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辦公室文化
袁臻臻提著一袋子水果，敲響了袁飛位於山水人家的房門。
袁飛很是詫異她的到來，卻還是開門讓人進來。
雖然讓人進了門，袁飛卻堵在門廊上，沒打算繼續讓人登堂入室：「你怎麼來了？」
「當妹妹的來看看堂哥的新家不是應當應分的嗎？」袁臻臻笑嘻嘻地推開袁飛，自己走到沙發前坐下，從袋子里拿出一個桔子剝開吃起來。
袁飛抿了抿薄唇，同樣走到沙發前，卻挑了一個離袁臻臻最遠的位置坐下：「你怎麼知道這個地址的？」
「安然主動打電話告訴我的。還說讓我恭賀你喬遷之喜。」袁臻臻特意強調了主動兩個字，表示自己絕對沒有打聽過。
「你跟她的關係不是很差嗎？她怎麼可能告訴你。」
「我和她關係差也不知道是拜誰所賜。」說到這個，袁臻臻想起一個事情，「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了，你什麼時候完成你的承諾？」
聽到這話，袁飛的眸子暗了暗；「我隨時可以完成我的承諾，但你現在是否有能力吃得下真的是個問題。」
「我吃不吃得下是我的問題。你只要保證我需要的時候你能拿出東西就好。」
「好。」
得到了袁飛的承諾，袁臻臻也達成了今天來的目的。拋下已經吃完的桔皮，起身走人。
走了兩步，她又站住，轉回身來看著袁飛：「對了，你明明已經在濱海買了一個小套房，怎麼又忽然想起來買個躍層了？」
「這個不關你的事。」
「好好好，不關我的事。」袁臻臻點頭，「不過就是不知道最近魏嘯和尤欣然在鬧矛盾這件事關不關我的事。」
「隨便你。」袁飛蹙眉，很不耐煩地回答。
「不知道你的然然會不會舊情難了呢？」舊情難了四個字袁臻臻是用口型說出來的，但她知道袁飛一定懂。
「滾！」
「OK!」袁臻臻抬手，點頭，回身向門口走去。
待門一響，袁飛抓起一個抱枕就摔到了地上。
又是一個周一見。安然深刻地感受到辦公室的低氣壓。
之前，辦公室里的人走路都帶風，說話帶笑。如今，所有人恨不得走路像貓，說話靠眼神。
早上例行的周會要結束的時候，夏悅看著一張張苦瓜臉，苦笑了一下：「……關於今後的工作安排剛才都已經說過了，不再重複。大家都跟我這麼久了，知道我的風格。所以大家也不用擔心，天塌下來有我頂著。你們只要繼續做好手頭上的事情就好。」
朱靜言忍不住，插言道：「那要是夏姐你頂不住呢？」成功地收穫了幾枚白眼。
「就算我頂不住，要走了，也會把責任都攬過來。不會讓你們難做的。」
夏悅這話說得有些悲愴。
也許她也反應過來，擠出一個笑臉，拍拍手：「好了，事情還沒發展到那個地步呢，用不著愁眉苦臉的。大家都出去工作吧。」
出了經理辦公室，杜旋拉著安然就閃進了茶水間。如今茶水間已經成為她們兩個固定的八卦根據地。
看到杜旋捧著紙杯愣了好一會兒的神，安然忍不住輕輕拉拉她的袖子：「怎麼了？」
杜旋抬頭，眼眶已經是紅紅的。
夏悅來到華源的時候正是華源之前的人事集體離職的時候。在之前的檔案資料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她把華源房產濱海分公司的人事部重新撐了起來。可惜每次有升職機會的時候，夏悅都會被人說資歷淺，能力差。
「……當初李經理還沒到的時候，培訓都是夏姐一個人做。為了提升他們銷售部的業績，夏姐給他們開了多少培訓課，經常泡在售樓處，幫他們分析案例，分析溝通方式的優劣。沒有累到吐血都是幸運的。那個時候他們銷售業績好，提成拿得多的時候怎麼想起我們人事。如今業績下滑了，想到是人事部的問題了。都是些什麼人啊！」
「算了，杜旋。」安然悄悄嘆氣。
她沒有經歷過那個時候，不清楚情況。可是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安然還是被夏悅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態度所征服。如果說類人猿是應該生活在火星的奇葩，夏悅則是地球人類中最正常最值得學習的那一個。
如今，這個偶像被打擊到了，安然同樣很氣憤。
「安然，你說說，當初付總要把人力資源中心裁撤掉改成人事部，給出的理由是只有人事部，沒有培訓部，夠不上中心的等級。後來夏姐把培訓做起來了，培訓部經理也有了，他們就不提這個事情了。硬要壓著夏姐，不給她升總監。現在可好，銷售業績不好怪我們人事不給他們去賣房子是不是！」
「好了你！」安然趕忙制止杜旋越來越大的聲音，「這一層還有財務那幫女人在，你說話也小心點。別到時候夏姐還沒怎麼樣，你反倒給她惹禍了。」
杜旋抹了一把眼淚，把紙杯丟進垃圾桶，不再講什麼。
安然鬆了口氣，卻心有戚戚然。
到了晚上，跟解語說起這個事情，解語的話倒是一針見底。
「……這有什麼奇怪的，辦公室文化而已。不是有句話叫職場如戰場嗎？安然，你如今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等將來你會有更深的體會的。」
「解語，你不是一向大大咧咧的嗎？怎麼今天對辦公室文化體會的這麼深，還是你也碰到什麼事情了。」
「別提了，我沒實習單位了，過兩天就回學校了。」
「啊？！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安然緊張地追問。怎麼好好的實習單位丟了。
「也沒什麼，我實習的這家單位換了個財務總監，說什麼財務這麼重要的部門怎麼能讓一群什麼也不懂的小丫頭片子進來，萬一機密被泄露了會造成什麼什麼損失。所以我們三個財務的實習生都不能繼續實習下去了。其他兩個人同意調崗，到其他部門實習。我覺得沒什麼意思，所以打算回學校找找看有沒有新的實習機會。」
解語三言兩語把原因解釋清楚，就不肯多說了。
安然知道解語不太開心，也不再勉強。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躺在床上，望著房頂星星點點的光斑，安然不由自主地想到類人猿。那個非人類一定沒有這些常人的情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