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也許吧
學校是2001年合並的，而我是2000年入校。
在改朝換代的尾巴上，我走的最近的人是老教授們和別人眼中的瘋子們。
在他們的嘴裏我看到了學校輝煌騰達的時代，也經曆了個“人”字形大門暑假回去不翼而飛。被換上了膚淺的電子移動門，門口多了當兵的看守。說是保衛科的，實際是調戲學生的痞子，怎麽能與我們相親相愛的徐媽相提並論？又怎麽能與我們原來退下去的農場飼養員雷同，之前飼養員總是給我講述荊州農校的一切。我特別喜歡聽，也記錄了他們口中的一切。
我知道了其他學生不知道的，也懂了其他學生不懂的。所以特別痛苦，我痛苦這麽有厚重感，精忠報國的學校一夜間麵目全非，成了歹人的斂財工具。
聽著老教授們對我的希望與歎息，看著老教授們老淚縱橫的講述他們的一生。哪時候的自己總以為自己很厲害，自己的時間特別多。一定會改變點什麽，可事與人願孑頭空啊！
後來荊州農校的個別老師，尤其是沒什麽門路的好老師，為了生計幹脆在學校門口賣起鍋盔了，還有的老師在自己學校公寓樓裏賣麻辣燙，經濟學老師開網吧。更有貪汙腐敗者已經出國，隻有我敬佩的老教授在死死的堅守最後一堂課，而我正是那個穿梭在很多班的小偷。我喜歡研究動物，經常去動科班與尚教授的學生一起觀察各種顏色的小鬆鼠，雞，牛等。最有意思神秘的是動檢班的地下室。
那時候落寞的學校裏，所有鑰匙都是優秀學生拿著。去地下室是黃芳帶我去的，尚教授邀請的。裏麵有一大匹馬，馬駒，嬰兒、各種動物在福爾馬林中活靈活現。還有骨骼，專門為動檢班做摸骨用。記得當年入學的冬天，黃芳告訴我，尚教授為學生申請到一具女屍。用於學生們科研，就為學生去觸摸女性骨盆骨骼而為骨科研究做出學術論文。
當時邀請我，我害怕，不敢去。其實尚教授邀請時，他還說在美術學裏也有一件事與動檢相關就是美學裏的人物肖像一定要懂骨骼構造，首先要學會解刨學。學校裏經常寒風刺骨，還有怨氣衝天。1998的入學的學生總在歎息中不願意畢業，而我是由哭鼻子遠近聞名的小偷，大哥哥和大姐姐們都特別照顧我，也取笑我愛哭。最有意思，扭轉我不哭的是學校裏各種實驗，和故事，還有老教授們恨鐵不成鋼的誠意。那種想把自己最後最好的一切都給我一個人的迫切心裏，我傻傻的傾聽，傻傻的點頭。傻傻的閱覽了荊州農校最後的光榮，糧票，飯票，校刊，學校是怎樣形成的。
也許吧！也許後人都為了錢，銷毀了多少原本特別值錢的東西。他們都說一個養牛和小動物的小角色，怎麽那麽愛管閑事？一個看大門的怎麽那麽多廢話。而他們永遠不會知道，今天的教育如果有當年養牛的一半責任與教育情懷，中華之教育將飛黃騰達去，不能顧蟾蜍。
也許吧，也許人們眼中的瘋子不瘋，也許瘋。也許那些正常的人都是瘋子魔鬼，因為他們人多啊，所以就說與眾不同者都是瘋子定義了正義之人。當年在學校同學們都說我也是瘋子，經常說些不著調的與他們不一樣的語言，可他們永遠不會知道那些他們眼中的不著調就是老一輩瘋子們傳給我的。後來的我進步特別快，他們也不會明白為什麽我那麽吃苦耐勞。
再後來生活中人們依然叫我瘋子，尤其是家人，婆家人。說我不食人間煙火，說我不配人母，而如今我把孩子養的與世隔絕，保留了他們該有的童真與幼稚。畫家說我沒生活常識，政客說我不按常理出牌，商人說我很陰險他害怕我。如今就連給我倒一杯酒政客都手抖，我說我不胡寫，不會寫你。酒依然倒不出分酒器，而我像流氓一樣斜倚在桌子邊似笑非笑。
現在再也見不得過去種種不敬與真實，有的就是恭維與賄賂。而我從不接受兩者，因為這一切與我在母校的幹淨東西格格不入。這一切讓人反胃，瘋子認為他們都是可憐蟲。因為瘋子幹脆在生活中以瘋賣瘋，倒嚇得他們屁滾尿流。不嚇嚇他們不配做瘋子，也許吧，都是也許，也許現在出現在我生活裏的人都不如我回憶裏的任何一位可愛可敬的飼養員，食堂打飯菜的臨時工，他們都懂人間冷暖，他們也曾豪情萬丈，隻因為在荊州農校待過，懂得荊州農校的魅力與人文，還有渾厚的學校教養與培養。用現在的話說：
也許給別墅的主人擦地板，也比自己賣大房子要享受啊，因為一天24小時，都在別墅。而主人天天外出賺錢，為養別墅裏的所有而忙碌。我們接近什麽事什麽人就會產生什麽樣的生活。我們去給教授端茶倒水，也學不少知識。也許就我認這個死理，也許別人都想一步登天的說還是做別墅主人的好。
也許一直都是對的，隻是不被人理解罷了，如今也不需要別人理解。隻需要我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做個能流芳百世的好瘋子也是對湖北荊州農校所有遇見的恩師的交代，最對自己有交代。因為經常夢裏還記得老師給我拿來《三峽文學》的記者邀請函，還有複賽通知書。可我還是偷偷的活著，偷偷的自娛自樂，從來在文學上不務正業。
就畫家評論我的文章，他說像織毛衣，到處是亂線頭，但衣服不錯。科學家也說我太隨意，太不細致。改變，唯一能做的是我願意承認我的明知故犯的錯誤去改變，也許就是最好的對湖北荊州農校最好的詮釋呢！
我熱愛你，所以我願意改變，我忠於自己所以我要改變。更喜歡留在夢裏我要改變。因為一個夢暖了我的現在一個瞬間，那種感覺隻有夢裏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