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爭吵,一份衙門送過來的行文
劉氏在明心院忐忑的等著風佐過來,左思右想覺得風佐不可能知道樓掌柜的事情。
那些都是下人在傳的,而且也沒什麼根據,應當不可能會有人鬧到他那裡去,自己只需抓緊時間先跟侯爺說清楚,那接下來的事情就跟自己沒關係了。
大廚房那邊送來了菜,但沒跟她說起玉蓉的事情。
劉氏這會也沒想起玉蓉,只滿心不安的在屋子裡轉圈,一忽兒喜一忽兒慌的。
風佐來的很快,幾乎就在大廚房的菜才送過來的時候,就己經怒沖沖的過來。
他自然是帶著怒意來的,之所以帶著怒意來,是因為方才京兆尹傳了一封文案過來,這種例行公事的文案讓風佐一看,就氣的臉色鐵青。
京兆尹的官職雖然也算是武將的官系,但基本上是文官一脈在擔任,而這位任了京兆尹的秦大人,卻是真正的皇上的人,雖然官職比自己低,風佐也是絕對不會去得罪的,況且兩個人往日見面的時候,這位京兆尹見了風佐一向很客氣。
當然這份客氣也不只是對著他的,對水墨他也是同樣的客氣。
但對方是皇上的人,風佐就算是有心也沒辦法左右他的做法,這麼一份公案送到風佐的面前,並不是表示讓風佐看著辦,而是表示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說是要公開審理此事,問問風佐可還有什麼要通知的。
話說的雖然客氣,似乎風佐通知自己一聲,自己就會盡量顧及風佐的面子,但這種公事公辦的口吻,可半點沒有商量的意思,也就只是行文告知自己一下。
行文的內容很清楚,幾乎己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推斷了個清楚,至於有些地方,這位京兆尹還特地的加上了註釋,表示是自己的推斷,到現在也沒有證實。
手裡捏著這封行文,風佐怒匆匆的進了明心院,守門的婆子一看風佐過來,急忙行禮,卻被他狠狠的一甩袖子,甩到了臉上,嚇得婆子倒退了兩步,再不敢上前。
院子里的其他下人一看風佐的這個樣子,就知道今天侯爺來勢不善,一個個悄無聲息的往外躲,這種事多了,下人們也就明白了,誰也不會在侯爺不高興的時候往上湊,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風佐的手一掀帘子,大步進了屋子。
屋子裡劉氏正在裡面轉悠,一桌子菜己經放置在桌面上,兩把椅子也排在那裡,但她心裡不安寧,也就坐不定,就站起來轉來轉去。
忽聽到帘子的聲音,急抬頭,看到風佐進來,馬上露出笑容迎了上來:「參見侯爺,侯爺今天怎麼有時候來,妾身讓人做了幾個侯爺愛吃的菜過來,侯爺請坐,一會妾身陪侯爺用個幾杯酒。」
她這裡擺出一副溫柔得體的巴結樣子,笑盈盈的道。
這種溫柔小意,是她當時還是風佐外室的時候,最習慣做的一件事,但後來成了祈陽侯夫人之後,她這個貼心貼意的樣子倒是少拿出來了。
「吃,吃,吃,你還就知道吃,早知道你是這麼一個又惡毒又眼睛小的,我當時就不會把你提為正室,姨娘出身的果然是下賤上不了檯面!」風佐的目光落在劉氏的臉上,那張臉既便用了再多的脂粉,也掩不住頹廢的樣子。
越看看覺得尖嘴猴腮的,難看的很。
當初自己怎麼就瞎了眼,居然覺得劉氏不錯,風佐這會是越想越覺得憋屈,這話直接就衝口而出。
這麼凌厲的話,幾乎不可能出自風佐這種世家出身的人的嘴裡,這話難聽的讓劉氏的臉色驀的變得慘白,嘴唇哆嗦了兩下,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淚嘩的就流了下來,沖的那張上了許多脂粉的臉,立時的多了兩道淚痕,怎麼看怎麼讓人噁心。
劉氏以前當然也是個秀美的佳人,長相出色,但現在歲數大了,最加上現在纏綿病榻,兒女們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身子骨早就跨了,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許多,這粉沖開之後,越發的讓人覺得不舒服。
「侯爺,您這話不是在戳妾身的心窩子嗎?妾身再有不是,也生了雲兒和茹兒幾個,總是為侯爺生兒育女了,又一心一意的為著侯爺,縱然有什麼不對之處,侯爺好生的說就是,妾身哪裡有不應的,怎麼就讓侯爺說出這樣的話來,這……這讓妾身……」
劉氏拿帕子在一邊大哭了起來。
她的出身一直是她忌諱的地方,這種忌諱在過去的幾年中,幾乎沒人再提起,她是祈陽侯夫人,是風佐的正室,縱然有些人暗中說什麼,但是明面上再沒人敢提她曾經為風佐的外室,為風佐妾室的事情。
這也讓劉氏很是洋洋得意了一陣子。
但自打風淺幽和洛氏放出來之後,劉氏就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會讓人提起自己的往事,所以才會不惜一切的想害了風淺幽和洛氏,只要洛氏和風淺幽死了,這事就算是過去了,自己的根上也算是清凈了。
再不會有人拿這個話題議論自己。
哪料想風淺幽居然逃過了死局,而且半步不讓,到現在自己的子女和自己淪落成這個樣子,雅月軒那邊反倒是看起來興旺的很。
這讓劉氏如何能承受得住,但再承受不住,她也得忍,她不傻,知道自己現在不得風佐的心,只能聽女兒的話,慢慢來。
到時候對雅月軒那邊一擊斃命,祈陽侯府的一切還都是自己的。
這忍字是以風佐不提起為基礎的,風佐這麼一提,劉氏立時覺得滿腹的委屈,當然大聲的哭了起來。
「侯爺,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就算是出身好了一點,但現在夏國己經滅了,她一個亡國之女,侯爺沒送她去下賤的地方,己經是顧著她的體面,可她偏偏還……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侯爺,妾身是一心一意的為著侯爺,那個女人才是下賤的!」
劉氏一邊哭一邊憤憤的道,這大半是她的心裡話,另一小半就是氣憤之言,這氣憤她壓了許久了,一直沒機會說,這會得了機會,當然是怎麼爽快怎麼說。
但說完之後,她的臉色就變了,當初的事情,可是風佐的忌諱,自己只顧說的痛快,倒是忘記了。
「啪!」重重的一個耳光打得劉氏踉蹌了兩下,倒在地上。
「侯爺!」劉氏捂著臉,紅著眼眶看著風佐哭道。
「她再有不是,那也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你算什麼,你不過是一個下賤的玩物罷了,我抬舉你,你就是尊貴的,我若不抬舉你,你就只是一個玩物,居然還敢說她,當初的事,你真的以為我什麼也不知道!」
風佐一邊說一邊蹲下,逼近劉氏的耳邊帶著幾分戾氣道,「我會不知道幽兒是不是我的女兒?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全相信你的話吧!」
「侯爺……」劉氏驚叫著想往後退,無奈衣襟被風佐一把抓住,竟是想退也退不成,只能倒騰著兩條腿哆嗦成一團。
她和風佐是夫妻,對風佐也了解,這時候看出風佐眼中居然有殺氣,嚇的整個人哆嗦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