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賤人，要你求饒
不等包公公喚他起床，龍承燁便已經早早地醒了，怔怔地望著空曠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已經是第二十五個年頭了吧。
那個江湖道士的話語，真或者假，今日就是靈驗的時候了。若是真的，可還有些遺憾嗎？
這時候，包公公推了門進來，輕聲喚道：“皇上。”
“唔。”
然後，他起床，與往常一樣，即便那些毫無根據的話，一遍又一遍回想在他的腦海中。
出了門，龍承燁才注意到，原來宋太醫也來了。
愣了幾秒鍾，他在知道了宋太醫來的這樣早的原因，不是因為拜年，而是，因為如今是第二十五個年頭吧。他微微一笑，雖是蹙了眉，卻也沒有不高興。
上朝，下朝，宋太醫都在身後跟著，包公公也是時刻不離開龍承燁身旁，且每隔了時間就與他說說笑話，提提他的興趣。龍承燁知道包公公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他想對他說，其實不用這樣做。
一天下來，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龍承燁安然無恙，包公公卻一直都沒有放下心來。
今晚還有一個晚宴，這種場麵，出狀況的次數，那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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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婠宮。
婉寧拿著賢妃送來的衣裳端詳著，顏色喜慶，那是固然的，而且倒也挺適合今晚的晚宴的。隻是，身旁還放著自己她自己中意的。挑來挑去，不如，還是穿了賢妃送來的衣裳吧。
“娘娘，轎子已經在宮外候著了，怎還不換好衣裳？”雪月進來道。
婉寧看了看天色，覺著時間還早，於是道：“再等會兒過去吧。”
“娘娘，各宮小主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也早點過去吧。”
嗬，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掙個麵子，叫別人瞧起來好一點。若不是掛了一個位份，這樣的場麵，婉寧連去都不想去。蒼國後宮三載，她雖然位在妃位，但是，每每都被無視，仿佛沒有她根本不存在一樣，有些妃嬪見了甚者還是要笑話她，笑話她都三載了，皇甫穎都沒有寵幸她，那婉萼宮雖是裝飾輝煌，卻如同冷宮。
“娘娘？”雪月見婉寧一直不說話，輕輕喚了一聲。
這時，婉寧才猛然回過神來，那都是從前了，都是從前了。如今，她是郢國後宮最受寵的妃子，沒有之一。
婉寧點了點，進去換上了身衣裳，便出了宮去。
轎子顛顛簸簸地往前走著，途中偶遇了情答應。雪月見狀，擔心婉寧見了心煩，於是便準備拉下轎簾來，但是，婉寧卻搖頭示意，且喊停了轎子。
圓圓見著了婉寧，趕緊悄悄扯了扯情答應的衣服，示意她行禮。隻是，她哪裏肯，回頭狠狠瞪了圓圓一眼，然後回頭笑著，依舊是一副眼裏沒有任何人的樣子，抬了眸子不屑地剜了婉寧一眼，笑著道：“當真是巧呢，我以為我遇見了誰呢，不過是以前皇上的貼身丫鬟。”
婉寧勾了嘴角一笑，不言語，就這樣直直地看著情答應。
圓圓不想出點什麽意外，畢竟現在婉寧的為妃在於情答應之上，忙是屈膝道：“小主剛剛有所冒犯，望晚妃娘娘恕罪。”
“無妨無妨。”婉寧笑著開了口，忽而她吃驚道，“情答應可是過瓊台去麽？本宮也正好要過去，不如一同過去吧，你看這天氣冷的，你步行過去，怕是身子要受涼。”
語畢了，情答應恨恨地瞪著眼睛，冷哼一聲，道：“賤 人，神氣什麽？你以為你能走多遠，你以為你能神氣多久？”
婉寧笑了，並不理會，轉身會雪月道：“雪月，去拿件裘貉過來，給情答應披上，不要叫情答應著涼了。”
雪月還未應聲，就給情答應狠狠地打斷了，憤憤地留下了一句話，便丟下婉寧一行人走去，圓圓趕緊扶上她。
婉寧心中冷哼一聲，回了轎子，隻是，情答應留下的話一直縈繞在她的耳邊。
最後，她竟然笑了，她說，總有一天，她會讓婉寧跪在她腳邊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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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瓊台去的時候，各宮妃嬪差不多都到齊了，唯有皇後與情答應還未到。
雪月扶著婉寧緩緩走進去，恍然聽見有人在私底下嚼著舌根。
煜貴人疑惑道：“現在就隻剩下皇後與情答應未到了呢。”
隨後，盈貴人不屑一哼，“皇後倒也罷了，情答應，嗬，還以為她是以前的情妃嗎？”
走過盈貴人身邊的時候，婉寧回頭瞧了她一眼，她趕緊緘了口，緊張地收了視線，低下了頭。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皇後與情答應一同出現了，婉寧不屑地笑了笑，收回了視線。
再過了一會，龍承燁扶著太後來了。
眾妃嬪起身，屈膝行禮：“臣妾參見皇上，太後娘娘。”
龍承燁不動聲色，扶著太後，直到扶了太後坐下，才轉身麵向堂下，道：“起來吧。”
歌舞已經開始，隻是，婉寧卻一直提不起興趣，悶悶地端了酒杯，一杯接著一杯喝酒。恍然間抬眸朝了龍承燁看去，才發現，原來，他也正看著自己，婉寧心中一怔，然後頹然一笑，朝著龍承燁端起酒杯，他該是知曉了婉寧的意思，也端起了酒杯，麵露笑意，然後，兩人一仰頭，一飲而盡。縱然是一個人的日子，縱然是這樣喜慶的場麵，唯有辛辣的酒，才能暫時解掉婉寧心中的愁。
這時候，湛王的的身影出現了，大笑著走進來，然後行了禮，聲音響亮清晰，“臣弟為皇兄拜年！”
龍承燁也哈哈大笑起來，“免禮免禮！”
一場歌舞末了，正要退下，湛王道：“臣弟招了一個舞蹈班子，為皇上獻舞助興。”
湛王拍手，隨後便是有一行人進來。
龍承燁仿佛甚是高興，仰頭幹了手中的酒，專注地瞧著舞姿。
不知為何，舞女手中像是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壺酒，然後笑著走近，為龍承燁，太後，皇後各自斟上了一杯酒。
包公公心下一緊，忙是私底下阻止，隻是龍承燁卻笑著端了酒杯站起身，眾人一起端起了酒杯。
既然給皇後也倒上了，這酒，定然是沒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