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得罪蔣少的下場
蔣少的話,讓我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他讓我跟了他,是做情婦的意思嗎?
若是我答應了蔣少,是不是真的坐實了楊菲菲傳出的流言,是不是坐實了陳老師對我的懷疑?
雖然我不知道蔣少對我目前究竟是什麼態度,但我能確定,我對於他而言,是不一樣的。至於如何不一樣,我的心裡就沒底了。
我正想著自己該怎麼拒絕,車前忽然傳來一陣聲響。
我和蔣少不約而同地朝前看去,發現迎面走來一群醉鬼。來的人大概有七八個人,年紀不大,頂多二十齣頭,我甚至依稀還看到走在前頭的人身上紋了文身,一看就是社會上的混混。
蔣少警覺地看了看前方,連忙落下了車鎖,示意我:「別動,趴下。」
不光是蔣少,即便是我也察覺到了這時候的危險。對方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酒鬼,喝醉了不管什麼事都會發生,加上這裡是荒郊野外,連個人煙都沒有,萬一出了什麼事,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蔣少的身子將我按倒,企圖讓車外的人覺得車裡沒人。他的身子壓在我上面,我的臉正好對著他的臉,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一點點鋪散在我的面上,有點痒痒的,讓人忍不住想笑,可這時候車外還有人,只能硬生生忍著。
我靜靜地看著他,在黑暗中看著他長長的睫毛細密,像一把羽扇一般,素來睫毛又密又長的男人,一旦生氣會非常恐怖,我回想著今晚蔣少生氣的模樣,確實挺恐怖的,嚇得我都不敢說話。
剛剛因為迎面而來的那幫社會小青年,打斷了蔣少的問話。
我在心裡默默猜想,萬一我拒絕了蔣少,他會怎麼對我?
因為想到這些,我的表情驀地有些僵硬,不知該怎麼應對,突然聽到一陣聲音,發現外面竟然有人在敲我們的車窗門。
敲車窗門的小青年對同行的其他人說道:「哎,你們快過來看啊,這裡有一輛車停著。」
另一個人卷著大舌頭回答:「車有什麼好看的啊,你這個沒見過失眠呢的。」
「這可是賓士啊,就是車標是那個方向盤的,據說老貴了,居然能在這兒碰上。」頭一個人著重在「賓士」兩字上加重了聲音,手蹭著玻璃窗摸來摸去。
一個嘲笑的聲音傳來:「死胖子,你確定你不是晚上喝多了,看岔了?做什麼夢呢真是。」
蹭車窗的男人說道:「哎,你們怎麼就不信我,要不你們一塊兒圍過來看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說罷,一群喝的醉醺醺的人都往車子這邊湊了過來,一個個摸著車子,還在相互討論著:「這好像真是賓士啊,這裡面有沒有人啊?說不定裡面還有什麼值錢東西,拿了夠我們哥兒幾個喝幾壺了。」
話音剛落,就有人開始重重地敲車門,還有幾個用腳一個個地踹著車。
「這車門怎麼打不開,嘿,我還就不信了!」
外面的那群小青年一個個地敲著車門,有幾個更是加大了力度在踹門,雖然我知道蔣少落了車鎖,可是一想到車外一下子站了那麼多醉鬼,再聯想到之前看過的那些被拋屍野外的新聞,我的心就懸到了半空,嚇得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我緊緊閉著眼睛,在心裡默數著時間,期待這群人能快點離開。突然,我的嘴唇上感覺到一絲涼意,像是沾上了什麼東西,一睜眼,發現蔣少的唇已經落在我嘴上。
即使只能憑著十分微弱的月色,我也能注意到他那雙澄澈的眼神,正直直看著我。
為什麼到了這時候,他還有心思來捉弄我?
相比我緊張的都快發抖,蔣少的模樣顯得特彆氣定神閑,他打趣般用自己的嘴唇一點點碰上我的,好像一個好玩的遊戲,他在此刻玩的樂此不疲。
外面的人一直在用力踹著車門,「砰砰砰」的聲音一直響著,但蔣少卻依舊自如地一點點吻著我。我氣的瞪了他一眼,想讓他安分點,可他卻沒理會我,繼續細細地吻著我的唇。
情急之下,我趁著他的唇貼上我的那一刻,直接咬了他一口。他似乎有些吃痛,錯愕地看了我一眼,但沒過多久,這傢伙好死不死地又貼了上來。
雖然我挺喜歡蔣少跟我的親近,但也要看是什麼時候啊……
在跟蔣少悄無聲息的打鬧中,踹門的聲音一直在我的耳邊震著,蔣少似乎察覺到我的緊張,摸到我手的位置,用他的手抓緊我的手,然後,十指相扣。我透過他手掌的溫度,感受著他傳遞給我的安心,瞬間覺得自己的心平靜了許多。
儘管以後陳姐一路扶持我成為場子里的頭牌,每夜為我而來的客人數不勝數,甚至有很多人一擲千金只為見我一面,那時的繁華雖盛,但我始終記得這個夜晚,這個帶著寒冷夜風的晚上,外面的踹門聲如擂鼓一般,在我最害怕的時候,有一個男人握住了我的雙手,他的唇緊貼著我的唇,用行動告訴我不要害怕。
他是蔣少,這輩子……跟我糾纏最深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那幫社會小青年眼見踹不開車門,手上也沒工具敲開車窗,只能罵罵咧咧地離去。
感覺到他們的說話聲越來越遠,我的心思才慢慢平靜下來,抬頭看壓在我上方的男人,發現他正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我壓著聲音問他:「為什麼你剛剛都不緊張?」
他笑了笑,嘴唇湊到我耳朵邊上:「因為我剛剛想到,萬一車窗被砸開了,我們可以立馬開車走。」
靠,明知道沒危險還不告訴我,這丫的是故意的嗎?
