這瓶酒,還能走得動路,我要帶走一個人,那就是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小孩。」


  「你老大?」


  眾笑。


  「可以這麼說。」


  「那第二呢?」


  「我還要帶走一個人。」


  「誰?」


  「她!」關千劍向冷疑一指。


  「去你媽的窮光蛋死變態!」張六奇還沒說什麼,冷疑本人已連珠炮一樣開罵:「就你這樣還想玩女人,再敢打老子的主意,信不信我讓你斷子絕孫?哼!」


  張六奇伸手攔住她:「他是說喝完這瓶酒還能走路,才把你帶走,要是他喝下去就倒地不起,還怎麼帶你走?這可是洋酒,三斤裝的,任誰喝下去,不死也要睡個三天三夜,放心吧,我們跟他賭了。」


  冷疑不答應,跺腳撒嬌:「不行,我就不答應!我又不是東西,憑什麼被你們這些男人拿來做堵住?」


  張六奇奸笑:「誰說你不是東西?你是東西呀,你是好東西。」


  「哎呀,你壞!」冷疑做勢在他手上擰了一把。


  「哎呀,你壞!」關千劍扭動虎軀,尖著嗓門,學她的樣子撒嬌,惹得已經喝醉酒的狂吐不已,還沒喝醉的也是情不自禁。


  關千劍這才旋開酒瓶,咕嘟咕嘟開始喝酒。


  雖然是假酒,喝著仍然難受,畢竟它有那樣一個難聽的名字。關千劍才喝了兩口,就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把酒瓶從嘴上取下,紅著臉做深呼吸。


  冷疑貼著長長的假睫毛的眼睛一弔,不屑地說:「切,連酒量都這麼差,還想泡我。」


  張六奇說風涼話:「喝不下就不要勉強,大哥我又不會殺了你,頂多打斷你一條胳膊一條腿什麼的,哈哈哈哈。」


  這當兒昏暈在地上的侏儒忽然坐了起來。關千劍心中一喜:今天一定要讓他學會打人,叫他幫我把冷疑帶出這狼窩。


  侏儒坐起來的地方,正是在一張桌子下面。他愣了一會,摸摸頭上,忽地一跳,重重頂在桌子上,暈了兩圈,又一咕嚕栽倒。


  關千劍差點和他一起暈過去,只得收拾心情,重整旗鼓,繼續喝酒。


  「好,好酒量!」張六奇看見一個空掉的酒瓶,拿在並沒有倒下去的關千劍手中,皮笑肉不笑地伸出了大拇指。


  關千劍被他金口一贊,禁不住有幾分得意,昂頭問:「現在我是不是可以把想帶走的人帶走了?」


  冷疑又撒嬌:「大哥,我才不跟他走!」


  張六奇攬住她腰,在她額頭上狠狠親了一***笑說:「就算你願意跟他走,我又怎麼會捨得呢?」接著向關千劍伸手:「拿來吧。」


  關千劍看他根本沒有履行諾言的意思,緊緊握住手中的酒瓶問:「你要我拿什麼?」


  「你喝了我的酒,難道不用給錢嗎?這瓶酒批發價是兩萬三千二百五十九遠,給你個出廠價,兩萬元整,快快拿錢來吧。」


  「我沒有錢!」


  「沒有錢,你還想把人帶走?」


  「你說過只要我喝完這瓶就,只要還能走路,就隨我把人帶走的,怎麼現在又反悔?」


  「誰說我反悔了?我沒有不讓你把人帶走的意思啊。但是酒錢也得給是不是?不給錢,那沒辦法,只好拿人做抵押,一萬塊一個,算便宜你了……」


  冷疑在旁邊拍手:「大哥你真會做生意,太有才了,親你一個,唔——啊!」雖然說親他,實際上親的是離他較近的空氣。


  關千劍被人當傻子耍得團團轉,本來就氣不過,再見冷疑「胳膊肘望外拐」,更加怒不可遏,拿出縱橫江湖時的豪氣,酒瓶一舉:「你找死——」


  就在這時,侏儒再一次驚醒,並且坐了起來。關千劍把酒瓶懸在張六奇頭上提醒:「別跳……」


  可是為時已晚,侏儒在同一張桌子下撞死兩次。


  關千劍不再猶豫,將酒瓶舉高,就要砸落張六奇頭上。


  張六奇來不及躲閃,手下圍魏救趙之計也來不及施展,眼看一顆謝了頂的頭在沒有一根頭髮的保護下就要開花。


  「等一下!」最後一刻,冷疑要求「刀下留人」。「不就是兩萬塊錢嗎?何必這樣?動起手來,鬧出人命怎麼辦?窮光蛋,我給你個建議,可以讓你馬上拿到兩萬塊錢,你要不要聽?」


