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我真後悔認識你!
我原以為,打開門后,我會看到張浩,不成想,居然碰上了一個陌生的男人。這倒是沒什麼,關鍵是……這男人居然赤著上身,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條小內內……
這尺度,我除了說哎呦喂之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對……對不起,我好像找錯地方了。」我連聲說著抱歉,一張臉卻紅的發燙。縱使在家裡,怎麼說出來開門的時候起碼穿件衣服,這個男人,未免也太那啥open了吧?
等到門被關上后,我還一直被那明晃晃的男色閃瞎了眼睛,趕緊再次確認了一下地址,想著是不是哪裡搞錯了。但我看了半天,這地方明明沒錯啊,可是怎麼會碰上一個陌生男人,卻沒有張浩的身影呢?
我連忙給張宇航打了個電話,想再次確認一下地址,難不成,是這傢伙給了我錯誤的地址?
只是,在我和張宇航通電話的時候,他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證,這地方絕對沒錯。這些天,張浩就住在他一個朋友的家裡,而給我的地方就是正確的地址。
我想著張宇航確實沒什麼必要騙我,讓我整個海城地兜圈子,只好再次按著門鈴。開門的依舊是那個赤身年輕男人,丫的,過了這麼久,這傢伙居然還沒穿衣服,不過,在面上我還是保持著一臉和善,問道:你好,我那個……好像沒弄錯地址,我想問問,張浩在不在這裡?」
那個陌生男人上上下下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說了一句:「不在。」
話音剛落,他就打算將門給關上,這次好不容易開了門,我怎麼可能讓他關上門,連忙湊上前用自己的身體擋著,心想著就這架勢,這門要是關上了,想來之後再也不會給我開門了。
依照我這個小身板,顯然擋不了多久,只能扯開了嗓子開始喊:「張浩,我是洛秋!你在不在這裡?」
「你這樣闖進別人的家裡大喊大叫,到底想幹什麼?」那個陌生男人想把我趕走,推搡著我的身子,奈何到了後來,張浩終於被我給吼出來了,咳咳,吼的我嗓子都快啞了。
雖然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看到張浩了,但他基本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高高大大的個子,頭髮似乎剪短了一些,手腳都已經好全了,只是,原本他的面上看著充滿了少年的朝氣蓬勃,但此時看著他,卻總感覺有一絲陰鬱積散在他的眉間。
張浩見來人是我,一臉疑惑地問我:「你怎麼來了?」
我對著他回答:「我來找你。」
他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過了一會兒,對我說:「先進來吧。」
聽罷,那個沒穿上衣的陌生男人終於將我放進了門。那個陌生男人瞅了我一眼,然後對張浩說了一句:「浩哥,那我先回房了。」
「恩。」張浩微微點了點頭。
我看著那個赤身男人一路回了房間,但在他打開房門的時候,我隨意的一個瞥眼,沒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一張臉瞬時跟火山雲沒什麼差別。因為,我隔著門縫看到的不是別的,而是房間里兩個赤身果體的女人,一男對二女,天啦嚕,這節奏是要上天嗎?
等到四下無人的時候,我聽到張浩向我問道:「說吧,找我幹嘛?」
「想找你回去。」我斟酌著,心想現在張浩或許並不太情願聽到他爸爸和我姑姑的名字,便說道,「畢竟你在外面待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回去看看了。」
其實,我一直以為在這件事上,最受傷的人是張浩。再怎麼說,他都是個還沒真正長大的少年,在中考前夕,家庭發生巨變,父母離婚,而父親在短時間內又將後母娶進了門,這一切不管對於誰來說,都有些難以接受。即便是像張浩這樣的人,單單就從他直接放棄中考這一點而言,就能看出他對這件事的態度。
頓了頓,我聽到張浩忽然問我:「是你那個姑姑叫你來找我的?」
他怎麼知道的?
對著這話,我有些奇怪地抬頭看著他,心想著他怎麼猜的這麼准,沒想到,卻正好對上了他略帶嘲諷的笑意。他的嘴角微微笑著,話語間帶著不屑的意味:「也就在這種時候,你才會來找我吧。」
我連忙解釋道:「你誤會了,除了這個之外,我也是擔心你這麼長時間在外面。」雖然我確實是聽了姑姑的話來找張浩回家,但我心裡確實也是擔心他的,這一點無可否認。
「擔心我?我在醫院這麼長時間,你就來了兩次,這是擔心我嗎?我離家出走這麼長時間,到你姑姑和我爸快結婚的時候,你才來找我回去,你這是擔心我嗎?」張浩看著我,一連問了我兩個問題,直接將我說的啞口無言,末了,我聽到他的聲音淡漠,「洛秋,你的擔心,未免也太廉價了!」
儘管只是一句不長不短的話,但卻像是一根尖銳的刺,直直地刺入我的心臟,我甚至於感受到了心頭的痛楚之意。
他見我沉默著,冷笑著繼續說道:「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在你心裡,除了趙笛之外,哪裡還有我的位置?」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擔心你,是真的。」先前我一直在學校上學,就在幾天前才忽然知道這件事情,雖然是受了姑姑的屬意,難不成,我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張浩這個朋友了嗎?
張浩的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我,咬牙切齒地對我說道:「洛秋,你和你姑姑一樣的虛偽!」
虛偽?
這些天來,我給他發了多少信息,他置之不理就算了,我好不容易從張宇航那裡套出了他的下落,大熱天的倒了好幾班公交車特意來找他,他居然還說我虛偽?
一時間,我只覺得心頭像是攢了一口氣,既上不去也下不來,又像是嵌入心臟的頭髮絲,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痛楚。
「既然你這麼認為,那就這樣吧。」我對著張浩說了這麼一句,話語之間,要說沒有失望是不可能的。是,我拒絕過他,我逃避過他,甚至於,我還躲著他,但這一切,就能讓他給我冠上一個「虛偽」的帽子嗎?在我眼裡,我一直以為他是個青春陽光的少年,可到頭來,終究是我瞎了眼。在他會用「虛偽」這個詞來傷害我的時候,我頓時覺得,我們倆的友情在這一刻,真的一下子走到了盡頭。
說完這句話后,我就直接轉身打算離開這兒,沒想到剛剛邁出步子,書包的背帶就被張浩拉住了。
背著身,我聽到他忽然問了我一句:「就這麼走了,看來,你的耐心也不過如此。」他輕嘲地說著,「沒叫我回家,豈不是沒完成你姑姑那邊的任務,你就算是回去,日子也不好過吧?」
我一把掙開張浩,忿忿地說道:「張浩,這跟你有關係嗎?」
「呵,不耐煩了?終於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之後呢,是要跟我保持距離,還是要跟我絕交?」
「張浩,我真後悔認識你!」想起我們最開始見面的時候,我們還是在乒乓球桌上對打的對手,惺惺相惜,因為一場球成了朋友。可是現在,我縱使理解他突遭家庭變故心裡不順,只是這樣的他,對於我而言真的太過於陌生了。
我的這一句話,就像是導火線般,一下子觸怒了他。他強硬地掰過了我的身子,一手捏著我的下巴,眼神如暗夜裡的孤狼,一字一句,問我:「這是你的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