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房子問題
「我也不知道。」安然遵從自己的心意回答。她也不認為她的回答能夠改變類人猿的決定。
果然，這個時候的然然還是那個不解風情的傻丫頭。袁飛搖頭，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那句「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詩句，不過這個時候是不是用「革命尚未成功，吾終須努力」會更適合些。
「那你會走嗎？」安然還是在執著於那個答案，又問了一次。
「我也不知道，看到時候有沒有人想我留下來唄。」袁飛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哦。」那就是會走了。公司里這麼多恨嫁女，肯定希望最新出爐的黃金單身漢能留下來。可人家是什麼人啊，怎麼可能留在濱海這個海濱小城。
安然覺得心裡澀澀的，為那些恨嫁女們難過。
為了拋掉這種怪怪的感覺，安然主動轉移了話題：「類——袁老師——袁總」袁飛？不會真叫飛哥吧。好像不對！
有什麼地方不對來著？天！安然嘴巴閉得太快，咬到了舌頭，雙手捧腮哼哼起來。
她想起來了。類人猿是什麼人？人家可是總部派下來的副總，表面上是沒有濱海分公司的總經理職位高，到底誰說話算還真的不一定。她又是什麼人？進到華源實習剛剛兩個半月的實習生。從公司組織構架來說她是G級，連剛進公司沒過試用期的E3級員工都比她級別高。背後叫叫類人猿也就罷了，她當著他的面都已經叫了不知道多少次。這妥妥的就是一個不尊重領導啊喂。用徐哥的話說：「前途那叫一個黯淡無光。」不，更正一下，她還有前途可言嗎！
她又想撓牆了，怎麼辦！
袁飛當沒看到安然地哼哼，狀似無意的開口：「然然，其實我想求你件事。」
「什麼事？」安然還在哀悼自己跑掉的前途。
「你如果實在喜歡叫我類人猿，以後私下裡叫。在公司我怎麼說也是個領導，你多少也要給我留點面子吧。」
「我發誓！我再也不敢叫類人猿了。」安然忙舉起三根手指。
領導已經給了台階了，再不下就是蠢到家了。
「領導，那天如果不是我嘴快，一句類——人——猿說出來，你都不認識我了吧。」叫領導最保險了，而且為了遵守承諾，類人猿三個字也說得含含糊糊。安然相信他肯定聽得懂。
「怎麼會不認識，你的變化又不大。」不過有的地方變化倒是挺大的，從旺仔小饅頭都變到34C了。袁飛邊說，邊向重點部位瞄了瞄，他一向對自己目測的眼光很有自信。
是嗎？為啥親戚們都說她這幾年幾乎一年一個模樣。安然疑惑。她壓根就沒看到類人猿那猥瑣的目光。
「哎，就是這裡，停停停。」突然發現要開過了，安然馬上叫停。她可沒忘記今天出來的目的是給類人猿找房子安頓下來。
如今他們到的這個小區是華源進駐濱海承建的第一個小區，叫什麼紫岸瀾庭，算是濱海比較老的高檔小區。但是由於物業是華源自己的物業公司，維護小區維護的很好，所以看起來和如今的新小區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和物業公司的負責人打了電話，很快保安隊長就接出來。保安隊長親自拿了鑰匙帶著他們去看房子，一共五套。有的是公司當初特意留出來給公司高管的，也有業主不住，讓物業幫忙代租的。
五套房子看下來，安然才發現類人猿到底有多難搞。臨街的不要，太吵；層高了不要，爬著太累；層低了不要，太潮；臨近花園的不要，夏天蚊子多，冬天有大媽跳廣場舞。
看到保安隊長的臉都忍不住黑下來，安然趕緊道謝，死啦硬拽地吧人給拖回車上。
回到車上，安然第一句話就問：「領導，你什麼星座的？」
「處女，怎麼了？」袁飛納悶，房子和星座也有關係？
「懂了，秒懂。」安然點頭。她已經充分理解為啥網上有那麼多人黑處女座了。處女座真的不冤，最起碼類人猿絕對是不冤。
安然打電話給下一個要去的小區的物業負責人。為了不再得罪一個保安隊長，她先把類人猿今天的選房要求說了一遍，並且嚴重聲明，袁副總是處女座。
電話那頭的物業負責人同樣秒懂，直接告訴她他們不用過去了，符合袁副總的要求的房子他們一套也沒有。
安然接著又打了兩個電話。等電話掛掉，已經用眼睛斜睨著類人猿了——看到了吧，處女座的類人猿，到哪裡都不受歡迎。
袁飛看看手錶，都下午兩點了，大手一揮，不找了，吃飯去！
吃過飯，安然也不準備安排了，直接丟給袁飛一張從保安隊長那裡順來的濱海房產地圖——大爺您自己選吧，寶寶不伺候了。
不得不承認類人猿確實是非人類，光憑著一張兩三年前的房產地圖，這位居然也能不用導航就把車開對地方。
於是，安然在「這是工作，必須要完成」的自我催眠下，又跟著他逛了兩三個小區，看了無數的房子。
這些房子似乎總有著無數的缺點，樓層、朝向、布局、裝修，乃至樓上有小孩子都會成為挑剔的理由。
在終於讓陪同的房產經紀也黑了臉以後，安然死拉著類人猿撤退了。再不撤，她怕自己會成為濱海房產中介業的拒絕往來戶。
回到車上，憋了一天的安然忍不住開炮了：「類——呸呸呸，習慣了——領導，我的親親好領導，我的袁老師，你到底要什麼樣的房子啊。想當年，咱們學校條件那麼差的單身宿舍，我看你住的也挺滋潤的啊。難道五年沒見，身價漲了，胃口也叼了？也不知道將來什麼樣的女人能滿足你這麼叼的胃口。」
最後一句安然是小聲叨咕的，說得含混不清。
可偏偏袁飛聽清楚了，也接了一句：「其實你這樣的女人我就知足了。」可惜他的聲音更小，還用的是湖南方言，愣是讓安然一個字也沒聽懂。
安然追問：「你說什麼？」
「沒，我是問這裡邊的房子有沒有你比較喜歡的？」
我喜歡的？安然思考起這個「很有深度」的問題。
從高中開始就住宿，到現在實習了，很多同學已經搬出宿舍在外邊租房子住了。因為不想跟父母伸手要錢，她還是忍耐著每天兩個多小時的通勤時間住在宿舍里。反正解語回家實習去了，宿舍只有她一個，和外邊租房的差別也不大。
再說之後要不要就留在濱海，還是回老家發展，這個問題她壓根沒想過，更加不會考慮到房子的問題了。再說了，今天不是來幫類人猿找房子的嗎？關她什麼事情？
看到安然久久沒應聲，袁飛知道她可能被自己奇奇怪怪的思緒給繞進去了，又換了一種問法：「你比較喜歡什麼樣的房子。」
「沒有什麼喜歡的啊，反正對於我來說，只要房子夠大就可以了。」安然順口回答。
她家在「鄉下」嘛，一家五口住了一棟六層小樓。其中她自己獨佔了一層，其他的除了自用的，都被爸媽用來開農家樂了。
要房子夠大？以前她明明說房子小一點沒關係，只要溫馨就好的。怎麼重來一次變化這麼大！看來他是不是要改改策略了。袁飛摩挲著下巴，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