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無以為報，不如以身相許？

  在張浩和那幫混混打架的時候，我趁機撕開了貼在嘴上的膠帶，只是手機早就被踩碎，這時候根本不能打電話報警，只能找了個地方暫時先躲起來，密切觀察著張浩那邊的情況，同時大聲高喊著「救命」，希望有路過的行人能趕過來幫幫忙。


  到了後來，大概真的是我運氣好，在聽到我的呼救聲后，有兩個夜跑的年輕男人趕過來幫忙。張浩雖然不要命地下了狠手，但到底一對五打的有些吃力，有了這兩個男人的幫忙后，很快就制服了那幫故意找我麻煩的混混。


  隨後，在他們的幫助下迅速報警和撥打120急救電話。因為我要趕到警局去做筆錄，只好用張浩的手機連忙給張宇航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過來照看一下張浩。


  在警局做完筆錄后，我專程感謝了那兩個後來幫忙的年輕男人。要不是他們，今晚我和張浩還不定會怎麼樣呢。


  在離開警局后，我趕緊往醫院那邊趕，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張浩的傷勢。幸運的是，雖然張浩當時渾身是血，但只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筋骨。這比我原先預想中的情況不知道好了多少，可看著他渾身上下被塗滿傷葯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覺得心疼。


  他是為我受的傷。


  要不是他，今晚我可能真的就這麼毀了。


  我的堅強只是停留在表面，但實際上，過了這麼多年，我依舊是當初那個脆弱的小女孩兒。要是他沒有在最後一刻趕到，大概我根本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他見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淺笑著對我說道：「哭什麼啊，別看這麼多紗布，其實我一點都不疼，真的。」他原本只是不想讓我擔心，但在說話時，不小心牽扯到傷口，只聽得他「嘶」的低吼了一聲，在注意到我關切地看向他時，又趕緊強忍了下來。


  我想，我這輩子都是欠他的。


  他總在我危急的時候出手相助，前幾次是幫忙，而這一次，真的是關乎性命。


  我將他按在床上，不讓他亂動：「你好好歇著養傷吧，別亂動了。」


  見我這麼說，他對著我挑了挑眉：「這麼關心我？」


  「你這不是廢話嗎？」僅僅只是這一天，我像是把好幾年的眼淚都流盡了。


  「別感激哥，哥只是個傳說。」雖然他全身是傷，但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能饒有興緻地跟我開著玩笑，「當然，你要是非謝不可，可以學著電視劇里放的那樣，來個無以為報、以身相許什麼的。」


  這是古裝劇里萬年不變的台詞，沒想到，像張浩這樣一個人，居然也看過八點檔的肥皂劇。


  我被他嬉皮笑臉的樣子給逗笑了：「你就不能正經點。」


  張浩一臉嚴肅地回應；「我這不是挺正經的嗎？！」


  饒是他擺著一張義正言辭的臉，或許是他那雙灼灼其華的桃花眼，或許是他嘴角輕輕帶著的淺笑，總讓我覺得這傢伙有些弔兒郎當的。


  這時候，其實就連我自己也分不清，他口中所說的「無以為報、以身相許」這八個字究竟是玩笑還是認真的。


  此時的我，用一句玩笑話輕描淡寫地帶過，並沒有怎麼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卻不想，在很久之後，這句話真的一語成讖。


  在我們倆舉行婚禮的時候，他對我說：這輩子，他的身上背負了很多的情債，欠了很多人。現在，是他還債的時候，而我，則是他還債的對象。他負了很多人的情，而我，則是他這一生的報應，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償還。


  那時候，雖然我們的結合因為諸多原因，但我確實想過以後要跟他好好走下去，只是，該來的，到底還是會來。


  事後，我去醫院看張浩的時候，曾問過他那時候為什麼會在那兒，還能這麼快地趕過來。


  他回答我，那一晚，他下班后一直等在我家樓下，見樓下沒有亮燈，猜到我沒有回來，就一直在樓下等著。後來見時間有些晚了，不由地給我打了個電話，不想我竟是遇到了意外。


  他連忙用手機定位，才能這麼快的趕過來。


  那麼多的巧合，才遇上他的及時趕到。我在憎恨命運不公的同時，也無比感謝上天，至少，他讓我在生命中遇到了很多溫暖的人，溫暖了我涼薄的一生。


  關於有人蓄意買通混混來找我麻煩這件事，雖然已經交給警方處理，但一直沒查到什麼頭緒。等我之後再去警察局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他們的敷衍。當時，我心裡已經隱隱有了預感，想來他們已經被買通了，不會再管這件事。


  對我恨之入骨，又有能力不讓警方插手這件事，這個人選，除了潘可兒之外別無其他。


  這件事，我並沒有告訴趙笛。一來，他此時在歐洲出差，一時半會根本回不來；二來，趙家和潘家最起碼是世交關係，我並不想趙笛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最重要的是，我想要自己解決這件事情。


  上初中的時候，她就這麼欺負過我，現在又故技重施，如若不是我親手解決這件事，我真的害怕這會成為我一輩子的陰影。


  我不想始終生活在陰影之下，所有欺負過我的人，我也會一一回報！


  由於剛回海城不久，在這裡並沒有什麼人脈，我只能讓張浩幫我留意一下道上的人。潘可兒能夠花錢整我，我乾脆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雖然張浩回國的時間跟我到海城的時間差不多，但張宇航那邊似乎跟道上的人有些關係，只要給得起錢，不愁找不到辦事的人，不過是時間問題。


  對於這些，我倒是不急。現在這個案子雖然警方不處理，但至少在那裡備了案，想來潘可兒在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找我麻煩。而我，則會好好利用這段時間，來籌謀我的報復計劃。


  等到臉上被為首那個混混打的巴掌印消退後，我重新回了公司上班。或許該慶幸我直屬於趙笛分管，要是他不發話，其他人沒權力管我，平日里在人事部那邊批假條也比一般同事順利許多。


  一天下班后，我如往常般一路走回家，但鑒於上次的教訓，現在我都會往人群中走，只要天黑了就盡量不出門。在找好對付潘可兒的人之前，我首先不能讓自己栽進去。


  彼時我正走在路上，不想身後一輛車一直鳴著喇叭。我奇怪地往那邊看了一眼，看到車窗門被搖下，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我面前。


  「小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啊？」


  是姑姑。


  雖說我因為假裝張浩的女朋友，陪著張浩回家吃飯的時候，難免會碰上姑姑。但自從我媽媽和繼父離婚後，我和姑姑之間根本沒有絲毫聯繫，即便如今碰上了，完全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卻不知她現在叫我是什麼原因。


  到底她是我的長輩，我還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下班正準備回家呢。」


  她順勢問我：「還沒吃過飯吧？」


  一時間，我沒反應過來她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不成想，車子停在了路邊，而姑姑則直接走下了車，就將我往車上帶：「我現在打算回家，要是現在你還沒吃，不如跟著我一塊回家吃飯吧？家裡就我和兒子跟張浩的爸爸在，偌大的房子住著也怪冷清的，你回去吃飯，正好一塊熱鬧熱鬧。」


  姑姑熱情的跟什麼似的，我雖然心裡不情願，但架不住整個人直接就被她一把拽到了車上。在她示意司機開車后，我算是徹底喪失了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