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孩子怎麼樣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我身上好像被人注射了什麼東西,有人拿著刀割開了我的肚子,又拿著針線將肚子縫起來,身體微微地有所知覺,卻並不覺得疼痛。
我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感覺到有人剖開了我的肚子,卻還不覺得疼痛?
難道……我真的死了嗎?
到後來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了先前的那個圓臉姑娘。她見我醒來,立刻興奮地露出了一個笑臉,一張疲憊的臉因為這個陡然露出的笑容,顯得有幾分明媚,連帶著她的相貌似乎也好看了些。
但她並沒有跟我多說什麼,便笑著跑出了門,不知道是不是去外面通知這個消息。
我沒有死嗎?
我眼神空洞地看著這個房間里的擺設時,第一個感覺就是如此。我掐了一把自己,還能感覺到疼痛,但身上還是感覺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慢慢想起之前的事情來,自己好像原先在手術室里快生了,但孩子始終出不來,我在疼痛中漸漸地放棄了,想就這麼走、不管不顧地帶著孩子離開這個世界。
直到現在,我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離開了先前的手術室。只是,這又是哪裡?
我看著整個房間黑色色彩的設計,心裡恍然之間有了一個念頭,難不成,我還在林慕寒的別墅里?
我媽媽呢?
為什麼守著我的人不是她?
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呢?
我伸手微微撫上我的肚子,在手觸碰到那裡的時候,還能感覺到疼痛的感覺,只是小腹卻是平坦的,孩子不在了?
他究竟是還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這一切的疑問,一直在我的腦海回蕩著,只是,這個房間里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根本無處可問。
之前的那個圓臉姑娘倒是真的去通知人了,因為沒過多久,我就看到她微笑著推著林慕寒的輪椅走進了房間,直到將他推到我的病床前。
林慕寒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衫和黑色褲子,即便這個時候的他坐在輪椅上,但還是改變不了他的矜貴氣質。
他靜靜地看著我,一時之間,我看不出他眼底流露著怎樣的感情。他沒多說別的什麼,只是問我:「醒了?」
這不是廢話嗎?
我一陣腹誹,但到底沒將心裡的話說出口,只是問他:「我媽呢?」
對於我的話,林慕寒並沒說話,只是冷哼了一聲。
直到後來,我才慢慢反應過來,他似乎有些惱了。
惱什麼呢?
惱我將我媽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而不關心孩子嗎?
我見林慕寒似乎也沒回答我的心思,只能轉而問道:「孩子怎麼樣了?」
對於孩子這個問題,林慕寒倒沒有迴避,對我說道:「保姆在照顧他,是個男孩。」
孩子無非是兩個結局,不是活著,就是死了。
儘管我心狠,不配當一個母親,也不是個好女人,但到底是從我的肚子里生出來的。在現在這個時候,我還是希望他活著。只是,他活著對於我而言,算是一個好消息。只可惜,他卻是個男孩。
其實,我心底里是想要一個女孩,當然,這也是當初我在趙笛身邊養胎時的想法。對於一個女孩而言,可能她更溫和一些,即便她不是我和趙笛親生的孩子,但我們也會對她一視同仁。未來,即便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或許也不會像男孩那般執著,懂得放下一切。對於這些,是我當時在趙笛身邊自己心裡的想法。
卻不想,老天爺在很多地方,其實並沒有如我的願。這個孩子,是一個男孩。但隨即想到,現在我和孩子都在林慕寒這邊,先不管我究竟是何打算,但這個孩子,將來一定會留在林慕寒這裡。作為一個男孩,或者可以讓他更好地活著,只希望這個孩子在將來不會背負仇恨的影子。
在我沉吟之際,我忽的聽到林慕寒對我說了一句:「別想著趙笛會來救你,到了北京城,可不是他說話的地方。當然,也別想著逃跑,你和孩子怎麼樣,你媽就怎麼樣!」
和四年前一樣,林慕寒將我媽搬了出來,作為牽制我的籌碼。
只是四年前的他,會選擇讓董事長安撫並套住我媽這種委婉的方式,可是現在,他直接用最直白的威脅,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
儘管我並沒有多說什麼,但他看的出來,我對肚子里孩子的感情,遠沒有對我媽的感情來的重。
至於之前在手術室的病床上一心想著求死,小腹那裡傳來的疼痛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是我不想自己成為林慕寒對付趙笛的籌碼。他連安安這樣一個相處了這麼多年的妹妹都能說殺就殺,將來有一天,他會不會也能將我推出去?
我不想讓趙笛為難,所以,我索性選擇了一條不歸路。至於林慕寒當時在我耳邊說的那一句話,我不是沒有聽到,只是在那句話話音剛落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根本沒有任何回應的力氣。
我被林慕寒抓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但在之前,我還是隱隱覺得,總有一天,我能離開他。可是這一次,儘管我和林慕寒的交涉並不多,但是我知道,自己能逃出他控制的可能性,真的很小很小。
就像是他所說的,這裡不是海城,而是北京。在趙笛和蔣少隻手遮天、呼風喚雨的海城,林慕寒都能將水攪的一團糟,到了北京,這個他所謂的大本營,趙笛想要將我救出去的可能性,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渺茫。
林慕寒沉沉看了我一眼,隨後說了一句:「好好養著。」
或是因為經歷了一次生死,我感覺他整個人看上去更沉鬱,更讓人摸不準心思。
在他說完這句話后,就示意那個圓臉姑娘推著他離開這裡。
「等等。」在他即將轉身的那一刻,我忽的叫住了他,頓了頓,問道:「孩子取名字了嗎?」
我想從林慕寒的口中問問,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見我媽媽一面。可是想來,在這個時候,或許只有在涉及孩子的情況下,他才會跟我搭話,故此,當話到了嗓子眼的時候,我到底還是換了個問題。
林慕寒停下動作,稍許遲疑了一番,但到底還是對我說道:「叫景遇,林景遇。」
景遇……
原來,這個孩子的名字,叫做景遇。
是林慕寒取的名字嗎?
美好的相遇?
是這個意思嗎?
不,不會的。
我和林慕寒之間,哪裡算的上是個美好的相遇呢?
要知道,那個時候,我不過是被董事長送到他chuang上的女人,在跟他睡了一晚上后,我第二天就割腕了。說起來,他不覺得我晦氣都已經有些難得。
想當初,要不是林慕寒阻止了我割腕,抱著滿手是血的我去醫院,說不定早在四年之前,唔,不,已經過了一個新年,已經是第五年了,應該說,早在五年之前,我就已經死了,更別說之後還會遇見趙笛,和林慕寒生下了一個孩子了。
在林慕寒說完這句話后,他就讓圓臉姑娘推著他一路出了房間,沒有再回頭。
我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在不久之後,房間里進來了兩個保姆,是來照顧我坐月子的。這一點,他倒是有心了。
要知道,當初在倉庫里的時候,我可是當著他的面撲到了趙笛的懷裡,就算是肚子里懷著他的孩子,也還是跟他對著干。當時他的身邊還有那麼多的手下,但那時候我的眼裡只有趙笛,根本沒顧忌他的面子。更別說我幾次三番想打掉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我以為林慕寒在孩子平安出世后,就會讓人把我給殺了,或者就這麼放任我自生自滅,可事實上,他並沒有這麼做。
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