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的老父親

  前幾天，父親被徒弟請去單位，給他的老板看風水。估計是被欺負了。因為這一整天他兩次視頻和我說他如何樣的一天生活。


  中午兩點，我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看書。手機響起視頻電話聲音，隨手拿起來看到是爸爸打來的。接起視頻，爸爸絮絮叨叨了：

  我今天去徒弟介紹的一個礦老板那看風水，


  他很有錢，就是給我的費用非常低。


  他給我吃了1500元一桌的飯。


  還給我開了休息的房間，估計一晚200多。


  晚上吃的火鍋，可我一天都沒吃飽。


  我問爸爸：


  為什麽呀？


  一桌飯雖然1500，13個人吃。


  晚上6個人吃。


  我怎麽吃的飽，點的菜都是他們愛吃的。


  爸爸抱怨到。


  我聽完，也沒感覺爸爸有什麽不高興，就問了其他事。


  晚上7點爸爸的視頻又來了，這次開場白和中午不一樣：

  今天我去成縣的一個裝裱店，終於拿回來了23年前的一副字。


  是黃英送的。


  專門為我做的詩。


  你知道嗎？


  那個時候你才上初中。


  我非常窮。


  沒人看得起。


  今天去，裝裱費100元沒變。


  但老板說不要錢，


  估計是惦記我的盆景……


  話間感覺爸爸快哭了，也許是黃英對他的友誼讓他感動，也許是裝裱店老板對這遲到的23年的友誼的認可。讓爸爸感覺這個裝裱店老板像礦老板一樣欺負他，具體感覺他這一天不單純又生氣，還高興。


  礦老板給爸爸840元的兩處看風水的錢。爸爸給徒弟440元介紹費，自己留400。而爸爸一般看風水都在3000左右一處。這讓爸爸感到的是：他的忠誠得不到社會的認可，感到徒弟出賣了他的廉價是因為善良。因為徒弟是這個礦老板的合夥人。


  看到爸爸如此耿耿於懷的心情，我不想讓一個老實人知道，別人如何狡猾。因為說了就是傷害。


  對於這樣的礦老板，你要他富，天要滅他。


  一個人最好的風水是心底裏的誠實和真正的善良。


  你從25歲到54歲都在學風水。


  聽從師傅的嚴格要求，和教導。挨了不少打和罵。


  你沒有覺得師傅是可惡的。


  一樣的道理，才有今天的你的現在學問和境界。


  你何必在乎那麽多？我安慰到。


  爸爸這時才開心的笑了。


  像一個被人認可的孩子一樣說到：

  真的是這樣，那我修剪盆景去了。


  你忙你的。


  爸爸再見，照顧好自己！


  掛完視頻，我腦海裏出現了爸爸年輕時和現在的畫麵對比：

  爸爸年輕時，身材高挑，帥氣方剛，有責任，擔當，善良。如果在回家的路上撿一捆蒜苗，他會一路分給那些窮人。不管是什麽，都會分給他的們。到家就給媽媽絮叨他做了什麽，媽媽哭的特別大聲的罵爸爸是瘋子，神經病，自己家鍋都揭不開了，娃都快餓死了，你還在裝善良。後來慢慢的有點小錢，爸爸在一九九三年買了塊石頭。媽媽問多少錢時，爸爸毫不猶豫的說300。有一天媽媽打掃衛生不小心把石頭摔爛了一塊，爸爸憤怒的扇了媽媽一耳光罵到：“你眼瞎，這3000多塊錢哪。”說完媽媽眼睛瞪的更大，最終鬧上民政局。後來媽媽說她是因為我們孩子們才原諒爸爸的。也許對爸爸來說，藝術和學習是大於生活的。而後來我接爸爸媽媽爺爺去深圳生活時，才發現爸爸已經不是年輕時候的爸爸。坐公交車，我讓坐，爸爸使眼色不讓我讓坐。下車還說我傻，他說：“世界上唯一自己最值錢。”


  而今年的爸爸從謝師，到現在。


  錢賺的多了，師傅也去世了。因此他的錢越來越多，但從不花。因為他窮怕了，也許有錢賺是他最大的享受。


  而那天礦老板的奸詐，讓他懷疑裝裱店具有文化氣息的人也是對他另有所圖。


  爸爸接受不了現在的社會，也排斥異己。可他永遠不會這樣做：

  用他的方式去賺錢，用他的方式結交朋友。有些人請看風水，不管他多有錢，隻有好人才配他的風水學因此也提高了自己的口碑。因為人不好，風水弄的再好，也發不了財。最後還會說是風水師沒本事。


  我在思考如何告訴爸爸這個事實，因為晚安的爸爸，再也沒了年輕時候的樣子。他該依靠我的思想，讓他活的不被欺負和委屈，就像小時候的自己。不懂所有的我想知道的事。我要告訴爸爸，能把你老朋友的字畫幫你保存23年，那麽這個人是他人生晚安的最好知己。但他不能像爸爸猜想的一樣，拿走爸爸的盆景就好。


  一個人錢多錢少，沒關係。別讓世界那麽恐怖才有大進步，因為人最恐怖的是用友誼和靈魂去換錢花。現在的中國非常富有，人人都可以用勤奮和真正換錢，可偏偏好多人被養壞了。因此大量流失道德，人品，師風，家教，孝順，善良。和真正的最好自己，失去這些，錢再多，物資再豐富也填不滿浮躁和虛偽，以及醜陋的自己。那個自己是精神糧食缺失，造成自己錯誤認為是金錢和地位的不足。


  我隻想幫爸爸保留我最初的爸爸，希望我能。我想我能，因為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