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我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
我的思緒有些混亂，總覺得真相就在我面前，可我偏偏撕不開那層掩蓋在上面的紙。
這裡的人都戴著面具行事，如若趙莫軒不是這裡幕後的話事人，他如何救得了我？可是看著他無辜的樣子，我又覺得有些不可能，是我真的猜錯了嗎？
在那一瞬間，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迅速將腦海里的記憶和線索重新梳理了一番，卻還是一團亂麻，根本理不清頭緒。
最後，我抬頭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不，你在騙我！」
「阿初，跟我玩試探沒用，我說了，我不是這裡的老闆？」
他看穿我的試探，並沒有中計，我怔怔地問道：「趙莫軒，真的不是你嗎？」
趙莫軒對我解釋道：「阿初，你猜錯了，不可能是我。若我是這裡的老闆，我不可能戴著面具參與遊戲，這並不符合場子的規矩。」
他說的沒錯，若真的是他，他只會出現在後台，而不可以親身參與，畢竟，這是場子里的禁忌。
「難道那天晚上，真的不是你救了我嗎？」
他承認道：「我讓人看著點你。」
我點了點頭，這時候只能選擇暫時相信他所說的話：「多謝。」我抬頭看著他，問道，「你能帶我上四樓嗎？」
「你想找圓圓？」
「恩，我有點事想找她談談。」我根本找不到機會跟圓圓接觸，我在明她在暗這種情況，對我來說極為不利，所以，既然今晚我已經在這兒了，一定要找機會跟圓圓聊聊，探探她的底，順便，看看能不能打聽出真真的消息。
趙莫軒對我說道：「沒事，我之前已經警告過她，她不敢再找你的麻煩。」
之前？
他口中的之前，就是那晚我們在這裡遇到的那一次嗎？
我以為他像是來這尋歡的，或是跟老相好圓圓敘舊，沒想到，竟是為了我的事而來。
只是，即便警告過圓圓，那真真呢？
圓圓不知為何從北京回來，消失了這麼久的真真，又會在哪裡？
「你能幫我查查圓圓和真真最近的消息嗎？」論探查消息這一點，我想海城應該沒有人會比趙莫軒的手段更強。
他輕笑著看著我，並沒有說話，既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一雙眼睛穿過面具，顯得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看著他這樣子，我心忖這個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不得不拿出了自己手上最後的籌碼。
我定了定神，對他說：「這件事你幫了我，我就把項鏈交給你。」我這話並沒有放到檯面上說，但我相信他一定能聽得懂。若是我將項鏈交給他，意味著我將不再插手他們之間的恩怨，做好袖手旁觀的準備。
只是這麼一來，我手上無疑失去了最後的退路。
目前，龍哥和陳姐還在對我虎視眈眈，若是再加上圓圓和真真兩姐妹，靠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應付不過來。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借力打力，依靠趙莫軒幫我解決麻煩，與此同時，我的心裡已經做好了打算，等到我將海城的事情全部解決之後，就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傷心地，再也不回來。
趙莫軒的言辭定定：「除了項鏈，我還要她的下落。」
我看著他，跟他談判：「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她永遠不會回到海城，不會來跟你爭家產，為什麼你一定要對她趕盡殺絕？」
「阿初，只有像我大哥那樣的將死之人，才真的不會有任何威脅！」說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眼底泛著致命的光。
那條項鏈，是當初我送趙璐上車時，她送給我的。
她就是趙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她母親一直是她父親養在海城的情人，一直到現在她長大成人，才想著要讓她認祖歸宗。
只是趙家人這個身份，並沒有帶給她任何的幸福，反而生生掐斷了她和那個福建客人之間的感情。家裡知道她愛上了一個外省的男人，年紀又大她那麼多，就將她關在家裡，她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去找他。
臨走前，她說欠我一個人情，就把脖子上的項鏈給了我，讓我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可以讓趙莫軒幫我。
正是因為這條項鏈，我曾在趙莫軒的手裡逃過一劫。說起來，我借她的不過是一筆錢，而她交付在我手上的，卻是她的身家性命。在這個時候，我又怎麼可能出賣她呢？
想到後來我們在廈門偶然相遇的時候，她跟我坦白了一切，跟我先前所猜到的相差無幾，最後，她對我說，之前蔣屹繁和曉琳的照片，是她發給我的，目的只是勸我離開。
或許她早已預料到了我和蔣屹繁在一起的種種艱辛，所以在一開始，她就用一種隱晦的方式，千方百計地想要我放手，想避免我受傷，只是在後來，我還是沒能聽她的勸，深深陷了下去，最後因為這段感情而遍體鱗傷。
最初的我只是給了她一份普通朋友間的關心，可是她之於我的，卻真正稱得上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如今，她正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終於過上了幸福的日子，我怎麼可以因為我自己的私事，而將她再次推入火坑？
我看著趙莫軒，乞求地說道：「當我求你了，你放過她好不好？」
他的面色有些嚴肅，一字一句：「你以為，你現在不說，我就真的查不出來她的下落嗎？」
「你現在有了這條項鏈，你大可以拿著它對家裡面交代，她已經死在了外面。對於趙家的家產，她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她只不過是被無端牽扯進來，為什麼你就不能放過她？」我不懂趕盡殺絕，我只能做人要知恩圖報，趙璐曾經在暗地裡好幾次出手幫我，這一次，我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趙莫軒對她下手。
趙莫軒的眼神沉沉地看著我，說出的話擲地有聲：「這一條項鏈，只能換一個條件。你要我放過趙璐，還是要我幫你？」
「放過趙璐。」我沒有猶豫，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趙莫軒一臉忿忿地看著我，言辭厲厲：「林初，你不怕就圓圓和真真那兩個小妮子，就能整死你？到時候沒有我看著你，你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依照他的手段，應該早就查到了龍哥在帝豪的下落，知道我這時候在海城早已樹敵良多，而如今，他無疑握著我的軟肋讓我做選擇。
「我選趙璐！」我抬眸與他對視，定定說道，「趙三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諾。」
一開始，對於以後的路我還有些猶豫，可是現在，我一下子就堅定了我的想法。只要我解決了周雅潔，為我爸報仇之後，我就帶著小媽遠走高飛。學校方面，靠陳老師和陸琪幫忙，拿到大學的畢業證應該不是問題。
只要我走了，不管是龍哥還是圓圓真真兩姐妹，他們沒了報仇的對象，自然也會停歇下來。但在這之前，看來我得加快對付周雅潔的步伐了。
在心裡決定好這一切后，我頓時輕鬆了許多。
我看著趙莫軒，見他的樣子應該是同意了我剛才的提議，只是因為我的選擇，依舊覺得有些憤憤不平。
頓了頓，我說了一句：「要是沒事的話，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轉身的那一瞬，我聽到趙莫軒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林初，我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告訴我趙璐的下落，我保你今後在海城安安穩穩。有我趙莫軒在一天，就沒人敢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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