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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留得住人,留得住心嗎?

  畢竟我所知的東西太少,一時之間也沒想明白林慕寒和陳烽之間的暗涌。可是現在,陳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了氣候,這個人卻是不得不防。


  我這廂還在想著陳烽的事情,就聽到林慕寒看著景遇問道:「今天孩子乖嗎?」


  林慕寒伸手點了點景遇的小鼻子,我順勢將孩子給他抱著,見他逗著孩子的時候,景遇「咯咯咯」地笑得很開心,一張嘴連跟牙齒都沒有,看著倒是有幾分滑稽。但在父母的眼裡,或許孩子不管是什麼樣子都是好的。


  我看著景遇的笑聲,嘴角不由自主地彎著:「孩子很乖。」


  雖然鬧騰的時候是個小魔王,不過,這小魔王好歹還有讓人喘口氣的時候。


  「你要是在家裡待的無聊,就出門去逛逛。不過晚上的時候,要去外公那裡吃晚飯,這件事別忘了。」


  林慕寒的話,讓我一時間有些吃驚。


  他這是……不再像之前那樣關著我了?


  他見我愣住,問道:「怎麼、傻了?」


  我喃喃說道:「你怎麼不關我了?」之前縱使他沒有說破,我也知道,那棟別墅無疑就是一個牢籠,他在關著我,阻隔著我和外界的聯繫。自從我上次看海城電視台的新聞被他發現之後,我們倆對於趙笛的事情算是真的說開了。我以為他會繼續變本加厲地關著我,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放心我出門。


  不想,面對我的疑惑,他竟是伸手將我臉頰旁的碎發勾到了耳後,對我說道:「你要是覺得無聊,就讓你媽過去陪你。」


  我看著他,忿忿說道:「林慕寒!」


  這個時候,我要是還沒看出他不對勁,那就純粹是我的腦子出問題了。


  林慕寒看著我,悠悠說道:「留得住一個人,也要看能不能留得住她的心。」


  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整個人真的怔住了。要不是他現在這麼近地就在我面前,我幾乎要以為這是誰喬裝改扮的。


  這真的是林慕寒嗎?要知道,之前的林慕寒是個不擇手段的人,為了將我強硬地留在身邊,就算是把我的雙腿打斷,讓我變成一個殘廢的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他對生命的漠視,早就超乎了我的想象。再加上他是一個控制欲那麼強烈的男人,現在竟然是給了我自由,難道就算我之後離開,他也不攔著嗎?

  我怔怔地看著林慕寒,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東西,至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轉了性子,可是在這個時候,我卻什麼都看不出來。他刻意遮掩了神色,又讓我如何得以探究?

  林慕寒伸手輕輕撫上了我的臉頰,說道:「別多想了,晚上帶著景遇一塊過去,外公老是念叨他。」


  我微微應了一聲,隨後抬頭看著林慕寒問道:「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我媽媽?」


  他輕笑著,回答:「她現在,應該已經回到別墅了。」


  我大喜過望,面上根本掩飾不住此時的欣喜:「真的嗎?」


  林慕寒對我說道:「回去看看你媽媽吧,要是之後想出門,也可以一塊出去逛逛。」


  我之前還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才能見到我媽媽,沒想到,現在竟是在我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他就將媽媽還給了我。


  我看著林慕寒,說了一句:「謝謝你。」


  雖然不知他是出於什麼樣的緣由,但是現在,能夠重新見到媽媽這件事的喜悅沖昏了我的頭腦,讓我一時間沒有去追究這個原因。


  我跟林慕寒道了個別,然後抱著景遇迅速地下樓準備回家。一直到我坐上回家的車子時,我才想到,自己這次來明明是為了搞清楚上次林慕寒對我說的那句話,沒想到,等人站在我面前時,我卻把這件事給忘了。


  我一時間有些懊惱,但這份懊惱很快被心上的喜悅沖淡了,不免將這件事放在了腦後。


  林慕寒沒有騙我,等我回到家的時候,我媽媽真的已經在那裡了。


  當我抱著孩子看到她的時候,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這麼久沒見,說不想念是不可能的,看到她和之前看著沒什麼差別,我一直懸著的一顆心,這時候終於放了下來。


  我媽走到我跟前,伸手抹去了我面上的眼淚:「都生了孩子了,怎麼還是那麼愛哭?」明明嘴上還在說著我,可是她卻哭的比我還慘。


  「媽,我好想你。」千言萬語,在見面的時候,只化成了這樣一句話。縱使在很多方面,她或許並沒有將我這個女兒視為心裡最重要的一部分,但是,她生我養我,明明知道我是個拖油瓶,但還是一直將我帶在身邊,這份恩情,是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忘的。


  在這個重逢的時候,我們倆都哭了,最後,不知道景遇是不是受了我們倆的感染,也跟著哭了起來。到了這個時候,我和媽媽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景遇的身上,趕緊哄著他。


  媽媽小心翼翼地看著景遇,想伸手去碰碰孩子的臉頰,到了後來,竟像是怕把孩子碰壞了似的,又縮了回去,對我說道:「這孩子就是景遇啊,長得可真好看。」


  我看著媽媽的樣子,將景遇托到了她跟前,說道:「來,你抱著。」


  媽媽趕緊擺手,連聲說著:「不不不,我怎麼能抱呢,萬一把孩子碰壞了該怎麼辦啊?」


  我沒顧及她的拒絕,硬是將孩子塞到了她的懷裡,說道:「你是孩子的外婆,有什麼不好抱的?再說了,這孩子哪裡還有這麼嬌貴,抱一下就能給碰壞了?」


  媽媽被我堵得沒話好說,只能嗔了我一眼,嘟囔著:「你這孩子……」


  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就從我的身邊轉移到了景遇身上,一開始,她抱著這個孩子特別的小心翼翼,可是隨著時間長了,景遇不再排斥被我媽抱著,反而止住了哭聲,對著我媽媽「咯咯」笑著。


  媽媽笑著對我說道:「你看,這孩子還衝我笑呢。」


  「是啊。」我湊近一看,對景遇說道,「景遇,這是外婆,知道了嗎?等你會說話了,記得要叫外婆啊。」


  媽媽看著我說道:「這麼小的孩子,離說話還早呢。」


  我從來沒養過孩子,壓根不知道孩子是什麼時候會說話的,一時間,竟是跟媽媽討論起了孩子的事情,順道,還說到了許多我小時候的事情。


  小的時候,我完全就像是個在鄉下的野孩子,因為沒有爸爸這件事,老是被村子里的小孩子欺負,好幾次還跟人家打過架。那時候外婆還在世,她雖然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但每次看到我鼻青臉腫地回家,就會拉著我一個個去找欺負我的那些小孩,非要那些孩子跟我道歉。


  我媽媽的性格不夠強勢,碰到這種事情基本都會選擇息事寧人,小的時候全靠著我外婆幫我「撐腰」,所以村子里即便有一些風言風語,但外婆一直沒讓我受委屈。


  可是後來外婆去世后,我和媽媽在家裡的日子就只能仰仗著舅舅和舅媽過日子了。在鄉下,家裡的房子都是傳給兒子的,即便我媽媽是長女也不例外,在房子的事情一點份都沾不上。雖然我媽媽一直在鎮上打工,有了工資后總會給舅舅舅媽一些,但他們就像是吸血鬼一樣,每天對我們冷言冷語,到最後,舅媽硬是將我和我媽趕出了家門。


  我媽沒辦法,才帶著我來到海城討生活,最後認識了繼父之後,兩個人也沒相處時間,只問了繼父一句她要帶著我改嫁,他同意了,他們倆就去領結婚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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