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收拾完你之後特別乖
問出口的那一刻，我瞬間覺得自己解脫了許多。之前的我就像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袱，直到現在，我的背上忽然解下了包袱，雖然擔心蔣少的答案，可我心裡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蔣少沉默著，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恩。」
「那……你帶著曉琳出台了嗎？」照片上兩人看著十分親密，加上曉琳那一晚根本沒有回家，所以，這其實是我猜的。
蔣少對我說，但很明顯，他面上的表情並不愉快：「我八點多就走了。」
蔣少雖然沒說清，可他的意思很明顯，他沒有帶曉琳出台。
如果是這樣，那晚曉琳究竟去了哪裡？
我感覺心裡像是埋藏了一個大大的疑問，卻始終找不到解開疑問的鑰匙。
他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雙手壓著我的肩膀，問我：「現在，告訴我，那晚你去了哪裡？」
「我去參加陸琪的生日宴，原本早就約好了，可是我忘了，那晚臨時才想起來。」看著蔣少不解的樣子，我補充了一句，「陸琪是我的大學同學。」
「是嗎？」不知為何，我看到蔣少輕嘲地反問了一句，然後，他繼續問我，「結束之後呢？」
我不明白蔣少為什麼要把這些問的清清楚楚，但最後我還是一五一十地跟他坦白：「結束之後，我就回家了，那時候差不多十一點多吧。」
「你一個人回家的？」
「不是，陳老師送我回家的。」
蔣少認識陳老師，上次在會所，就是因為陳老師情急之下拉住了我的手，以至於蔣少憤怒地甩頭就走，我連忙追出去都趕不上他。
那是第一次，我們之間引發的大吵。
我甚至還記得那天晚上黑色的夜幕，朦朧的星空，我蹲在地上一個人無助地哭，還好最後，他回來找我了。
我和蔣少認識的時間不長不短，我卻無比清晰地見識到了他的佔有慾和控制欲，在他的世界里，我就是他的，其他人，根本連插手都不可能。
蔣少很長時間都一直保持著沉默，沒有說話，我不知是不是因為「陳老師」三個字引得他多想，連忙跟著解釋：「陳老師是陸琪的相親對象，以後，他也會成為陸琪的結婚對象。那天晚上，陳老師只不過是看我一個女孩子回家，擔心不安全，所以才送我回去。」
我儘力撇清我和陳老師之間的關係，當我說出陳老師是陸琪的相親對象時，蔣少就應該明白，我在向他解釋，解釋我和陳老師之間的清白。
我這時候覺得前所未有的緊張，就像是一個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小學生，這時候老師還沒說話，而我緊張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究竟是對是錯。
我緊緊盯著蔣少，神色有些緊張。
蔣少對著我笑了笑，摸著我額前的劉海：「別緊張，我沒事。」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天晚上不單是陸琪的生日，同樣也是蔣少的生日，那一晚，在經歷我們之間長久的沉默之後，他最終還是放下了自己的自尊，主動來找我，可沒想到，我卻拒絕了他。
那天當看到曉琳出現在小姐堆里的時候，他覺得那個女孩子看著有幾分面熟，問了幾句，才知道曉琳就是那個和我一直在一塊的朋友。不知是不是為了報復我，他點了曉琳的台，想要借酒買醉，最後還是早早地離開了帝豪。
從八點多開始，一直到我回家的十一點半，他一直等在我家樓下，等了我差不多三個小時。最後終於看到我，卻沒想到我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
當我後來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我問他：「那天開車想撞我們的人，也是你嗎？」
即使我不想面對這個答案，但最終蔣少還是點了點頭，他看著我，眼神迷離：「那一刻，我真想殺了你，林初。」
可當車子即將撞向我們的那一刻，他還是在最後調轉了車頭，使車子最後撞向了小區的大樹上。他的額頭在那一晚受了傷，縫了好幾針。
他說，他曾經很多次都想過就這麼算了，可是，當我那晚求他的時候，他還是沒能硬下心腸推開我。
我尋覓了很多年，始終分不清蔣少對我的情感，究竟是征服多一些，還是喜歡多一些。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真正明白，看到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會憤怒；害怕傷害到我，不惜傷了自己，是捨不得……
那天我和蔣少在酒店房間里用完餐后，我又躺回去睡了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下午起床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整個人的精氣神兒好了很多，只是走路的姿勢還有些擰巴，看著挺彆扭的，但自己若是慢慢的走，疼痛尚在能承受的範圍之內。
蔣少本想讓我待在酒店繼續休息，可擰不過我，只能扶著我下樓。我的大半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借著他的力氣一點點往前走。
等到了停車場的時候，他或許是見我走路的那擰巴樣子，最後一把將我打橫抱起來，直接將我抱到了車上。
我一開始嚇了一大跳，直接叫出了聲，後來連忙用手捂上自己的嘴。
蔣少看著我，笑得一臉燦爛：「這裡沒人，怕什麼。」
他把我放在副駕駛座上，然後笑著摸了摸我的頭髮：「感覺收拾完你之後特別乖。」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重重地關上了車門，直接把他關在了門外。
蔣少插上車鑰匙，開始啟動車子。昨晚我求他的時候，他已經託人打了電話，現在我們正好可以過去接曉琳。
一開始還覺得把我們三個人同框放在一起，總覺得怪怪的，甚至我之前都不敢面對他們兩個人。可是現在，當我和蔣少把問題說開之後，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起來。
終於明白，以前自己覺得彆扭的東西，現在變得自然起來，改變的只是自己的心態。
我沒想到下午會遇上小風，他應該也是來接曉琳的。他的額頭還冒著汗，這麼大的太陽底下，也不知道他究竟等了多長時間。
蔣少一手摟著我，進門的時候看了小風一眼，示意他一塊進去：「走吧。」
我們進門沒多久，曉琳就被人領著出來。
看到曉琳的那一刻，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她了，自從看到那張照片之後，我就一直躲著她，不敢見她。可她在最無助的時候，還是把電話打給了我。就像她說的，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她看著消瘦了很多，一張慘白的臉瘦的只剩下骨頭，尖尖的下巴看著讓人格外難受。她的臉上還帶著昨天的妝沒洗，眼線早就化了，看著她紅腫的眼睛，我就知道她一定哭過了。凌亂的頭髮、慌亂無神的眼神、憔悴的面孔，我真不知道她在裡面受了多少委屈。
我看著她怯生生的眼神，衝上前一下子抱住了她。
她趴在我的肩頭，忍不住大哭起來：「阿初，你終於來救我了。」她一邊哭，一邊喃喃地閃爍著，「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我知道……」
這一刻的曉琳，不禁讓我想到了不久之前她被人抬回來的樣子，她全身都是青紫的傷痕，抱著我一直哭一直哭。我永遠記得她那時候無助的樣子，為了救她爸爸，她把自己賣給了一個魔鬼。我那時候一邊給她上藥，一邊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我緊緊抱著她，感覺自己一閉上眼睛，眼淚瞬時就流了下來：「對不起，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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