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林初,我們在一起吧
我在一陣刺鼻的消毒水中醒來,等到意識慢慢恢復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肚子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一個醫生和護士正守在我的床前,看到我醒來之後,立刻幫我檢查身體。
在我還搞不清狀況的時候,感覺到醫生在我身上檢查著傷口的複合情況,確認我已無大礙后,他開始讓護士幫我注射葡萄糖。
我張著嘴,問道,等到說話的時候,發覺自己的聲音都是啞的:「我……我沒死嗎?」
醫生看著我說道:「放心,你沒事,好好再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聽到他這麼說,我又閉上了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到了醫生的說話聲:「上午的時候醒來過一次,後來又睡過去了,不過您放心,現在這位小姐的身體狀況已經得到了控制,只要好好休養,很快就能康復。」
醫生說話時,聲音十分恭敬,我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短暫的清醒之後,整個人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我感覺到自己一直睡了很長很長時間,睡得久了,連背上都覺得有些酸疼,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精氣神才算慢慢地恢復過來。而肚子上的傷口,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一見我醒來,醫生一臉的欣喜,連忙讓護士幫我扶起來,然後讓護士給我餵了一些水。
之前,因為那股一直環繞在鼻尖的消毒水味,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我一直以為自己在醫院,可這時候才發現,我身在一個大大的房間里,這裡不單有專門的醫生護士,和配套的一系列醫療設備,除此之外,竟然還有兩個傭人模樣的人侍候著。
只是,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房間看上去有些熟悉?
醫生對站在一旁的傭人說道:「快去通知先生,說這位小姐醒了。」
聽到醫生的話,傭人趕緊走出了門。
我不知道醫生口中的「先生」到底指的是誰,但可以想見,應該就是那個人救了我。
當房門打開的時候,我的心裡竟然有陣莫名的緊張。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我的眼前映入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趙莫軒!
是他,是他救了我。
趙莫軒走到床邊的時候,已經有傭人趕緊搬了一張椅子放在他旁邊。
他坐在椅子上,看了我一眼,問我:「覺得怎麼樣?」
我點了點頭,回答:「好多了。」
直到趙莫軒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發現為什麼我覺得這房間看著有些熟悉。當初,趙莫軒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去找他的時候,我曾去過他在一個小區里的別墅,那裡的裝修風格和這裡幾乎如出一轍,所以,我才會感覺到特別的熟悉。
「是你救了我嗎?」儘管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答案,但還是想要最後再確認一下。
「恩。」他微微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對我說,「好好養身體,我先走了。」
說完后,他就起身走了。
事實上,一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天當趙莫軒在包廂里發現我的時候,我在真真的屍體旁奄奄一息,若不是他來的及時,說不定那時候我真的跟真真一塊死了。
真真那一刀插的很深,但索性沒有傷到重要部位,即便如此,那天晚上我做了十幾個小時的手術。在此期間,趙莫軒一直等在手術室外,直到我手術結束,醫生告訴他我脫離危險的消息。
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直接倒了,長時間的擔憂和睡眠不足讓他有些難以承受。知道我沒事的時候,心裡的弦放了下來,整個人放鬆下來,隨著疲勞感亦隨之而來。
我在醫院住了很長時間,一直到了我的身體沒什麼危險之後,他將我從醫院秘密轉移回了他的住所。
我在醫生的悉心照料下,身體一日日好起來。
每天,趙莫軒都會在晚上入睡時來看我一眼,坐在我的床邊,聽著醫生跟他報告這一天我的恢復情況,然後跟我不咸不淡地說幾句話。為了怕我無聊,他給我找了幾本書打發時間。
我每天都躺在床上養身體,感覺到肚子上的傷口一點點好起來,手腕上被刀划傷的地方已經結了疤,只是有些難看。
有一次趙莫軒來看我的時候,正好發現我的眼神盯著手腕的位置,他對我說:「以後在那個位置戴串手鏈,或是戴個手錶就遮住了。」
我點了點頭,但心裡還是免不住有些失落。
那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我的失落,趙莫軒坐在我床邊,一直坐了很久很久,跟我漫無邊際地聊著。
真正意識到我躺在床上的時間有些長了,倒不是酸痛的腰和背,而是額前的劉海。不經意間,後面的頭髮已經長了許多,後面倒沒上面,只是額前的劉海已經蓋住了眼睛的位置,感覺到特別難受。
這些日子以來,我已經和照顧我的醫生護士以及那兩個傭人混的很熟,聽說我覺得額前的劉海太長,一個傭人站出來說,她以前在老家那邊開理髮店,剪個劉海的手藝還是有的,問我要不要讓她剪剪。
一聽這話,我自然連聲說好。事實上,我已經被這劉海弄得心情都不順了,如今就算我的手裡只有一把剪刀,也會毫不猶豫地一刀下去,哪管好不好看的問題。
因為我現在還很難下床站著,所以在護士和傭人的幫助下,她們一塊將我安置到了一張沙發椅上,然後找了塊布圍在我的身上,面前讓人舉著一個鏡子,設計成了一個簡易的理髮台。
趙莫軒進來的時候,傭人已經剪得差不多了。
聽到他進門的腳步聲,眾人紛紛停下了動作,向他問好。
「不用管我,你們繼續。」他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旁觀著我剪頭髮的全程。
被人盯著看有些不習慣,但所幸傭人很快就剪完了。我照了照鏡子,還是挺滿意的。傭人細緻地幫我清理著臉頰上殘留的碎發,等到事情全部弄好后,才將我身上圍著的布拿下來,恭敬地對趙莫軒說:「先生,已經好了。」
「唔。」趙莫軒點了點頭,等到傭人將我扶回床的時候,他讓人先下去,然後仔細地打量著我,點了點頭:「挺好看的。」
當他看著我,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儘管之前陳姐教會了我很多,教我喜怒不形於色,但在趙莫軒面前,我還是在不經意間就破功了。
以往他來的時候,他總會將房間里的醫生護士和傭人全給打發了,只留下我們兩個人。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但到了後來,我似乎漸漸適應了他的存在。
我躺在床上,他坐在椅子上跟我時不時地聊一些話,偶爾,他也會將工作帶到我所在的房間來處理,直接讓人搬了一張辦公桌過來。因為房間大,所以即使加了一張辦公桌,也沒覺得地方擠。
趙莫軒有時候處理的心情有些煩躁時,他總會習慣性地看我一眼,有幾次看到我在吃水果,還會站起身來,走到床邊,直接就著我的手咬一口,然後心情大好地重新回去處理工作。
一日,我們如往常一般,他坐在一邊處理公事,而我坐在床上看著書。
中途,他忽然停下了之前一直看著筆記本的動作,轉過身來看著我,像是談論著今天天氣如何一般的平常話題,雲淡風輕地對我說了一句:「林初,我們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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