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還有心思出去找男人?
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我一睜眼,就聞到了一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後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在醫院。
我掙扎著想要起身,但身子卻被人一把壓住,聽到一陣聲音在我頭上響起:「別動。」
我詫異的一個抬頭,沒想到,居然看到了趙笛。
他怎麼會在這兒?
我注意到趙笛的面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憔悴之意,眼窩凹陷,眼睛裡面似乎還帶著紅血絲,黑眼圈很重,而嘴唇旁邊,也冒著青青的鬍渣。
在我的記憶中,從來沒看到過他這麼憔悴的樣子,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我奇怪地看著他,見他就在醫院的病房裡。
病房不算小,病房裡擺放著兩張床,除了我睡的一張之外,還有一張床,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亂,想是有人住著,只是暫時出去了,而趙笛原本好像就坐在兩張病床的中間,在見到我想要起身的時候,連忙攔下了我。
「我怎麼會在這兒?」我的腦子一下子就懵了,與此同時,額頭上後知後覺地發現有些疼。
趙笛站在病床旁,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出車禍了。」
聽到他的話,我才慢慢想起來,自己之前好像經歷了一場車禍,對了,安安……
我連忙著急地問道:「安安呢?」
他微微輕哼了一聲,眼神往一邊的病床上看了一眼,對我說:「與其擔心她,步入擔心你自己吧。」
聽趙笛這麼說,我一說話直接就給結巴了,支吾了半天,終於問出了一句:「我……那個……應該沒有撞的半身不遂吧?」
他搖了搖頭,靜靜地對我說:「沒有。」
我心上略微一喜:「那就是只有額頭上一個洞了?」
他點點頭:「恩。」
聽到趙笛這話,我懸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放下了:「那就好,這次沒把我撞殘就行。」
我這邊剛剛覺得安心了不少,沒想到趙笛卻像是吞了炸藥一樣,言辭犀利地質問我:「你都被撞成腦震蕩了,還覺得沒事?洛秋,你是不是只要人活著還剩一口氣,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只有在吵架的時候,我才領會過他這麼生氣的狀態。如今卻是不知道他怎麼了,整個人一下子就炸了。
對於趙笛說的這句話,我倒是真的想點頭說「是」,但雖然腦袋上被撞破了一個洞,我這人也不至於傻缺,自然沒膽子去火上澆油。
我被趙笛吼的一時間沒說話,病房裡顯現出一陣詭異的沉默。好在沒過多久,醫生和護士走了過來,順便伸手按掉了我床前亮著的那盞紅燈。這時候我才恍然注意到,剛剛就在我蘇醒過來的時候,趙笛已經按了燈通知醫生。
「感覺怎麼樣?」醫生和護士是過來給我做一些手術后的檢查,在他們口中,我才得知自己在手術后,額頭那邊一共縫了四針,當時整個人昏迷過去了,加上打了麻藥,並不覺得疼痛。可是現在麻藥的勁兒過去了,難免覺得額頭那邊有些疼,好在身上並沒有其他傷口,要是復原的好,無須多久就能出院。
在做了個簡單的檢查后,醫生和護士就走了。恰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剛剛打開門,沒想到正好撞上回來的安安。她的面色並不好看,整張臉上都掛著失落的意味,面色沉沉地走了進來,只不過,在她看到我醒了之後,一雙眼睛頓時恢復了神采,笑著朝我這邊跑了過來,一臉興奮地大叫:「洛秋,你終於醒了啊!」
我被她的熱情幾乎有點給嚇到了,見她的額頭上雖然跟我一樣貼了塊紗布,但整個人依舊蹦蹦跳跳的,看著格外討喜,對著她不由關切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她一開始有些發懵,後來才意識到什麼,伸手指著自己額頭上貼著的紗布,搖了搖頭:「噢,原來你說這個啊,早就不疼了。」說到這裡,她看著我額頭上的傷口,特別抱歉地跟我說,「對不起啊,洛秋,這次真是連累你了,我哥這幾天都快把我給罵慘了,我難過的不得了,還好你終於醒了。」
趙笛罵安安?
說實話,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心裡難免有些驚訝。可以說,趙笛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妹控,妹控到什麼程度呢,就像是當初安安在北京的那家酒店受了委屈,他轉眼就能買了那家酒店,讓安安故意砸著玩的那種。而我平日里看到他們倆的相處模式,趙笛對待安安完全就是當小公主一樣寵愛,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可沒想到,這一次趙笛居然會捨得罵她?
我這邊正覺得奇怪,就聽到趙笛冷哼了一聲,「難過還有心思出去找男人?」
安安被說的一張臉漲得通紅,轉過身後挽上了趙笛的胳膊,撅著一張嘴對他說道:「哎呀,哥,人家坤決不一樣嘛。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看得上的男人,我還不得時時刻刻去看著他,你總不能讓你的妹夫跑了吧?」
在愛情中,一句話其實特別適用,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而此時作為旁觀者的我,能很明顯地感覺到,當安安提到「坤決」這個名字的時候,她整個人的一雙眼睛就像是會發光一樣,言語之間帶著顯而易見的甜蜜和心動。
安安這時候倒是學乖了,不喊趙笛直接叫哥了。只是,這小姑娘連妹夫這詞都用上了,這發展的節奏,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雖然安安對著趙笛撒嬌求原諒,可趙笛壓根不吃這一套:「我怎麼聽說,那邊連門都不讓你進?追個男人能直接開車把人給撞了,趙安安,你倒是挺出息的。」
「哥,不撞車我怎麼能知道他叫坤決呢?你看,我還是有點進展的不是?」說到這裡,安安一臉女土匪上身的架勢說道,「再說了,他們現在白天不讓我進門,架不住我晚上去爬窗,哼哼,就一個小小的病房,難不成還能難倒我趙安安?」
大晚上的爬窗……
呃,雖然說有那麼一點匪夷所思,不過,這還真是安安的風格。
趙笛冷著一張臉,極其憤怒對安安說道:「我不反對你追人,但是,下次你要撞車的時候,先讓無辜的人先下車,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瘋!現在洛秋額頭上是腦震蕩,她要是在額頭上留了一個疤,這就是你的錯。她是一個女孩子,平白無故地被你牽扯到這裡面,這輩子你能過的安心嗎?」
趙笛本身就是氣場頗為強大的一個人,加上他此時冷著面色正聲教訓著安安,到了後來,我看到安安最後都被說哭了。眼淚在眼眶裡不住地打轉,眼睛紅紅的,就像是一隻特別可憐的小兔子,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看著特別心疼。
見狀,我不由開口說了一句:「其實……我這次也沒什麼事情。」
趙笛一雙眼睛灼灼地看著我,字字犀利:「就你這樣任由她瘋,是不是真要等到哪天我給你去收屍的時候,你才覺得有事?」
雖然他這一句話說的很是嚴厲,但我還是隱隱聽出了他話語之中的心疼。雖然之前由於我拒絕了他的求婚,我們之間一直處於冷戰的狀態中,但是看得出來,他雖然恨我,但心裡到底還是有我的,不然,若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只要出錢就能把我打發走,而不用對我說這些。在我將自己的安危看得比較輕時,卻忽略了,他的重視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