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莫遣只輪歸海窟!
「計謀深!你可知殺害人族武安君候補,該當何罪?」劉厭戰道。
「劉兄此話怎講?我只知道我只是來東海遊玩,突然見到你等四人襲擊我的鯊人好友,不得不出手阻撓罷了,至於蘇儀的生死,與我何干?」計謀深仍然笑意盎然。
劉厭戰的眼中殺意閃爍。
在島上。
「呵呵,看來我們命不該死,天運未盡啊。」彭良撫須而笑。
「只是這道金龍爪沒能拍死某個畜生,真讓人遺憾!」夏子瑜看向劉冉,冷笑道。
「劉冉,你若是收回先前欲殺蘇彌天的宣辭,我還可以當做是你的戲言!如若不然,此番我回到南徐州,必要指證你助寇為孽,判你一個倒戈之罪!」韓修竹冷聲說道。
劉冉神色鐵青,他害怕擔負倒戈的罪名,但有韓松在身後,他無法退後一步。
蘇儀瞟了眼進退兩難的劉冉,又望向鎮海樓。
這座樓閣受到鯊皇一語鎮壓,雖然還留有平風靜雨、切斷海神族靈力感應之能,但其中蘊含的殺伐之力已經消失無蹤,根本算不上是完整的鎮海樓。
而被鯊皇所救之後,趁著主戰主和兩派在對峙時,流寒和流牙兩人開始悄悄撤離。
《御水患》一詩形成的百里堅冰城牆已經消失無蹤,二妖見到了逃脫的曙光,唯一鬱悶的是,他們攜十萬大軍欲殺蘇儀,如今卻被殺的片甲不留,落得個灰溜溜逃跑的下場,皇族的臉面都要丟盡了。
然而這一切卻映入了蘇儀的眼中,不禁令他啞然失笑。
「二位!何必急著走呢?倒不如先收下我的土特產,免得此行白來一趟啊!」蘇儀大呼道。
天空中的六人頓時將注意力移到二妖身上,後者聽到蘇儀的呼喚,渾身腮鰭炸起,心中慌亂不已。
蘇儀收起桌面上的鎮海詩原本,又鋪了一張紙,提筆開始蘸墨。
蘇儀凌厲的目光刮過流寒流牙二妖的面龐,他不容許任何決心殺他的人逍遙法外!他不懼怕任何仇敵的挑戰,只擔心這種人的存在、會危及蘇詩兒的人身安全。
因此流牙此妖,必除!
蘇儀並沒有飛越十幾裏海面,斬下二妖首級的能力,就算是有,也已經在此前的武道會和大戰中消耗殆盡;而且流牙這等玉將身體極其強悍,即使失去靈力,也並非蘇儀這等小小將才可以抗衡的存在。
雖然鎮海樓中的殺伐之力被鯊皇抹消,但有誰規定,鎮海樓的形成只能依靠一首詩?
天空中的幾人幾乎是同時想到這一點,計謀深和韓松兩人神色一緊,而仇英彥等人眼中閃過亮光,滿面期待地看向蘇儀的紙面。
只見蘇儀提筆寫道:
伏波惟願裹屍還,定遠何鬚生入關。
莫遣只輪歸海窟,仍留一箭射天山!
此詩乃是唐代詩人李益所著的《塞下曲》,意思很簡單,就是藉由古代名將的事迹,來表達將士們視死如歸、不滅敵人絕不還鄉的慷慨壯志!也頌讚了邊關將士不畏強敵、勇於犧牲的熱血豪情!
此前提到過伏波將軍馬援「馬革裹屍」和「一箭定天山」的事迹,而第二句的「定遠何鬚生入關」則是講述了東漢時期、班超出使西域的典故,蘇儀在象棋大會中所寫的《塞下曲·靖邊》也講述了班超的事迹,此詩所召喚的巨刃、現在仍然浮在蘇儀的頭頂,震懾著圖謀不軌的劉冉。
而蘇儀寫到第三句時,莫說是天空上的幾位大能了,就連劉冉都感受到了此句中所蘊含的衝天殺氣,為之勃然變色!
莫遣只輪歸海窟!蘇儀絕不讓自己的敵人返回他們聚集的海中巢穴,連一隻車輪都不會放過!
此句一出,劉冉再也不敢猶豫,他的神兵短劍從空間波紋中刺出,徑直向蘇儀攻去。
劉冉心理明白的很,若是流寒與流牙二妖死亡,那麼計謀深和韓松就沒有了保護目標,必然立刻撤退,到時候他被丟在這座島上,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因此,先下手為強!
只要阻止蘇儀寫完全詩,那他便有機會生還,若是二妖一死,他也必然要死無葬身之地!
