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陪我，我放過你
驀地，在那一個瞬間，我才意識到趙笛問的是我和董事長之間的關係。
我淡淡一笑，說著：「難不成……你還沒查過我和董事長的關係？」
雖說趙笛在北京的勢力未必有海城那麼大，但若說他根本沒查過我，我壓根就不信。只是，他到底能查出多少，這件事……倒是有待商榷了。畢竟，我曾讓人掩埋了我這些年的過去，並非常人能夠輕易查得出。
「我要你自己說。」
現在這個功夫，我倒是不敢說趙笛究竟知道多少，只是，在他沒有露出自己的底盤之前，我並不想向他暴露出自己的底細。
「難不成，趙總今日約我來這兒，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我淺淺看了趙笛一眼，側著臉說道，「你是不是太閑了？」
「不是想跟我撇清關係嗎？那就把話跟我說清楚。」
「要是我不想說呢？」
「你知道我的手段。」
「你捨得對我使手段嗎？」這時候，我賭的就是趙笛的不忍心。雖然這麼長的時間不見，但他的心裡，還是有我，我知道。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到他的面色明顯閃過了一絲遲疑，我微微笑著，看來自己是猜對了。
我反守為攻，雙手環著趙笛的腰，靠近他的身子，一隻腳似有似無地勾著他的腿：「你捨不得我，對嗎？」
我這個樣子，倒是讓他一把推開了我，冷冷地看著我：「放開，我覺得你臟！」
剛才本就是激將之法，既然正面不行，我就反其道而行，沒想到恰到好處，倒是讓趙笛推開了我。他本來就對我和董事長之間的關係有所懷疑，見我這樣子，更是心裡存了嫌隙，或是認定我這些年經手的男人不少，讓他一下子將我推開，一臉失望地看著我。
再怎麼說，我們都曾在最美好的時間相遇，相戀，曾經的初戀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管是誰，或許都不願意相信和面對吧，即使強大如趙笛。
我淡淡地說了一句：「那我能走了嗎？」
如今的我，哪裡還能配的上他呢，各自安好，或許是對於我們之間最好的安排。
我以後這事兒就這麼晚了，但在我離開的時候，還是聽到了趙笛的聲音：「不準走！」
都到了這個時候，我都已經將自己滿目瘡痍的一面展現在了他的面前，難不成，他還想把我留下嗎？
何必呢，真的，何必呢。
在轉身的那一刻，我已經換上了一張笑臉，笑著向趙笛問道：「怎麼、還想我陪著你睡一晚上，跟趙總一塊追憶曾經的青春年少？」
趙笛被我的這句話氣的不輕，拉著我衣服領口的手爆的青筋凸起：「你都變成什麼樣了？！」
要說這個時候心裡沒有動容是不可能的，只是，我又能怎麼辦呢。
我抬起頭，冷冷地看著趙笛，淡道：「下一句呢，是不是要問我為什麼這麼作踐自己？」
我早已動知了他的下一句話，一如當年。可我們之間的感情，到底是回不去了。
「趙笛，你適合乾淨善良的女孩兒，不值得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真的，不值得。」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不是不愛了，而是真的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只能選擇將他遠遠地推開。原先的我，可以毫不顧忌地跟趙笛在一起，但現實卻給了我一記重重的耳光，讓我明白自己和趙笛是不可能的。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就為了錢嗎？」我知道，他問的是我和董事長之間的關係，或許，還連帶著那天晚上，他在盛世豪庭看到的我和林楠。就他所看到的，我已經和兩個男人糾纏不清了。
「是啊，為了錢。許董出手就能送我一套房子，送我一輛瑪莎拉蒂，你能嗎？」
「你就那麼喜歡錢嗎？」他長長吸了一口氣，抬頭捂著臉，怒不可遏地問我，「你到底怎麼了？！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儘管他對著我發怒，但我看的出來，他的話語之中掩藏著滿滿的痛心。他見過我最單純的時候，就對著我現在這樣子感覺到多麼的遺憾和痛心。隨著時間的逝去，很多事都變成了一個面目全非的樣子，而我，是變得最徹底的那個人。
我見他從兜里拿出手機，等到電話接通的時候，隔著電話說了一句話。
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但終究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稍多久，傳來了一陣門鈴聲，等到門打開后，我看到趙笛從外面拿進來一個箱子。
那箱子很大，打開來，我看到裡面全是一張張的錢。
就在剛剛，我聽到了他讓別人來送錢的電話。
現在，他就想用這種方式來侮辱我嗎？
因為看不慣我和董事長關係匪淺，因為勸我不聽，所以用最直接的方式，宣洩著他心裡的怒意。
面上傳來一陣陣的痛楚，我感覺到趙笛將一把又一把的紅色鈔票甩在我的臉上，刮的我的臉特別的疼。
他咬牙切齒地說著，眼神之中充滿了熊熊的怒火：「你不是喜歡錢嗎？撿啊！撿起來，這些錢全是你的！」
他沒有用卡，而是選擇了現金，將整整一箱子的錢全部甩了我的臉上，一張又一張，不知甩了多久。
我順著他的意，蹲下身子撿著地上的錢。既然他想看到我最下賤的樣子，我何不順了他的心意，好讓他在我的身上歇了心思。
在我蹲在地上的時候，我忽的感覺自己的身子一輕，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身子被趙笛一把拎了起來。只是幾個大步的工夫，我的身子已經被他甩了出去，最後落在了一張大床上。
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在還沒做好的準備的情況下，就看到他朝著我俯下身子，寒著一雙眼，冷冷問我：「睡你一晚上，這些錢，夠嗎？」
「夠了。」我閉著眼睛，點了點頭，「足夠了。」
儘管我努力隱忍著，但眼淚還是在這一刻忍不住從眼眶裡流了下來，劃過我的臉龐，生冷。
我何嘗不想永遠停留在最簡單的時候，但那時候，儘管我考上了海外的尖子班，但那又如何，家裡連第一年的學費都湊不出來，媽媽只能帶著我北上，來到了聲色犬馬的北京城……
到了北京城，最直接的問題是什麼？
是高昂的物價，是只增不減的房租，是每個月的水電費。
我和媽媽最開始在北京過的並不順心，本以為離開海城后，我們的生活會一點點往好的方向走。但事實上，想要過上好日子，哪有那麼容易？
為了能生存下去，我們拋棄的何止是尊嚴，還有很多……
我被冷冰冰的現實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真的沒得選……
而如今，在知道自己不可能配上趙笛的時候，我原本覺得自己只要這輩子都不回海城，我們就能老死不相往來，好歹在彼此心裡還能留個好念想。
但事實上，老天爺連找個要求都不肯滿足我。我們到底還是遇上了，還是在我滿目瘡痍的時候。他看到了我最不堪的一幕，看到我在許多個男人之間輾轉來回，此情此景，驕傲如他，又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淚眼迷離間，我看到趙笛的臉龐一點點朝我靠近，聽到他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著，感覺到他冰冷的手指在我身上婆娑著：「你拼了命地想跟我撇清關係，行啊，陪我shui一晚上，我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