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勝利背後
混亂與污濁的空氣中，骯髒與腐朽如同墮落的地獄，令人稱奇的是，即使是在這樣的地方，依然存在著美好，也同樣伴隨著繁榮——這是大英帝國的兩面性。
克萊伯還是沒有露面，也許是在狂怒的烏茲們的火舌之下殞命，也許是被絕望的同僚刺死，也許在某個街道處，苟延殘喘，或是如同慘敗的野獸，躲在暗處****傷口，怨毒得看著這所有的一切。
在先進的武器之下，一切顯得毫無意義，就如同英國的殖民軍隊面對著手拿槍棒的土著，向著他們露出火紅的獠牙。
或許克萊伯唯一做錯的，就是為了區區的人員補充，而惹到傑森這個未來之星頭上，或者說歸根結底還是他無厭的貪婪。
「我謹代表維多利亞女王，宣告對你們的判決：在你們卑劣的一生中，犯下了如下罪：
盜竊罪、詐騙罪、搶劫罪、訛詐罪、非法侵占罪、殺人罪，以及叛國罪。將對你們進行的判決……」
頭戴銀髮的大法官坐在一張古樸的判決桌後面，不時得敲著面前的木錘以維持安靜——這裡實在是太吵了。
「絞死他們！」
「對！絞死他們！」
「為了上帝的意願！」
「……」
這裡簡直不能被稱之為法院，或許成為劇院比較合適，不大的大廳里擠滿了「觀眾」，周圍一圈一圈的座位形同虛設，不管是男是女，是貴是賤，都揮舞著拳頭大喊——這也可能是倫敦唯一不分貧富貴賤的地方了。
人群圍著的中央的，是法官的宣判席和被警察扣押的部分犯人，這些犯人面如死灰，他們知道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麼。
「那就按上帝的意願，處以這七百五十多人死刑，天佑女王。」大法官站起身，似乎巴不得趕緊宣判完后離開這個悶熱的地方，他都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了。
大法官的話引起一片瘋狂的歡呼，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們渴望看到這些犯人被絞死，即使犯人與他們毫無瓜葛，也許是為了看到自己活得起碼比他們好的扭曲的心理。
「等一下！」一個聲音響起蓋過了歡呼聲，身著燕尾服和高頂帽的傑森從狹窄的過道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同樣裝束的帕金斯。
「這判決不合理。」傑森走到大法官面前。
大法官又將他剛剛抬起肥厚的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推了推眼鏡以看清來人。
「你說什麼？」大法官皺著眉頭道，肥胖的臉因為有點憤怒和緊張皺到了一起。
「這判決不合理。」傑森用更大的聲音重複了一遍。
這回不僅大法官，所有在法院里的人都清楚地聽到了這句話。
一時顯得有些寂靜，接著人群爆發出了嗡嗡的議論聲。
「什麼？難道還有比絞死更狠的死法？」
「我就覺得，絞死對於這幫人來說，還是太輕了。」
「……」
「根據近年來大英政府的政策，數量這麼多的罪犯，應處以流放。」傑森面無表情地道。
傑森的話一出，立馬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和謾罵。
「這麼罪大惡極的人居然只是流放？這人是來搞笑的吧？」
「他們可是有叛國罪！如果只是其他的罪還好說，這叛國罪可是罪大惡極啊！」
「冒昧地問一下，他們是什麼罪犯？又怎麼犯叛國罪的？」
「這你都不知道？那你來這幹什麼？這些人都是東區黑幫的，讓蘇格蘭場的警察擊潰了，除去逃的死的下落不明的，剩下就七百多人了。至於叛國罪……是因為這黑幫的老大，叫什麼克萊伯，是個法國佬，是法國佬專門派來的間諜，在這裡調查情報順便組織自己的勢力，擾亂我們國家的……這些人就是跟著他的。」
「奧……果真罪大惡極。」
「你是誰？有什麼資格說出這樣的話？」大法官也有點惱怒了，要不是傑森，他現在就可以坐在馬車上繼續吃他的菠蘿蜜餞了。
「傑森?史密斯。」傑森淡淡地道。
「傑森?史密斯？」大法官有點詫異。
「這些人交由我處理。」傑森從袖子里掏出一張折的方正的英鎊支票，不動聲色地塞到大法官手裡。
大法官立刻會意，收下支票，然後拿著木錘重重地在桌子上敲了敲。
「安靜！」大法官喊道，「經過我的重新考慮，絞死這些囚犯確實不合理，應該讓他們在遙遠的蠻荒之地受盡苦難，嘗嘗撒旦的怒火，就這樣，休庭！」
敷衍了一下觀眾，大法官立馬起身閃人。
不管陪審的人們樂意不樂意，這些囚犯的命運就這樣被改變了。
只是因為心中一時的貪婪，或是被生活逼得走投無路，確實不應該受到這樣的懲罰。
「帕金森，去牢里取人，記住，若是罪大惡極的，那還是讓他們呆在這好了，挑好后把人帶到烏茲那裡，他知道該怎麼做，然後呆在那裡，幫我制約烏茲，知道了嗎？」傑森邊往出走邊道。
「……明白。」
擁有強健的體魄和實戰經驗，稍加訓練，必定可以組建出一支精銳之師，有了軍隊，才能在這亂世之中開闢立足之地。
與此同時，法國巴黎的一處妓院。
「哈哈哈哈！然後我大喊道，讓你們英國佬去頭疼吧！老子不玩啦！哈哈哈！你真該看看那群英國佬的表情！」衣裳不整的克萊伯正左擁右抱狂飲著紅酒，一邊笑得喘不過氣來。
妓院里混亂不堪，人聲嘈雜，夾雜著污言穢語與女人的呻吟聲。
「老大！我們的黑幫，已經全滅了……」一個小弟闖進來道。
克萊伯不耐煩地揮揮手，「管他.媽的黑幫，老子不在乎！快滾！」
小弟只好退了出去，克萊伯又準備繼續沉浸在他的溫柔鄉里，旁邊的女人咯咯笑著，說著帶著法國口音的英語。
「不在乎？」一個優雅的男聲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一時妓院里安靜了下來，隨後人們紛紛往外走，最後只剩下克萊伯一個人不明所以。
一個穿著華貴的人走了進來，雖然克萊伯神志已經微微有些不清，但他還是能看得出這是個猶太人。
「羅斯柴爾德先生，我、我……」待克萊伯認清猶太人後差點一頭從椅子上栽下來。
「你不用多說什麼，克萊伯先生，我很失望，你沒有向我證明你的價值。」列昂內爾?羅斯柴爾德皺著眉頭冷冷地道。
「再、再給我一次機會，羅斯柴爾德先生。」克萊伯跪倒在地，匍匐著爬向列昂內爾，幾乎帶著哭腔。
「有時候你真的讓我感到噁心，克萊伯，十年前我花重金從賭場把你救了下來，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列昂內爾臉上不帶任何錶情。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一次……」克萊伯爬到列昂內爾腳邊，輕吻他鞋邊的泥土。
「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張嘴。」列昂內爾俯下身。
「先……先生？」克萊伯臉上帶著淚痕和疑惑，順從地張開了嘴。
「咽下去。」列昂內爾向他嘴裡丟了個小藥丸。（不要想歪！只是個藥丸！）
「這個藥丸只有我有解藥，毒一周之內就會發作，我要讓你做的，是潛入王牌石油公司火種內燃機廠，偷出內燃機設計圖，不惜一切手段。」
看克萊伯臉變得蒼白，列昂內爾嘴角上揚了一個弧度，「這真是一個絕妙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