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許他自由
看見湛王丟掉了手中的的碎片，說時遲那時快，趙則寧一個躍身上前，將婉寧拉入懷中，隨後，龍承燁揮揮手，侍衛們一起衝上前，將湛王擒住了。
隻有湛王知道，又一次被押入大牢是何種感覺。他失落的不是這裏的環境，也不是這裏的食物，而是不能見到皇後，心中那份焦急，是什麽都化解不了的。
湛王頹然地麵對這牆壁，恍然間，眼前浮現出了皇後最後倒下的樣子，還有那最後鮮血一滴一滴往下滴的情景，最後，突然又出現了皇後溫柔的笑臉，湛王心中一怔，忙是伸手去撫摸的時候，才發現，他觸碰到的，不過是冰冷的牆壁。
無論如何，他都要出去。他的改變一下策略，他要出宮去，回他的將軍府。
隻要回了將軍府，他便不再是單槍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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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才是蒙蒙亮，婉寧便是睡不著了。
她出門，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時間是過去多久了，婉寧似乎即便是回頭望望，也是理不清楚了。
偶然想起，若是以前，她一人獨自這樣站著，雪月定會出來給她披上一件裘貉，然後告訴她要注意身體，可是如今，物是人非。
齊月在湛王叛亂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消息，雪月亦是在這樣顛覆朝代的時候失了消息。是不是經曆每一個這樣的時候，就會失去一些什麽東西？可是，經曆過這麽多之後，她重逢趙則寧，又見識到了龍承燁的真心。
嗬嗬，果真是有失必有得。
忽然，一陣風吹來，枝頭上的露水落了，婉寧伸手接住。原來，清晨的露水，也不再是這麽冰涼了。
是初春了嗎？
沒有人時刻陪伴在身邊，婉寧是真的有些孤單了。
“婉寧。”
婉寧心中一怔，是趙則寧的聲音。她猛然轉身，趙則寧正站在離她一丈遠的地方看著她。
“哥哥。”婉寧喚了一聲，“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趙則寧微微一笑，不語，走近，然後將身上的衣裳脫下來，披在了婉寧身上。他過來看看她，隻是擔心她昨晚是否受了驚嚇，果真，今早她就這麽早就起了。
婉寧心底的某一處溫暖備至，方才才想過沒有人為她添衣呢，趙則寧就出現了。想著，不覺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這幾日來，龍承燁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眼神，趙則寧都看在眼裏。同樣身為男人，龍承燁的對婉寧的心思，趙則寧怎麽會不清楚。也許是自己自私吧，不，肯定是自己自私，看著婉寧與龍承燁兩個人，心裏總是不舒坦的，哪怕是他尊重婉寧的選擇。
趙則寧笑著，抓著婉寧的手，觸了觸自己臉上的傷疤，婉寧指尖一顫，眼眶不覺泛起淚來。
“婉寧，哥想要自由。”趙則寧道。
聽見趙則寧這樣說，婉寧心中自然是欣喜，立馬點頭答應，“嗯，好！等過些時辰，我就去和他說。”
“嗬嗬，臉上的疤是不是很駭人？”
“婉寧一直記得哥哥原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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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承宮。
偌大的宮殿，隻有三個人。
宋太醫跪在堂下，包公公站在一邊，龍承燁則是坐著，看著跪著的宋太醫。
氣氛極其靜謐，像是埋了一顆定時炸彈，誰都不知道何時會爆炸。
龍承燁眉頭微蹙，歎了口氣，終是問道：“包覃，皇後流產的事情，怎會走漏出風聲？”
包公公心下一緊，忙是跪下，道：“奴才並未散出風聲，奴才是也已經將皇上托付的事情一一辦好。”
宋太醫沉默著，低頭不說話。
龍承燁繼續道：“你若從實招來，朕可念及舊情。”
“請皇上明察，請皇上明察。”包公公叩了一個響頭。
其實，隻要是明眼人，想必心底都是明白。
龍承燁的話雖明確指向了包公公，但是，語意深處，自然不是包公公。如今宮中隻有三人，不是指包公公，那必定是指向宋太醫了。
“朕再說一遍，隻要你從實招來，朕必定念及舊情。”龍承燁又是強調了一遍。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誰都知道。
宋太醫抬頭看了龍承燁一眼，然後磕了個頭，道：“皇上，這事情與包公公無關，錯在微臣。”
龍承燁一直緊緊握成拳的手掌，終是頹然的鬆了開去，道：“包覃，你退下。”
包公公退下的時候，也是不相信這消息是從宋太醫口中傳出去的，還是道了一句請皇上明察，便告退了。
抓藥，熬藥，都是宋太醫親自著手的，這事情本身知道的人都隻有他們三個，所以，想來，也隻有他了。龍承燁起身，走到宋太醫麵前，並沒有免去宋太醫的禮數。他一直是他最信任的太醫，自從湛王謀亂之後，可信之人便更是寥寥無幾，他的心中，忽然一陣失落。
龍承燁輕聲詢問：“為何？給朕一個理由。”
“微臣確實該死。醫者父母心，臣想起要殺害一個無辜的孩子的時候，心中糾結萬分，於是喝酒解悶，不想竟喝醉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藥材被人動過。太醫院進進出出這麽多人，臣著實不知道是誰動的，那時候心裏害怕便沒有及時稟報，後來皇後小產的消息流出，臣也就不得而知了。”宋太醫磕頭，道，“臣句句屬實，臣領罪，臣甘願受罰。”
龍承燁不覺歎了一口氣，道：“起來吧。”
宋太醫吃了一驚，自己犯了這麽大的錯誤，龍承燁竟然免去了他的禮數。
“朕方才就說過，朕會念及舊情。你於朕來說，功勞重大，朕還要留你在身邊，照顧朕的身體呢。”龍承燁微微一笑。
可信之人已經越發的少了，本就是無心之過，難道他還要抓著這個錯誤不放嗎？
人這一生，難免犯錯。
這時候，包公公進來稟報，說是婉寧求見。
龍承燁道，“宋太醫，你先下去了吧，包覃，讓婉寧進來。”
龍承燁一看，是婉寧與趙則寧兩個人，心中微微生起一絲醋意，但是麵不改色，威嚴地看著他們走來。
婉寧道：“你許我哥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