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蔣少的婚禮
自從那次蔣少帶著趙笛、坤決一行人和林慕寒火拚后,他就留了人在海里打撈林慕寒的屍體。到了最後,不成想,竟然真的從海里撈到了一具屍體。
因為在海里泡的時間太長,以至於一張臉根本到了不能看的地步,面目模糊並不能辨認他到底是誰。只不過,無論是這個男人的身形,還是他身上的穿著,都和林慕寒特別相似。
據說屍體打撈起來的那天,趙笛跟蔣少親自去了,一直看了很久,直到蔣少放話:「找個地方,把人葬了吧。」
看樣子,是他已經確認這個人就是林慕寒。
那一次,我因為大著肚子並沒有跟著前去。雖然心裡早已做好了準備,可是一想到身前那麼風光的林慕寒,最後竟然是這麼一個死法,不免讓人有些唏噓。
得知林慕寒的死訊后,我和安安、林阿姨倒是解除了「禁足」。先前,由於害怕出門會遇上林慕寒,所以我們一直待在家裡沒有出去,就怕自己被他給盯上。到時候,光是拿我們威脅趙笛這一塊,就足以牽制他們了。
而如今,我們總算是擺脫了長久以來一直關在家裡的生活,安安為此還仰天長嘯地「啊——」了好一陣子,可見心裡究竟有多興奮。當天就拉著坤決陪她一塊出去逛街,直言這陣子把她關的都快發霉了。
我因為懷孕了身體不便,便一直留在家裡,偶爾去外面的花園散個步,跟林阿姨一塊喝個下午茶。至於趙笛那一邊,公司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坐鎮處理,所幸有蔣少的幫忙,兩人聯手想將趙氏重振往日的輝煌。
日子一天天過的無比平淡,轉眼之間,我已經懷孕九周,距離醫生所說的預產期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這段時間,趙笛恨不得直接把我搬到醫院裡去卧床休息。只是我不喜歡那裡的氣氛,加上家裡去醫院的距離也不遠,這才說服趙笛讓我留在了家裡。
可有件事,卻一直讓我放心不下。
那就是,我的媽媽。
最開始,在林慕寒消失之後,我媽媽也跟著像人間蒸發一樣,根本找不到任何蹤跡。即便是那天蔣少帶著人想將林慕寒一鍋端了時,也沒看到過我媽的蹤跡。林慕寒死後,趙笛更是派出不少人想查我媽的下落,但這人就像是直接消失了一樣,根本什麼都找不到。
對此,趙笛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無奈地安慰我:「放心吧,你媽媽一定會沒事的。總有一天,我會把她安全地帶到你面前。」
我媽的下落不明,讓我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可是眼下,似乎也只有等消息這一條路。
而就在我快到預產期的時候,還有一件大事發生,那就是——蔣少要和林阿姨結婚了。
早在上次蔣少跟林慕寒血戰之後沒多久,他就跟林阿姨求婚了。
求婚的時候,我也在現場,看著蔣少單膝跪地,對林阿姨說道:「嫁給我,好嗎?」
沒有太多的言語,或許所有的情話,早在時間的細水長流中,一一訴說。
在那個時候,趙笛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在我的耳邊說了同樣的話。
最開始林阿姨對於蔣少的求婚拒絕了很多次,一直到後來,才終於點頭應下。而如今,到了兩個人結婚的日子。
其實這麼快結婚,到底有些倉促,但蔣少和林阿姨都不想大辦,只想單調地找些相熟的人一塊吃個飯,這事兒就算成了。所以在他們倆結婚的時候,只是在酒店裡秘密地擺了幾桌酒,對外封鎖了這個消息。
雖然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但我還是磨了趙笛讓我來參加。只不過,他倒是有些擔心,萬一我在婚宴上忽然生了該怎麼辦。
要說趙笛的擔心,我心裡倒不是沒有,只是,到底還是一跺腳,跟著趙笛一塊來參加這次難能可貴的喜宴,只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能安分點,至少,讓我先吃完飯再說。
蔣少和林阿姨的婚禮很簡單,沒有太多的繁文縟節,只是,在我看到林阿姨穿上婚紗,而安安和趙笛分別充當這次婚禮的伴娘和伴郎時,還是覺得心裡有種滿滿的新奇。
即便如今林阿姨已經年過四十,但她看著依舊很美,那種美,經過了歲月的沉澱,帶著一種知性的光芒。她將長發盤起,穿著一身白色的婚紗,婚紗曳地,拖著一地的紅色玫瑰花瓣,而在她的面前,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蔣少站在她的對面,跟她說著「執子一生、白頭偕老」的諾言。
在這個時候,我其實覺得諾言對於他們而言反而有些累贅。他們相識於微時,曾轟轟烈烈地相愛過、也曾恨過,即便後來兩人在大洋的彼岸,時間更是將兩個人的距離拉扯到二十年那麼久,但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從未離去。
在看著蔣少為林阿姨戴上戒指的時候,我的眼眶莫名地有些濕潤,心裡有羨慕,但更多的是一種從內而發的感動。
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在這次婚宴上,居然碰到了一個……恩,該怎麼說呢……算是一個小熟人吧。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在趙笛的生日宴會上對他表白之後,還碰上了一個可愛的小男孩。而如今,不想我竟是再次碰到了他。
他是小風。
依賴於我不錯的記憶力,當然,最主要的是當年那個小豆丁實在是太萌了,以至於,在聽到有人稱呼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到了那個男生的身上。
當初的小風,會是現在這個穿著一身運動衫、戴著棒球帽的少年嗎?
他看著就像是當年的趙笛,在最青蔥的時光,揮灑著最肆意的生活。細看之下,還是能感覺出他小時候的眉眼。
想當初,在我上初中的時候,這個叫小風的男孩是個比我更小的小豆芽,卻不想,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小鮮肉,陽光帥氣、風華正茂。
或是注意到我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過於灼熱,他忽的回頭看了我一眼,正好和我四目相對。這麼多年過去,加上我和初中時的相貌差了不知道多少,他想來早已忘了我,或者說,根本認不出當時還有個給他帶路的姐姐。
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在聽到有人叫著他的名字時,對著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隨後轉過身回應聲音的來源。
趙笛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身邊,向我問道:「在看什麼呢?」
我有些悵然地笑了笑,忽生一絲歲月變遷的感慨:「沒什麼,只是覺得,年輕真好。」
趙笛毫不客氣地給我的額頭一個爆栗:「傻瓜,說的好像我嫌棄你是個老太婆似的。」
換做平時,我早就毫不手軟地還擊,但在這個時候,我卻沒什麼太多的怨懟。說起來,我和趙笛已經相識了這麼多年,從少時一直走到現在,期間所經歷的磨難不知何幾,有時候,我看著他的時候,真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今日的婚禮雖然並沒有如何盛大,但所有人的面上都掛著甜蜜的笑,不管是蔣少和林阿姨,還是坤決和安安,亦或是來參加婚禮的小風一家人,還有……我和趙笛。
趙笛輕輕地抱著我,對我說道:「孩子生下來后,我們挑個時間結婚吧。」
「好。」這不是他第一次對我說這句話,之前,我因為各種原因拒絕了他,而在這個時候,我終於能心無芥蒂地點頭。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一切,都顯得那麼甜蜜而完美,當然,若是除去死而復生的林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