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賽果
九局下半兩出局滿壘。
面對甲斐總合的武田和也，投手福島一平儘力維持控球，用兩個邊角的直球換得了領先的兩好球。
第三球，捕手矢部打出了外角滑球的暗號。
投手丘上的福島搖了搖頭。
第二個暗號是直球。
福島依舊不同意。
捕手矢部明男嘆了口氣，不再打暗號，而是沖著投手丘上的福島喊道。
「來顆指叉球！」
投手福島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把球路直接喊出來，這是一種迷惑對手的策略。
矢部自己也不知道今天福島的指叉球會投成什麼樣子。
假設福島投出了一顆完美的指叉球，那麼對方即便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也未必打得到。
如果萬一投的不怎麼樣，剛才喊的這一句話或許也能起到迷惑對手的作用。
不管怎麼說，福島還是投出了他希望的指叉球。
球說不上沒有下墜，也說不上投的十分漂亮。
打者武田一開始是打算狙擊指叉球而去的，而這中途半端的一顆球讓他的揮棒顯得略微有些偏低。
球以高拋物線飛過一壘手頭頂，在右外野手李元讓面前落地，然後再次高高彈起。
李元讓站在預判的落點旁邊，等著球第二次下落。此時兩名甲斐總合的隊員已經開始慶祝得分。
當球落入他手套當中的時候，第三名跑者也已經接近本壘了。
沒有收到隊友中繼傳球指示的李元讓掄圓了胳膊向捕手直接傳出回傳球。
此時打出這一球的武田和也已經迫近三壘。
甲斐總合的三壘跑壘指導是位普通的替補球員，既然不敢讓武田就此停下，也不敢發出繼續跑壘的指令。
武田繞過三壘壘包，眼角的餘光已經看到李元讓的回傳球動作，但他依然決定冒險突進一次。
球趕在武田到達一秒多之前就傳進了捕手手套。但武田並不因此後退折返，直接沖著本壘飛撲而去。
捕手矢部的手套毫不意外的穩穩壓在武田頭上。
三出局，比賽以四比四平結束。
……
「其實剛才最後一球你可以試試往回跑……」
兩隊球員列隊行禮並向場邊觀眾鞠躬致意之後，捕手矢部明男對面前的武田和也說道。
「往回跑然後被夾殺的話，場面不帥氣啊。」
考慮到這是一場練習比賽，當時球隊已經肯定能扳平比分。武田關心的要點就變成了比賽能否有個帥氣的結局。
比起被隊友送回本壘，自己奮力一撲顯然更是他平時的風格。
比賽結束之後，和平學園隊員們回到休息區整理球具。電視台的編導助理藤本跑過來，想找經理人朝倉補拍幾個鏡頭。
「朝倉剛才已經回去了……」
肩膀上敷著冰袋的隊長福島一平對他這麼說。
九局下半武田和也打出安打的瞬間，朝倉就開始醞釀被逆轉失利之後心酸的眼淚。
結果比賽以平局收場，朝倉卻哭花了妝，不但和現場氣氛完全不搭，上鏡也不會好看。就趕緊離開了球場。
「不過我們的代理經理人在這裡。」
李元讓路過AD藤本身邊，用手指向了正幫隊員們收視裝備的鈴木亞季。
於是藤本把亞季叫到場邊。開始補拍一些鏡頭。
「來，第一條、和平學園先製得點時候的歡呼……」
東都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對亞季交代著要拍的內容。都是比賽中的關鍵節點時經理人應有的表情。
這些鏡頭應該在比賽當中就順勢拍好。但因為比賽後計划對朝倉的訪問沒有拍成，就由鈴木亞季再次「表演」一遍。然後用亞季的素材替代朝倉的鏡頭。
當然，原本計劃給朝倉美波的訪談，現在也換成鈴木亞季了。
「這不是作假嘛。」
不太熟悉電視節目製作流程的李元讓對身邊的隊友悄悄說道。
「電視節目都是這麼做出來的，收錄時候的內容和播出來的完全不一樣。這就是剪輯的威力……」
一壘手正岡整個中學時代業餘時間都投入到追星當中。經常應募電視節目的錄影觀眾。對這些事早就見怪不怪了。
「不止場外的內容這樣，比賽過程也會被剪的面目全非。」
捕手矢部明男是武田這檔節目的忠實觀眾，對節目的剪輯風格也非常了解。
「難道還能把比賽剪成咱們輸球不成？」
「不，那倒不會，但是會變成你自己都認不出來的一場比賽……」
還沒看過這檔節目的李元讓現在並不明白矢部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將來一定會懂的。
……
觀眾和雙方隊員散去之後，球場上還留著幾個人。
和平學園的隊長福島一平帶著一年級四人組要解決一個問題。
明年有一場和四丁目商店街業餘球隊的比賽。而今天投了超過一百五十球的福島明天肯定是無法再登板了。
球隊需要確定明天的先發投手。
左投左打的一壘手正岡濟早就宣稱自己可以主投，也確實最近幾天都在進行投球訓練。
不過經過投球測試，正岡雖然球速也能勉強達到一百二十公里。但是只有不到一半的球能投進好球區裡面。
接下來正岡壓低球速再投了幾球，結果發現降低球速對控球一點幫助也沒有。
「要不你試試拿右手投？」
從IT部來球隊做統計工作的田古霧在小學時代也是棒球好手，他見識過當時身為右投手的正岡濟的投球。
正岡覺得田古說的有道理，就換成右手投了幾球。可惜畢竟三年沒有練過，右手的控球和左手差不多，球速還慢了二十公里。
正岡現在這種狀態，肯定無法擔當明天的先發重任。
「既然正岡投不了，只能試試別人了……」
聽了福島這句話，一旁的田古覺得「別人」肯定指的是自己，於是開始做拉筋熱身的動作，打算讓隊友們見識一下自己投球的威力。
「李，你要不要試試看？」
結果福島所期待人是李元讓。
今天比賽九局下半的最後一球，李元讓從外野直傳本壘，球一路沒有落地直接進入捕手的手套。
能夠傳出這種平直回傳球的選手看來擁有強健的肩膀。那麼球速肯定不會太低。
福島一平想到今天聽說的，對方的投手小山田也是這麼從外野手轉職而來，於是打算讓李元讓試試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