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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自己的長明燈

  聲音很熟,風淺幽回眸,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齊斐玉。


  齊斐玉看著還跪坐在地上的風淺幽一時間訝然,眼前的風淺幽很沉靜,不只是沉靜,應當是森寒,這一刻,齊斐玉幾乎可以看得到她眼中的那一抹嗜血,那般絕美的臉,那樣嗜血的眼神,既便是齊斐玉出不由的後退了一步。


  「四殿下!」血紅色的眸色退去,迅速的讓齊斐玉甚至覺得自己方才是眼花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齊斐玉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風淺幽面前的幾盞長明燈,又問道。


  「只是祭拜一下!」風淺幽默默的轉過頭,看著眼前的長明燈,手邊的凌氏的那一盞,卻是沒有放上去。


  「這……是你的什麼人?」齊斐玉的眉頭皺了起來,又問道,他站的角度沒看到風淺幽的手邊還有一盞長明燈。


  「聽娘親說,外祖母一家早早的沒了!」風淺幽沉默了一下,但還是緩緩的答道。


  洛氏娘家的人全死了,是隨著夏國的滅亡一起死了的,這事別人不知道,齊斐玉卻是知道的,對於風佐把風淺幽母女兩個囚禁了這麼多年,他心裡也其實有個猜測的。


  應當是怕父皇追究這位洛夫人的責任吧,否則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當初韓夏兩國交好的時候,兩國之間的聯姻不少,許多韓國的臣子都會娶夏國的世家千金,而夏國的世家子,也會娶韓國的千金,夏國滅亡之後,一些個怕皇上會秋後總算帳的家族,或是休了,或是和離了。


  但也有一些家族則沒有動分毫,或者說在觀望,看看皇上的態度再做決定,而之後皇上也沒有做什麼事,對於這一部分嫁到韓國的夏國世家女,並沒有過多的苛求,這其實還有一部分宮妃在裡面。


  既然皇上表示不追究了,大家也就鬆了一口氣,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唯有風佐把洛氏母女給囚禁了起來,而且還是以這樣的理由。


  所以,風淺幽這是替洛氏祭拜自己娘家人的吧。


  齊斐玉從小廝的手中,接過一柱香,沖著那幾盞長明燈行了一禮,然後由小廝把香插上了前面的小香爐。


  以他皇子的身份,能做這麼一些,況且還是敵對之國,己是不宜,他自覺做的很好,做完之後,伸手對風淺幽道,「起來吧,若是你外祖一家知道你在祭拜他們,必然會高興的。」


  風淺幽低低的應了一聲,卻沒有把手順勢遞入齊斐玉的手中,把手邊的長明燈隨意的放置在那幾盞長明燈中,然後垂著頭站起頭來,她自從看了齊斐玉之後,一直盡量低著頭,怕自己恐怕不住眼中的恨意。


  在自己舅舅家的長明燈前,齊斐玉還裝模做樣的表示出一副誠懇的樣子,他就不怕舅舅一家午夜來找他嗎?

  當初他也是在舅舅面前這麼表示的吧?溫文爾雅而且還又對自己情深義切,所以舅舅才會這麼相信他,只是到最後才發現,這人根本就是狼子野心,凌府原就是被他和水墨兩個人捨棄的棋子吧。


  舅舅沒了價值,自己又要給水心蕊挪位置,自己的死和舅舅家的血案就成了意料之中的事情,誰讓自己阻了別人的路呢!

  齊斐玉就算是長跪在這長明燈之前,又能喚回舅舅一家嗎!


  「謝謝四殿下!」風淺幽緩緩的道。


  從齊斐玉的這個角度只看到她的發頂,見她到現在一直低著頭,必是因為她之前在哭吧,所以怕自己看到,心裡泛起一絲憐惜,柔和的道,「出來走走吧,這裡面還陰冷了一些。」


  的確是太陰冷了,陰冷的他極不舒服,他其實並不喜歡來這裡,但是莫名的今天就到了這裡來看一看。


  「殿下,怎麼會來這裡?」風淺幽依舊低著頭道。


  「我……其實是來看看月兒的。」齊斐玉嘆了一口氣,聲音沉悶了下來。


  風淺幽的手緊緊的攥緊手中的帕子,生怕自己一個攥不住,會伸手給齊斐玉一個耳光,可真是情深義切了,看起來自己死了,不但給水心蕊騰了路,而且還為齊斐玉討了一個好名聲。


  都死了這麼久了,居然還這麼勞尊貴的四皇子這麼惦記,可真是虛情假義,心頭莫名的一切,這事似乎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風沖雲那個己死的未過門的媳婦死了之後,風沖雲的名聲也是極好的。


  聽起來倒象是異曲同工的意思。


  她可不會相信風沖雲會是這麼情深義重的人,就象眼前的齊斐玉,這所謂的深情以前給活著的自己看尚且不夠,現在倒是來給死了的自己看了。


  「月兒?是誰?」強壓下心頭的冷意,風淺幽低緩的道。


  「是我……之前定下的未婚妻,若不是她突然病故,我也不會娶了她的親姐姐。」齊斐玉嘆了一口氣,轉身往外走去。


  風淺幽回頭看了看之後的幾盞長明燈,暗中咬牙,然後緩緩的平息了一下心頭的恨意,緩步也走了出來。


  在大殿正中的位置,齊斐玉停了下來,看著當中一盞又大又亮的長明燈,背著手站住。


  風淺幽走了過來,目光也落到了當中那盞長明燈上面。


  方才她進殿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其他的長明燈,這會看清楚長明燈上的字,心頭恨極。


  那上面寫的居然是愛妻水夕月,而下面供奉寫的卻是夫齊斐玉。


  若不是她還有分理智,告訴自己不可以魯莽從事,她這會己是控制不住的衝上去了,齊斐玉居然這麼不要臉,居然敢在長明燈上這麼寫。


  「月兒就在這裡,我一有空就會來看她,她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子,不同於水心蕊的脾性,她做什麼事都很為別人著想,幾乎從不生氣,也從不跟人計較,往日在水相府的時候,也唯有她才是我心中所戀,可惜她太過紅顏命薄!」


  齊斐玉說的連自己也感動了起來,只覺得鼻子酸澀,話也不由的哽咽了一下。


  的確很深情,換了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覺得齊斐玉深情不愉,但這樣子落在風淺幽眼中,卻是濃濃的諷刺。


  所謂的深情不愉,就是要了自己的性命,所謂的念念不忘記,就是不忘記在自己死後,也給他留名。


  利用的連自己死了都要利用,袖底的手狠狠的握起,榨乾她的最後一絲價值,竟連死人也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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