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五章 有苦衷的害人
再見到韓文霞的時候,似乎真的很慘,身上的衣裳和月季穿的差不多,並不是往日小姐的服飾,就是一般的丫環的裝束,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似的,臉色蒼白,透著一股子病容,半卧在床榻之上,一個勁的抹眼淚。
風淺幽進來的時候,她的眼眶還是紅的,看得出方才就在哭。
「風四小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看到風淺幽進來,她幾乎是從床上摔下來的,月季急上前兩步去摻扶著她。
風淺幽退後兩步,站定在屋門口,目光離的遠遠的看著韓文霞。
這會己經點了燈,淡淡的燭光下,她看得清韓文霞臉上的悔恨和柔弱,原本就是楚楚可憐之態,現在越發的讓人覺得弱不禁風起來。
「風四小姐……我……我著實的對不起你……」月季這時候己扶她重新的半躺在床上,她一邊拿帕子抹眼淚一邊道。
風淺幽沒說話,只靜靜的看著韓文霞,臉色看起來很平靜,這種平靜的盡乎詭異的感覺,讓韓文霞心裡越發的瑟瑟起來。
「風四小姐,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你說,就算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一定會辦到!」韓文霞抬起眼淚,不再光顧著哭了。
「韓大小姐,這是打算幹什麼?」風淺幽目光淡淡的道。
「我……我是來賜罪的,只想賜我自己犯下的罪,如果……如果能讓風四小姐原諒我,一定做到。」韓文霞一臉堅定的看著風淺幽道,「之前是我自己過於思慮自己的處境,生怕繼母不能給我找一門好的親事,才會答應四皇子妃替她偷了你一個香囊。」
「韓大小姐請回吧,我沒什麼事麻煩你的!」風淺幽唇角勾起一抹淡冷的笑意,神色之間越發的冷落起來。
韓文霞於是又大哭起來,甚至掙扎著要下地給風淺幽跪地求原諒。
月季一邊勸著一邊看著風淺幽,但風淺幽依舊遠遠的站著,並不過來搭一把手,也沒有在言語中放過韓文霞一時間不由的氣憤了起來。
「大小姐,您別哭,風四小姐是個善良的人,必不會看著你受這麼大的苦楚,您當時做事也是被四皇子妃逼的,若不是被逼到那種程度,您也不會做這樣的事,風四小姐一定會理解您的苦衷的。」
這話聽似在勸韓文霞,只是這話里的意思卻是夾槍帶棒的,彷彿風淺幽如果不原諒韓文霞,就是一個惡毒的人。
「韓大小姐的苦衷就是要讓我們小姐拿命來填的?如果真的這樣,我們小姐還真的消受不起。」文歌聽了這麼一句夾槍帶棒的話,立時就惱了,當下瞪著眼睛怒聲道。
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彷彿就因為韓文霞有了苦衷,所以連她害人都變得理所當然了,風淺幽心中冷笑,這種有苦衷的話還真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當初齊斐玉就是一再的表示他有苦衷,所以眼睜睜的看著水心雅數次害自己的性命,而自己過後又不得不原諒她。
「風四小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沒辦法,繼母那裡要把她隨意的嫁出去,我……我不願意啊,我是御史府的嫡長女,我怎麼願意嫁給一個破落戶……我……我才是身份尊貴的那一個啊!」
一聽文歌的話,韓文霞哭的越發的悲愴了起來。
「韓大小姐的身份是尊貴,但能尊貴得過公主嗎?韓大小姐還沒嫁人就己經知道韓夫人會為你找一個破落戶了,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破落戶讓韓大小姐這麼抗拒,如果韓大小姐覺得不滿意,大可以找韓大人把事情推了,聽聞韓大人最寵的就是韓大小姐,親事如果韓大小姐不答應,韓夫人是不能應承下來的吧!」
風淺幽揚起帶著水眸,目光冷冷的落在韓文霞的身上。
這所謂的苦衷其至還比不得那個燒傷的丫環。
風淺幽的這話說的韓文霞臉色一僵,幾乎哭不下去了,拿帕子一捂唇,眉頭緊緊的蹙起,眼睛不由自主的低了下來,只嗚咽了起來。
月季看自家小姐被堵的連話也說不出來,立時幫著韓文霞道:「風四小姐,您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們家小姐?我們家小姐若不是實在沒辦法,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況且以您的聰慧,不也是早早的知道了我家小姐的事情,將計就計的讓我家小姐替您的香囊封了口吧,這說起來還是我們小姐上了您的當。」
「掌嘴!」風淺幽冷聲道。
對於這對顛倒是非的主僕,文歌早就生的頭上生了煙,這會聽風淺幽這麼一吩咐,立時過來,照著月季就是狠狠的兩個巴掌。
「我們小姐是不是還得感謝你們小姐來害她,害得她差一點丟了名節,也丟了性命!」
一巴掌,打的月季一捂臉,跟著的便是韓文霞驚慌的連哭泣也顧不上的臉。
「韓大小姐,你今天來鬧這麼一出,我不知道又是為了那樣,不管你這次想做什麼,都跟我無關,我只是祈陽侯府的四小姐,你們的這些是是非非都跟我無關,無論你背後站的是誰,但也請你看清楚,我是祈陽侯府的千金。」
風淺幽目光冷漠的看著韓文霞,唇角勾起一絲嘲諷。
說完這句話之後,不再理會韓文霞,轉身離去,無論韓文霞打的是什麼主意,她都不想理會。
有風佐這塊牌子在這裡,自己也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就如水心蕊這位四皇子妃,一再的算計自己,也總得給自己一個說法。
便何況韓文霞不過是一個御史的女兒。
「風四小姐,我都這麼可憐了,難道你……還不肯原諒我嗎?」看風淺幽真的要走,韓文霞大急,也顧不得委屈落淚了,大喊了一聲,身子扶著床沿就想下來。
無奈她身子不好,手撐了一下沒撐住,居然又和之前滾下了床沿,月季這會正驚懼的捂住臉,倒是沒注意到她又作的滾了下來,急伸手來扶,己是來不及,倒讓韓文霞重重的摔了一跤。
再抬眼時,風淺幽己是離開,竟是沒有絲毫的停頓。
「怎麼辦?怎麼辦,這可要怎麼辦?」韓文霞扶著月季的手,哭的肝腸寸斷,珠淚連連,身子幾乎控制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