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喜極而泣的主僕
「如意小姐真是太客氣了,風氏一族,原本就是同氣連枝的事情,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只是,父親那邊請的怎麼樣了?可有說要過來?」風淺幽問道,以風佐的身,請一位太醫過來,也算不得什麼難事。
「倒也沒說要過來,就是說不一定能請得到。」如意小姐低低的嘆了一口氣,聲音越發的透著幾分哀怨難過。
年紀小的少女,任誰碰上這樣的事,都會難過傷心,況且這樣子,還象是很難治的那種,如何不讓人心頭鬱結,或者這位如意小姐身體上的病,就是因為心頭鬱結產生的。
「一定能請到的,如意小姐放心就是,聽說宮裡有一位太醫,對於調治容色,很有一套,父親如果把他請來,如意小姐的病,必然會好起來的。」
風淺幽柔聲安撫她道,宮裡的確是位太醫的,而且這位太醫也的確有名,皇宮裡的娘娘們,哪一個不希望自己容色看起來傾城絕色,所以對於這位調治容色的陳太醫,很是器重,也因此名聲外顯。
上一世的時候,水心蕊和水心雅就曾經數次跟她說起過這位陳太醫,說他如何的醫術高超,如何的得宮裡娘娘們的器重,那些世家府第,也會時不時的請他過去,開個美容養顏的方子吃吃,這位如意小姐既然傷的是臉,請的也必然是這位陳太醫了。
「小姐,小姐。」明心激動的跑了進來,聲音不自覺的放大,「小姐,陳太醫來了,侯爺把陳太醫請來了,您的臉有救了。」
「真……真的嗎?」帳內傳出如意小姐,喜極而泣的聲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這位如意小姐性子實在慢,既便是激動的情況下,這聲音還是悠慢的很。
「是真的,小姐,就在院門口了,侯爺去請了大公子陪著一起過來的,您看,是不是馬上請進來?」明心也替自家小姐高興,這時候也顧不得風淺幽就坐在一邊,興奮的問道。
風沖雲居然允許出來走動了,風淺幽的水眸緩緩的落在地面上,臉色平靜若水。
「請,請……請,馬上請進來。」如意小姐這時候也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一個勁的連說「請」字。
試想一個女子,原本容貌無望,這時候突然之間有了希望,如何不欣喜若狂。
所以如意小姐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卻忘記了現在還有風淺幽在,風淺幽做為未嫁的小姐,也是不便見外人的,太醫雖然是個大夫,是來看病的,但風淺幽終究不是病人,總是要迴避一二,只是眼前,這屋裡,能避的似乎就只有這張床了。
而這床上既然己經有如意小姐,她卻是不便再躲進去的。
這激動的主僕兩個,似乎根本就忘記了屋內,還有不方便在內的風淺幽,一個己飛奔著出去請人了,另一個這會也不再說話,似乎是喜不自禁,一時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
風淺幽眼眸微微眯起來,緩緩的站了起來:「既然如意小姐這邊來了太醫,那我就告辭,等有空的時候,再來和如意小姐閑聊。」
「啊呀,對不起,四小姐,我方才太激動了,以至於忘記了四小姐還在這裡,四小姐,你這時候出去也是多有不便的,不如拿了那頂帷帽戴著吧,四小姐放心,那頂帷帽是新的,我還沒有戴過。」
如意小姐彷彿這時候也發現風淺幽在這裡多有不便。
她說的那頂帷帽就放在一邊的窗口,的確是新的,因為上面還掛著一根針,似乎是才做好,還沒有用,針線放在那裡,己打了結,掛在上面,一時沒來得及取下來而己。
而且實際說起來,帷帽離臉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也不是緊緊的貼到臉上去,上面帽沿處撐開的地方有一段空隙,不可能會碰到臉。
屋外走進來一個極伶俐的小丫環,拿下放在窗口的帷帽,極是自然的拉斷了線,恭敬的把帷帽遞到了風淺幽面前,這時候外面己傳來了腳步聲,聽這腳步的聲音,應當就是那位富有盛名的陳太醫了。
這種情況下,再走怎麼也來不及,戴一下帷帽避避嫌,是最好的法子了。
鼻翼間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有若無,但在這滿是香味的屋子裡,還真是清淡的幾乎不存在,風淺幽眸中閃過一絲幽冷,淡淡的示意文歌接過帷帽,小丫環愣了一下,但還是退在一邊。
「四小姐,你先戴著,休息一下……」帳內,如意小姐帶著幾分焦急的催促道。
風淺幽這會倒是不急了,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沖著帳內的如意小姐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道:「如意小姐放心,無礙的,我這裡正巧也想讓太醫看看,就不必那麼麻煩了。」
帳內的如意小姐似乎想不到風淺幽會大大方方的坐著等太醫進來,稍稍頓了一下之後,馬上又焦急的道:「風四小姐,你這樣子坐在外面,又沒什麼病,卻和太醫在屋內相見,傳出去恐怕於名聲有礙,風四小姐,你還是……」
不知道是不是這位如意小姐,太過焦急,以致於連這話的輕重都分不清了,文歌極不滿的瞪了一眼那邊的床,原還想著這位如意小姐是個溫柔如水的人,又是個會說話的,這會一聽,覺得這位也不過如此,看看這話說的,彷彿小姐不出去,就有私會外男的意思。
什麼叫在屋內相見?太醫看病不在屋內,難道還在屋外不成。
「多謝如意小姐的關心,只是我是真的有事要找陳太醫,這戴著帷帽實在是不方便。」風淺幽心頭冷笑,她現在己確定這位如意小姐是不懷好意的,那抹若有若無的香味,是從帷帽的垂下的絹紗處傳來的。
如果是別人,就算是聞到,也不一定知道什麼,但是,巧的很,風淺幽卻是偏偏知道的。
手指在袖底輕輕的痙攣了一下,墨色的眸子閃過幾分凌利!
所謂名聲,她現在還真不是那麼在乎,上一世,她自己的名聲一直很好,可等她死了的時候呢,被水心蕊母女潑髒水的時候,又有誰會記得她曾經的好,所以說,這名聲,也得有命來享才是。
今天這事,可真是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