我狠狠瞪著他,但這傢伙卻厚臉皮地告訴我:「剛剛才想到。」
鬼才信!
要說剛剛才想到,你丫的還能吃我那麼久的豆腐?!
不過好在剛剛沒發生什麼事,萬一他們砸開了車窗,光是落進車裡的碎玻璃,估計都會讓在車裡的我們夠嗆。我忽然想到,剛剛蔣少的整個身子都壓在了我上面,萬一有碎玻璃砸進車裡,他的後背就完了。
一想到這裡,我忽然有些愣住了,看著在我面前的蔣少,發覺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被感動填滿了,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在危險來臨的那一刻,下意識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了我。
蔣少見我一直盯著他,趁著將車開動的工夫,轉過頭來問我:「怎麼、看我長得太帥,直接看傻了?」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機械地說道:「是啊,帥呆了酷斃了沒誰了!」
蔣少用手颳了刮我的鼻子,誇了句:「有眼光!」
他囑咐我繫上安全帶,然後開動了車子。但我注意到車子並不是朝前開的,而是調了個頭往後開去,那是……剛剛那幫人離開的方向。
我心裡陡然意識到了什麼,後來我發現我心裡想的並沒有錯,因為蔣少一路提高了車速,對著那幫人而去。這裡沒有攝像頭,所以他一路飆著車,直奔剛剛那幫人而去。
一開始那幫社會小青年還罵罵咧咧地說著那輛車居然動了,笑得一臉肆無忌憚,可能這時候連酒都沒怎麼醒,但等到蔣少的車快開到他們面前時,他們才發現事情不對勁,一個個在意識過來之後,趕緊大叫著爭先恐後地狂奔著逃命。
因為,蔣少是對著他們的人開的!
我感覺整件事情一下子變了質,想要開口阻止,但一陣陣哀嚎聲在我耳邊此起彼伏地響起。我感覺自己心裡一口血直接嘔到了嘴裡,因為呈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血淋淋的畫面。
黑夜、鮮血、哀嚎……
剛剛喝醉了一直在我們車旁叫囂的社會小青年們,現在一個個都四腳朝天地躺在路邊,他們中有的人腿被壓折了,有的人的胳膊似乎斷了,白色的遠光燈照的他們一個個都用手遮住了眼睛,但對於車上的人來說,卻將車前的畫面看的一清二楚。
遍地的血跡,一大片一大片幾乎全部都是,我嚇得將自己的手掌咬在嘴裡,牙齒咬得手掌上深深的都是一個個的壓印,就怕自己會不小心發出聲音。蔣少控制了撞向他們的角度,並沒有將人撞死,而是往他們的手腳上撞。我看著躺在地上的一個個人,覺得即便以後治好了,他們以後的生活都要落上殘疾。
我見識過新聞中所播放的車禍畫面,但沒有一幕,比我現在看到的更讓人觸目驚心。那是血淋淋的一個個人,剛剛還活生生出現在我面前的人,現在,他們卻一個個像死狗一樣直直地躺在地上哀嚎著,若不是嘴裡時不時發出一陣陣哀嚎的聲音,我幾乎以為他們已經成了死人。
此時此刻,我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邊緣。我轉頭看蔣少,注意到他此刻的表情是我前所未有的陌生,我甚至在他的神色中,看到了一絲嗜血的狂熱,還有……報復的快感。
前一秒,他還是那個笑著吻我的男人,我甚至覺得他有時候有點玩世不恭,雖然見識過他嚴肅瘮人的一面,嚇得我甚至都不敢跟他說話,但我更願意相信溫柔和善是他的主要面,但事實證明,我錯了,還錯的格外離譜。
我怔怔地愣在那裡,對著前方獃獃問了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回過頭撞傷他們?為什麼,不能放過他們?
蔣少轉頭看著我,嘴角還掛著一個淺淺的笑,但他的眼神在我看來卻是那樣可怕而陌生,嘴裡說出的話不知是在報復剛剛那些社會小青年,還是在警告我對他之前提的要求不要不識抬舉。
他一字一句地對我說:「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ps:你們覺得蔣少黑化了嗎?
其實只是你們都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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