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你是我的
趙笛在不久后就離開了,將要趕往另一個城市參加一場對於他的賽車生涯頗為重要的比賽。或許他是其中最年輕的選手,但我堅信,一個人的夢想,和一個人的年齡並不相關。
臨走前,趙笛說過會在期末考試前回來。我想著他到時候應該沒什麼時間複習,就打算好好整理一番自己的複習筆記,到時候可以讓趙笛直接看我的筆記即可。
當他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可能還沒覺得有什麼,只是,在他走了之後,發現他早已在無聲無息中植入了我的生命之中。
早上去學校的時候,再也沒有人伸手問我要千紙鶴;沒有人會在我睡午覺的時候,在我的肩上披上一件外套;沒有人在課間休息的時候,嬉笑著揉著我的頭髮……
他留給我的記憶那麼多,若不是知道他的歸期,讓我有著滿心盼望的點,我真怕自己會就此得了相思病。由於趙笛這次參賽前要進行封閉性訓練,我聯繫不到他,便在他的qq空間留言,每當我想對他說話的時候,就把自己想說的話寫在留言板上。只是短短兩條的工夫,沒想到自己已經留了幾十條留言,看到數目的時候,不禁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是魔怔了。
除卻趙笛的離開外,還有一件事,是關於張浩的。
有一天,張宇航忽然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張浩要出國的事情,問我去不去送他。
在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雖然張浩沒有參加中考,但依照他爸爸的財勢,想要將張浩塞進一個不錯的高中,這一點並不是難事。可現在,張浩居然在沒有一點預知的情況下,忽然就打算出國,為什麼?
聽張宇航說,張浩這麼一去,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回國,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想跟著他們一塊去送送張浩。
那天正好是星期六早上,我提前在星期五的下午給張浩買了一隻鋼筆,雖然不算什麼,但起碼是我的一份心意,就當做是臨別禮物吧。
我原本提前時間出門,只是路上碰上了大堵車,以至於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等我到機場的時候,我連忙給張宇航打了個電話,問他們現在在哪裡。我氣喘吁吁地趕到時,張浩看到我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瞬的驚異。或許,他壓根就沒想到,我會來這兒送他吧。
此時,張浩已經跟大家告別的差不多了。送行的人有很多,不單有張宇航和張浩的爸爸、我姑姑,賈星星也在,在一旁哭的像個淚水。除此之外,還有張浩的其他一幫朋友,在這其中,我竟然看到了之前碰到過的歐陽。
正是臨上飛機的時候,我一步步跑到了張浩身邊,只是,卻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上次見到他,還是在他爸爸和我姑姑的婚禮上,那時候他親眼看著我收了姑姑的紅包,心裡指不定如何想我,這時候,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理睬我。
頓了頓,我還是將自己買的鋼筆遞了過去,對他說:「我沒什麼好送你的,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要是不嫌棄就留著用吧。以後,在國外好好照顧自己吧。」
依照他的家世,想來他爸爸已經為他安排好了一切,畢竟再怎麼說,張浩也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爸爸會和張浩的媽媽離婚,但卻不會放棄這個兒子。
我的手懸在半空,一直沒有等到張浩的回應,就在我低著頭,羞稔地想著要不要把鋼筆收回去的時候,張浩忽然伸手拿過了我遞向他的那支鋼筆。
在那一刻,我一時間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說實話,要說張浩之前撞見過我和姑姑的事情,這時候指不定恨我入骨,說不定都不想搭理我。而我這次來送行,其實心裡也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其實我不是故意的,姑姑給我的紅包,我已經交給了媽媽,讓媽媽退回去。雖然我和張浩之間發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牽扯,但他因為被趙笛打成重傷進了醫院,因為我的姑姑鬧得他的家毀了,這一切,都是我欠他的,心裡說沒有愧疚是不可能的。再者言之,儘管我之前想方設法地避著他,但到底曾經是朋友,不可能用我們之間的朋友之誼,來換的張浩如姑姑所願回家,如願出現在婚禮的宴席上,看著自己的爸爸在離婚之後,迅速地贏取了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再婚。
張浩雖然從我手中接過了那支鋼筆,但一直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尷尬,頓了頓,我遲疑地對他說了一句:「那……你好好保重。」
即使有他爸爸的照應,但到底是異國他鄉,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但我沒想到的是,在我話音剛剛落下的剎那,就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往前一拉,然後跌入了一個懷抱之中。我猝不及防地摔入張浩的懷裡,耳邊正好靠在他的胸口上,聽到他的心跳聲一聲聲地顫動著。
我試著想要掙脫,但他的雙手將我的身子靠著他的懷抱禁錮的特別緊,我根本無從躲閃。
我感覺到他微微低下頭,湊在我跟前輕聲說了一句話,用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你是我的,不準跟趙笛睡,等我回來找你。」
在他說話的時候,我聽到機場廣播的聲音響起,一遍遍地催促著乘客速去登機。只是,他卻充耳不聞地抱著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鬆開他的雙手。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旁人只能注意到我們擁抱的姿勢,卻聽不到他對我說的那句話。殊不知,正是因為他說的那句話,讓我在以後遭了一場無妄之災。不過,這已經是后話了。
張浩終究還是放開了我,然後轉身朝登機口一路走去。那一天,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衫,整個人在顯得有些成熟之餘,我還從他的背影中看到了幾分孤寂的意味。
再怎麼說,他不過是個少年,卻在這個尚淺的年紀隻身趕赴大洋彼岸,不知何時才是歸期。我不明白張浩當時為什麼要義無反顧地出國離開海城,也不知道在他離開的時候,心裡是不是還存著對我的怨恨,以至於若非張宇航通知我,我連他出國前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這些疑問,一個個存留著,埋藏在我的心底,唯有等到經年之後,我才逐漸解開了這其中的謎底……
我們一行人目送著張浩登機后,便一塊散了。張宇航和賈星星跟著張浩爸爸的車離開,姑姑問我要不要一塊搭車送我回去,我搖了搖頭拒絕了。其實,我挺搞不懂姑姑這個人,我知道她漂亮,但更聰明,依照她這樣的條件,縱使找不到張浩爸爸那樣身家的男人,但找個年齡相當的富二代卻不是難事。可到頭來,她卻甩了她的富二代男友,當了張浩家庭的介入者,小三上位成功嫁進了張家,在短短的時間內一躍成為張家的女主人。
她太過聰明,以至於我根本看不清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即便她是我名義上的姑姑,但之於我們之間的接觸,我便不想再深入了。
姑姑見我拒絕,也沒堅持,跟著張浩的爸爸一塊離開。或許是因為張浩的離開,以至於她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用不著我,這時候便也免去了對我的客套。
我一個人一步步朝機場外面走去,打算按照原路返回,雖然機場大巴有點貴,但總比和姑姑打交道來的好。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歐陽卻朝我這邊走了上來,問我要不要搭個順風車。
我如同剛才拒絕姑姑那般拒絕了:「不用了。」
我對歐陽的印象單純的停留在zhong馬的定義上,雖然他是張浩的朋友,但這樣的花花公子,我招惹不起。
我以為歐陽會知難而退,沒想到他卻走上前拉住了我,對我說:「只是個順風車,到市區就放你下來。」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真的不用了。」我沒那麼多的腦細胞和姑姑打交道,自然也不想和歐陽這個花花公子扯上關係,擺手想要掙脫他的手。
可就在我掙脫開他的手時,沒想到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