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你們真是欺人太甚
一聽這話，小媽顯得格外得意，將頭揚得高高的，挺著她新買的一身紅色裙子就座。
小媽的態度甚至有些傲慢，但不知為何，蔣阿姨卻一直好言陪著，像是將小媽和我爸兩個人供起來一樣。
我心裡覺得奇怪，轉頭看蔣屹繁，發現他跟我一樣一頭霧水，只是面色有些嚴肅。
席上，蔣阿姨對小媽說道：「親家母啊，阿初剛剛懷孕了，依我們老倆口的打算呢，是想把阿初接到我們家裡去住，你怎麼看這事兒啊？」
搬到蔣家去住？
這是什麼道理？
我不解地看著蔣阿姨，不知道她心裡在做什麼打算。
聽到蔣阿姨的話，小媽開口說道：「讓我們阿初住在你們家呢，按說也是應該的，但我們阿初從小就是個金貴人，懷孕的時候身邊沒個照顧的人可不行啊。」
「親家母啊，這你絕對可以放心，我們家裡面現在有三個傭人，要是阿初搬回來住，再請兩個月嫂照顧她也是應該的。」
小媽先前還樂哉樂哉地吃著菜，但等到蔣阿姨說到三個傭人的時候，她驚訝地張著口，夾著菜的筷子停在嘴旁，很久都沒動。
等到過了一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將筷子里的那口菜放進嘴裡，整了整容，說道：「這倒是不錯。只不過，我們阿初這肚子就快大起來了，這婚禮怎麼辦？要不要商量個日子，趁早把婚禮給辦了？」
「親家母啊，這婚禮呢，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阿初剛剛懷孕，太過操勞也不好，按我這想法啊，當然，這也是出於為阿初著想，我在想找個婚禮，咱能不能挪到孩子生完之後再辦。到時候，孩子生完了，一身輕鬆，正好當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那不是正好。」
小媽聽到這話，看了看我爸幾眼，然後聽到我爸說：「婚禮可以延遲，但這結婚證能不能先給領了。」
小媽一拍大腿，附和著我爸的主意：「對，結婚證是正理兒！」
結婚證確實是我和蔣屹繁心頭的一塊心病，因為他的戶口本放在家裡，而我的留在老家，所以我們這些日子雖然商量著領結婚證，但一直不知道怎麼才能把戶口本弄到手。
蔣阿姨笑著跟小媽商量著：「親家母啊，我們家是這個意思啊，這結婚證呢，最好還是在辦婚禮的時候一塊領比較好，這樣比較齊全不是？」
小媽一聽這話，面色瞬時僵了，忿忿地看著蔣阿姨，問道：「依著你們家的意思，是結婚證是不打算領了？」
「不是不是，只是咱延遲一段時間再領。」
小媽「蹭」地一聲從位置上站起來，憤怒地看著蔣阿姨和蔣叔叔，說道：「哼，我算是看清楚了，合著你們早上給我們打電話讓我們過來，上午又帶我們去逛商場，給我們買那麼多東西，就是為了讓阿初給你們家白白生孫子不是？我告訴你們，這樣的事兒門都沒有！老蔣，咱把東西還給他們，我看這頓飯啊，咱不吃也罷！」
話音剛落，她已經把新買的衣服都甩在了他們面前，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抓的手機，狠了狠心，最後還是咬牙將手機一併甩在了桌上。
小媽緩過來拉我的手，說道：「阿初，我們走，咱做閨女的難道就該活該讓人家給糟踐？這樣的人家，咱不要也罷！我看哪，索性這肚子里的孩子索性就不要了，小媽再找你找個好的，哪個不比他們家強！」
當小媽說道孩子的問題時，我看到蔣阿姨說了聲「不要」，直接衝到了我和小媽面前，好言相勸：「親家母，咱好好說行嗎？你要是覺得不滿意，咱可以再商量，別動不動拉著阿初走啊。」
蔣阿姨費了好大力氣，總算將小媽勸回了位置，她退了一步，對小媽說道：「你們說的這領結婚證的事啊，也行。」
「不行！」話音剛落，周雅潔忽然開口阻止，「蔣媽媽，你怎麼能同意蔣哥哥和這個女人結婚呢？！」
