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喜歡你。
他支著腦袋坐著，想著如何讓皇甫穎說出真相的方法。
蒼國已經滅了，太後也已經去了，好像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威脅到他了。
這時候，一個宮女出來稟報說是婉寧醒了。
龍承燁忙是起身進了寢殿。
婉寧已經坐起，龍承燁忙是快步走近，拿了一個枕頭墊在她的背後。
她的眼睛還是微微紅腫著，他看了就不免心疼。
靜默了良久，龍承燁低低地道了一個歉。
婉寧苦笑，道：“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說對不起還有用嗎？”
龍承燁心一緊，不再言語。這一點，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看著她這樣失魂落魄，他怎如何能忍心啊！
龍承燁又道：“你這樣不開心，是因為我拿你做借口騙了趙則寧，還是……”忽而頓了頓，想了想，還是把整句話說完了，“還是因為我說你答應嫁給我？”
“這兩件事有什麽區別嗎？”婉寧反問，“不都是騙人的麽？”
“有區別！”龍承燁急急地說道，“我，是真的想……”說著說著，聲音便是小了下去。
婉寧隻是覺得好笑，“別開玩笑了，說到底，我不過是一個廢妃，而且，那日你與哥哥的話我都聽見了。哥哥答應幫你，條件隻是帶走我，你同意了。你要的是你的皇位，不是我。”最後幾個字，她說的格外重。
龍承燁心中猛然一怔，那日早晨，本以為她還睡著，所以他們才說起了這件事情，沒想到，婉寧全部都聽去了。是不是，這下，他縱然有百口，都已經莫辯了……
“如果我說，那時候說的不是真的，你信嗎？”龍承燁忽而抓住了婉寧的手，焦急地看著她。
婉寧輕輕地推開他的手，道：“不信。”
“不，你一定要信！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啊。”
“你喜歡的是晚，不是婉寧。而我，是婉寧，不是晚。”婉寧道，“這些哥哥都跟我講過，隻因為我與晚生的很相似。別說我不信你，是你不願意麵對自己的心。”
說這些話的時候，婉寧是十分平靜的，像是在開導一個被感情困惑的人。可是，龍承燁的心裏，卻沒有一刻平靜過。此刻，他也是多不希望他看到她這樣平靜……
原來婉寧的記憶裏，真的沒有關於他的一丁點東西嗎？真的沒有以前的一點點嗎？縱然是被下藥消散了記憶，然後被植入另一些記憶，那麽以前的種種，總還是會留下一點的不是嗎。
“你是晚。”
龍承燁原本是不想說的。因為婉寧沒有任何記憶，那麽他願意從她現在開始，他願意和“婉寧”開始。可是，她不相信他是真的喜歡他。
婉寧心中猛然一怔，呆呆地道：“你……在開玩笑？”
這些話，趙則寧從來沒有與她提起過，隻是叫她裏龍承燁遠一點，他不過是把她當做晚的替身了。可是眼下又多了另一種說法，說她與晚就是同一個人。她的記憶中沒有郢國，沒有龍承燁，隻有蒼國、趙則寧與皇甫穎，嗬，怎麽可能呢？
“沒有。”龍承燁很堅定。
龍承燁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和婉寧說了一遍，叫她能把整件事情能夠串聯起來，這樣心裏也不用存在很多疑惑。隻要將她是不是晚這一個問題弄清楚，然後整件事情都沒有說的通了。
最後，龍承燁道：“你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問趙則寧或者皇甫穎，但是前提，我不能確保他們會不會說。”
即便是婉寧不在乎趙則寧騙了她這麽久，但是她自己的身世，總是想弄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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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別院門口的時候，龍承燁的心裏舒了一口氣。
打鐵要趁熱，現在婉寧去問趙則寧，總比他去問皇甫穎來的輕鬆多了。且，得到的答案準確多了。
龍承燁道：“我就在門口等著，我就不進去了。”
婉寧回眸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就進去了。
剛一跨進門，就不小心碰到了一個瓶瓶罐罐，婉寧低頭一看，是個酒瓶。
趙則寧坐著，桌上放著一壺開了的酒，地上散亂了好幾個酒瓶。
婉寧不覺心疼，走進去，拿過酒壺，便是往嘴裏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水滑過喉嚨，婉寧不覺皺了眉，兩個字，難喝。可是，看見趙則寧這樣子頹廢，她甘願與他一同喝。
正要喝第二口的時候，酒瓶子被趙則寧打掉了。瓶子倒地，應聲而歲，裏頭的酒一下子淌了一片。
婉寧心裏難過，卻是笑著道：“真是浪費了一壺好酒。”
趙則寧無奈地笑了一聲，“坐。”然後將一壺酒推到婉寧麵前，道：“喝。”說著，自己則是先端起了酒壺猛灌了一口。
婉寧心裏愈發難過，她何時見過這樣頹廢的他，即便是她入宮宮三載，皇甫穎不聞不問，她每次見到他，都是朝氣蓬勃的樣子。可是如今……他臉上的疤痕也已經消下去不少，但依舊是觸目驚心。
“哥哥。”終是不忍心，婉寧喚了他一聲。
“別叫我，我不是你哥。”接著微醺的醉意，趙則寧半醉半醒說出了這句話。
“哥……你不要這樣……”婉寧的淚水落了下來。
趙則寧灌了一口酒，問道：“他對你好嗎？你喜歡他嗎？我的婉寧長大了是嗎？不需要哥哥了是嗎……”
趙則寧胡亂說了一大串，聽的婉寧簡直就是心都碎了。
“不是的，不是的，哥哥你不要這麽想，不要這麽想……”婉寧哭著道，“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是你的親妹妹嗎……”
趙則寧的意識雖然已不是很是清晰，但是，他還是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的。
酒後吐真言，但是，這也是趙則寧願意說出的話語。事到如今，如果他再隱瞞，怕是整件事情都結束不了了。
趙則寧喝了一口酒，點了點頭，“嗯，你不是婉寧，真正的婉寧……很小的時候就得了不治之症，死了。所以我格外寶貝你知道嗎？婉寧……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那麽小，那麽可愛，叫我愛不釋手……”
婉寧手一顫，酒壺一不小心，被打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