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明天,你還來嗎?
說實話,趙笛的突然出現,確實嚇了我一大跳。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肩上背了個斜肩包,正靠在牆上抽煙。他微微低著頭,整個人隱在煙圈之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迷離和魅惑。
學校明令禁止學生抽煙,老師給我們一貫灌輸的觀念,也讓我們覺得凡是抽煙的人都是問題學生。但是,當我見到趙笛的時候,瞬時覺得那一刻的他,看著有種該死的帥。
不光是我一個人看到了趙笛,潘可兒和其他班的女生一直緊緊地跟著我,這時候見我停下了腳步,不覺也將目光全部放在了趙笛身上。作為學校的風雲人物,他的出現,無疑使得舞蹈班的同學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潘可兒興奮地看著站在舞蹈教室的趙笛,將我擠到了一邊,快步走到了他身邊,一臉嬌羞卻隱藏不住欣喜地問道:「趙笛,你怎麼會在這兒啊?」
一個是校園裡的不羈少年,一個是粉粉嫩嫩的嬌羞大小姐,即使我有些討厭潘可兒,但這時候看著一身粉色裙子的潘可兒站在穿著一身運動裝的趙笛身邊還是不由地覺得,他們倆看著確實挺相配的。這一刻,我的心裡不免有種酸澀的感覺。
只不過,對於潘可兒的問話,趙笛卻沒有回復,而是錯過了潘可兒的身子,一步步朝我走來:「結束了吧?那我們走吧。」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形容那時候的感覺,就像是《大話西遊》中,紫霞仙子說: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雲彩來娶我。
在這一刻,當我看到趙笛一步步朝我走來的時候,心裡瞬時有了這樣的感覺。
在我的眼中,趙笛就是那個蓋世英雄,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會看到他朝我伸出的援手,看到他將我從地上扶起來。
我對著趙笛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跟他一塊離開了舞蹈教室。而潘可兒和其他班的那些女生見到這一幕時,心裡雖然嫉妒,卻無可奈何。她們敢欺負我,卻不敢招惹趙笛。
我跟著趙笛一塊走出了學校,然後在學校旁邊的街上找了家店吃午飯。
上菜后,我們倆蒙頭吃飯,默契地彼此都沒有說話。只是,等吃的差不多了,我見趙笛依舊沒有說話的心思,不禁問了一句:「你不生氣嗎?」
昨天下午放學的時候,他說今天在家裡等我,但我還是選擇了來學校練舞,而不是去他家找他。當我在舞蹈教室的時候,我以為他會生氣,或許我們倆之間又會經歷一段很長時間的冷戰,但是沒有,他來找我了,他是特意過來的,這一點,讓我的心狠狠觸動了一番,心裡早已暗潮翻湧。
對於我剛剛的問話,他淡淡說了一句:「生氣啊,氣的都吃不下飯了。」
呃……
我能說這傢伙剛剛才吃了兩碗飯嗎?!
等吃完飯後,趙笛付了飯錢,然後當街攔了輛計程車,報了之前我去過的那個小區的地址。
我遲疑著問了一句:「我們去那?」
他微微點了點頭,雲淡風輕地說道:「是啊,早上你沒來,下午還不得讓你好好補償我?」
趙笛這一句話說的尤其曖昧,害的我直接就紅了臉頰,一張臉甚至有些紅得發燙。而載我們的司機想是聽到了趙笛的話,有些訕訕地從後視鏡那邊看了我和趙笛一眼,想是將我們倆想成了小小年紀就不幹好事的初中生。
在計程車師傅「不懷好意」的打量下,我全程甚至都不敢抬頭,好不容易等到了地方,連忙逃一般地下了車。
趙笛付了車錢后,招呼了我一聲:「楞著幹什麼?走啊!」
他向我走近,右手直接拐著我的脖子就將我往裡面帶。經過上次那麼一鬧,門口保衛處的保安叔叔那邊,我早已混了個臉熟。如今,看著我和趙笛這樣子,他倒是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而是笑著將我們迎進了門。
等上了電梯后,趙笛總算放開了我,只是我的心卻還是「砰砰砰」跳的飛快。
一時間覺得我們倆之間的氣氛挺尷尬的,我隨便找了個話題,開口向他問道:「你這禮拜的作業做完了嗎?」
他輕飄飄地回了一句:「還沒,被某人氣的做不下去。」
他雖然沒明說,但傻子也聽得出來,他話里話外說道是我。難不成,做個作業還能和我扯上關係?這傢伙就算是生氣,這生氣的方式,也太另類了吧?
就因為我上午爽約這事兒,他從剛剛吃飯那會兒開始,到現在一直找話刺我。一想到這裡,我不禁對著他說了一句:「趙笛,你也未免太小心眼了吧?」作為一個男生,難道有風度有氣度這事不是標配嗎?
我本來就是隨口一說,純屬於抱怨性質,但不想卻被趙笛聽進了心裡。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一把將我壓在了電梯的牆上,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低頭看著我:「是啊,我就是小心眼。」
我一抬頭,就對上了他那雙如墨般的眼神,他的眼神太過凌厲,以至於我的心在那一刻猛地一驚。
「叮——」
電梯門忽然打開,隨著突如其來的一陣光亮,我下意識地側了側臉,躲閃著這束強光,卻感覺到他的手在這一刻忽然撫上了我的臉。
我感覺一陣電流瞬時從趙笛的手,一下子傳遞到了我的臉頰,那一個剎那,似乎整個人產生了一陣痙攣。
大開的電梯門,強烈的光芒,他將我堵在電梯的牆角,低頭看著我。電閃火石之間,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了我和趙笛兩個人,兩兩相望,一眼萬年。
我是一心想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學生,他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校霸級的人物。雖然在同一個班,但若不是一開始我們成了同桌,或許我們這輩子根本不會有任何交集,就像是兩條平行線一般。只是一旦匯合,便是天雷勾地火,不死不休。
我感覺到他的頭微微低了下來,直到距離我越來越近,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心裡卻緊張的不行,似乎已經預見了之後會發生什麼,只是,這一刻如新如擂鼓,不知道自己該拒絕還是選擇默默承受。
正當我以為趙笛要低頭吻我的時候,我等了很久,卻沒有等到預想中的吻。我默默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他的臉頰已經離開了我的臉,先前撫著我臉頰的右手,也在下一刻撤回。
他轉身走出了電梯,背著身子對我說了一句:「進來吧。」
我無聲地點了點頭,跟著他的腳步一路往前,只是心裡……似乎還是有種失落的感覺。剛剛在電梯里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美麗而短暫的夢,如今,夢醒了。
我一步步走進了房間,找到書桌的位置,熟稔地將背上的包放了下來,然後將書包里的書拿了出來,想著過會幫趙笛講解哪一部分的知識點。
趙笛拿了杯水給我,然後坐在了我旁邊,問我:「開始嗎?」
我點了點頭,然後打開了書,開始跟他講解課本上的知識,只是在我說話的時候,總感覺自己有些神遊天外,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下午,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對於我而言,真的就像是煎熬一般。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準備收拾東西回家,他想送我下樓,卻被我拒絕了。
我站起身子準備走人,卻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背著身子,我聽到他問我:「明天,你還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