小媽看著周雅潔，冷嘲熱諷了一句：「呵，還說是我們阿初的好朋友呢，我看啊，這好朋友也是裝的吧！」
蔣阿姨看了一眼面色訕訕的周雅潔，對她說：「你給我閉嘴！那是咱們蔣家的孫子，你能擔得起嗎？」
蔣阿姨一開口，周雅潔瞬時站到一邊不說話。
蔣阿姨訓斥完周雅潔后，對小媽說道：「親家母啊，領結婚證可以，但在領結婚證前，得讓阿初和屹繁簽個婚前協議。」
一聽這話，剛才一直沉默的蔣屹繁忽然開口，對著蔣屹繁說道：「媽你說什麼呢！」
小媽聽到這話，大有撂擔子不幹的想法：「就是啊，哪有讓人簽這個協議的道理啊！」
「親家母，這可不全是我的意思，這也是阿初的要求。」說到這裡時，蔣阿姨忽然看了我一眼，面上的笑容有些詭異，問，「阿初，你說是吧？」
我點了點頭：「是。」當初為了讓蔣阿姨同意我和蔣屹繁在一起，我曾對她說過這些，但當時即便是這樣，她依舊不同意我們倆現在在一起。
而現在，她為什麼改變了主意？
是因為這個孩子嗎？
小媽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阿初，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傻啊？這東西能簽嗎？」
我看了一眼蔣屹繁，對小媽說：「小媽，我想嫁給他，不是為了圖他們家的錢。」雖然一開始我確實被蔣屹繁的小費給砸暈了，而到後來一點點地愛上他，卻是因為生活中很多細小的一點一滴，喜歡他給我這個世界上所感受到的第一份溫暖，喜歡他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選擇毅然決然地抱住了我，喜歡他在背後默默為我做的一點一滴……
小媽無奈地看了我一眼，繼續問蔣阿姨：「除了婚前協議之外，那禮金呢？」
蔣阿姨笑著比了一個數字：「禮金方面，我們這邊可以出一萬。」
小媽一聽到這個數字，氣的再次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萬，你們這是打發叫花子呢？當我們阿初是什麼？一萬就能打發了嗎？」
「親家母，你可不能這麼說啊。這一來啊，實在是我們家最近拿不出這麼多錢；二來啊，這禮金也就是個心意，你們也不好被別人說成是賣女兒吧？」
小媽叉著腰，氣憤地說道：「哼，你這話就言過其實了吧。這裡的風俗哪家嫁女兒不是給個十萬八萬的禮金，你們這樣的家庭，就拿個一萬塊錢出來，也不嫌寒顫人！」
與此同時，我看到我爸也支撐著拐杖艱難地站了起來：「你們真是欺人太甚！」
我一看我爸這樣子，趕緊站起來扶住他，生怕他倒下去，可我的力氣沒那麼大，所幸後來蔣屹繁立刻過來，幫我扶著我爸，並安撫我爸，讓他不要動氣，先坐下再說。
我爸因為跟蔣家談的不和，連帶著也蔣屹繁也嫌棄，直接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自顧自地用拐杖支撐著站在那裡。
他對我說：「阿初，咱雖然窮，但你也是有爸有媽的人，有爸爸和小媽給你撐腰，看誰能欺負我家的閨女！」
當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眼眶裡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因為小時候在家裡被打的狠，在外面受了欺負，回到家裡也沒人幫我，所以在我心裡，童年一直把我爸當做一個惡魔一般看待。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這個男人為了怕我受委屈，會擋在我面前，即使拄著拐杖也要堅持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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