  「什麼建議?你快說!」


  「你可以賣身啊。」


  「我的身體不值錢。」


  「你身上的器官值錢呀,單單一個腎,到了國外,也能賣好幾萬呢。」


  「哐當!」酒瓶還是逃不過碎在張六奇頭上的命運。


  「啊!」張六奇慘叫一聲,倒在桌上,兩手抱頭大哭:「我的頭啊,本來還想有頭髮長出來的,這下根被打壞,再也長不起來了……」


  又罵手下:「草,你們都是傻逼嗎?早就該下了他手上的傢伙,還不給我上!不把他給我打成禿頂,你們就等著自我了斷吧!」


  「不要過來!」關千劍握著半截酒瓶,將鋒利的裂口在面前晃來晃去,讓人不敢貿然接近。


  七八個人和他形成對峙之局。


  「用酒瓶砸他呀!」冷疑主動攬上了軍師的活。


  關千劍立刻扳倒張桌子,以為掩護。酒瓶接二連三地在身邊爆裂,濺起的殘渣讓他遍體鱗傷。


  眼看陣地就要淪陷,侏儒被酒瓶炸醒,大叫:「我來幫你!」


  這次他不再用腳起跳,而是兩手據地,頭下腳上,只一撐,桌子被踢翻。再一撐,上了身邊一張桌子,兩個起落,跳進張六奇手下中間,第一拳出,「咔嚓」,像劈開一段木材,有人的腿斷了;第二拳出,「砰」,像導彈發射,有人的頭撞上了天花板;第三拳出,「哺——」,放了個屁,不過不是從後面,而是肚臍,那裡破了拳頭大一個洞……


  四下里響起尖銳的口哨聲。「圍起來,敢來這裡鬧事,不管誰的理,痛打一頓再說!」


  迷彩服淹沒了其他服色,而且他們人手一根電棍。


  「傳說中的內保!」侏儒不是沒見過世面,知道酒吧的內保,不是退伍軍人就是退役拳擊手,還有武林世家……每多身懷絕技的傢伙。


  他一把抄起關千劍,像抱著一根柱子,向人群中撞去。


  大家已經見識到他的厲害,紛紛趴下,讓出道路。


  到了門口,門框窄,關千劍頭腳都撞在門上,竟把侏儒彈回兩步。


  腳下加勁,再次衝鋒,結果還是一樣。


  侏儒不甘心,一連退了四五步,正要再來一次更猛烈的衝擊。關千劍哭笑不得,大喊:「把我豎起來呀笨蛋……」


  一大清早,「冷家女孩」服裝店門口出現一個美女。


  她穿著很短的短褲,從后看去,一對南半球大方地坦露在外。正面三角區域還開著兩個洞,透出內褲上的圖案:一隻大耳朵長鼻子的老鼠。傳說那叫米老鼠。


  侏儒眼尖,一眼認出來:「那不是你要的那個騷貨嗎?」


  關千劍轉過頭去,只看見一個背影,也就是南半球。她已經進店了。


  「冷家女孩」賣的是男裝,她進去幹什麼?

  關千劍從「床上」站起來,揉揉眼睛晃晃頭,感覺暈暈沉沉的。昨天那酒雖然不醉人,可是害人頭痛,關千劍懷疑裡面放了鶴頂紅。


  不過被敲碎在他頭上的幾個酒瓶也可能起了不小作用。


  他正要跟著冷疑進店,跟她說明自己雖然確確實實是個窮光蛋,但絕不是像她說的那樣,還是個神經病死變態(通過侏儒的耐心解釋,他不僅弄清楚變態是什麼,還課外拓展了完全變態和非完全變態等知識。),緊跟著後面卻又走來三個人,讓他一下子止步不前。


  冤家路窄,三人不是別個,正是張六奇帶著他的兩個小弟。


  張六奇看見冷疑,幾乎是一個惡狗撲食衝進店裡,一把薅住了她頭髮。


  「臭婊子,敢忽悠老子,當老子是凱子是嗎?我跟你幾條街了你知道嗎?上個廁所就不見人,早知道在車上就把你幹掉!」


  他一邊罵著,把冷疑按倒在收銀台上,一邊扯她褲頭。


  「把門關上了。今天你們兩個運氣好,等我過完癮,就輪到你們,想怎麼玩怎麼玩,大哥我給你們親自望風。」張六奇吩咐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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