「阻止劉冉!」彭良大喝道。
「別讓他靠近蘇彌天!」夏子瑜和韓修竹立刻出手阻止。
然而笑裡藏刀的速度疾如激電,武士的力量絕非行人和將才可以阻攔,眾人雖然及時反應過來並迅速出手,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劉冉的神兵短劍撕開空氣,筆直地刺向毫無防備的蘇儀。
眾人心頭一緊。
電光火石之間,使用了義膽增幅力量的杜安平挺身而出,攔在了蘇儀的面前。
但縱然杜安平有青銅鎧甲加身,然而他義膽的力量已經接近枯竭,全身的鎧甲形同虛設,輕易地就被笑裡藏刀撕裂。
嗤的一聲,短劍刺透杜安平的胸膛,好似破開一塊豆腐。
「嗚哇!」
杜安平吐出一口鮮血,然而巨大的毅力助他忍住了這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雙手緊握住貫穿他的劍柄、雙腳則連連倒退幾步才扎穩腳跟,神兵短劍受到巨力阻撓,再也再往前一寸。
劍尖距離蘇儀的額頭不到一尺,其上的鮮血濺到了他的臉上,其中還留有杜安平的體溫。
感受著鮮血之熾熱,卻讓蘇儀的面色越發寒冷。
「劉冉,死!」
趁著劉冉的注意力還在笑裡藏刀上,蘇儀沒有握筆的那隻手向前一指。
隨後,天空中的巨刃迅速響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劉冉迎面撲去!
劉冉驚駭欲絕,下意識就想要躲閃,然而巨刃的速度太快了,比起笑裡藏刀幾乎毫不遜色,瞬息就來到了他的眼前!
「我投……」
劉冉的最後一個「降」字還未脫口,便感覺視野內天旋地轉,他的上半身已經拋飛到了空中,卻看見下本身卻還留在原地……
在彌留之際,被一刀兩斷的劉冉聽見蘇儀冷若極地冰川的話語。
「安心上路吧,此仇此罪,會有人替你承擔的!」蘇儀淡然說道。
劉冉的上半身嘭的砸落到地面。
「倒戈賊子,死有餘辜!」島上的眾人紛紛向劉冉的屍體吐口水,隨後全都鬆了一口氣。
劉冉一死,他的神兵短劍也瞬間消散。
而杜安平卻是大口大口地吐出鮮血,體內的骨骼甚至噼里啪啦地作響。
他義膽的副作用顯現,而後又受劉冉一擊,傷勢極其嚴重,立刻昏迷倒地。
老人們立刻為他止血急救,雖然杜安平此前開口想要交出蘇儀一人、以保全其他九人,但眾人都明白他這是為所有人著想,只是沒能分清輕重而已;而他此刻英勇就義的行為,已經抹除了他的污點,博得了眾人的敬佩。
「還好,能保住一命,但就算是傷勢痊癒……」彭良哀嘆著搖頭道。
眾人神色一黯,蘇儀微微蹙眉,握緊了袖中的拳頭。
但他握手之筆卻沒有停下,已經開始寫最後一句。
這些場面所來話長,其實也只不過是幾息時間而已。
十幾裡外,天空中的計謀深見到島上的這一幕,氣的雙目噴火。
「我們已經註定無法殺死蘇儀,撤退吧!我拖住這四個傢伙,你去救走那兩個拖油瓶!」情急之下,計謀深向韓松大喝道。
韓松點頭,毫不猶豫地飛往流寒和流牙的方向。
幾乎是同一時間,仇英彥也動了,然而他並非是攻向計謀深,而是選擇去阻止韓松。
計謀深下意識想要助韓鬆脫困,但卻又遭到羅子銳和劉厭戰兩人的聯手攔截。
「呵呵,計謀深,我承認你的實力的確高我等一籌,但僅憑你,還無法阻止我四人。」劉厭戰冷笑道。
「劉厭戰!你今日阻我大計,我明日必要你付出十倍代價!」計謀深火冒三丈道。
「我好怕!儘管放馬過來啊!」
劉厭戰不由分說攻向對方,天空中再次混戰成一片。
流寒與流牙失去所有保護,面色慘白,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該在原地等韓松的救援為好,還是直接逃跑為妙。
即使二妖想要與蘇儀妥協,但失去靈力的他們,連擴音的小事都無法做到。
「可惡,這蘇儀想要趕盡殺絕!沒想到此子年紀小,殺意卻如此蓬勃,待我生還,必要除他!」流牙在心中發誓,隨後二妖轉身就跑。
但二妖晚了一步……不,他們晚了一萬步!
就在這潮鳴電掣之間,蘇儀全詩完成。
投筆從戎奇觀顯現,在標題寫下「塞下曲·伏波」五字。
雖然出現的龍紋筆只有一丈,但卻讓二妖心驚膽戰:這首也是鎮海詩!
龍紋筆的大小能決定軍文的品質,然而有許多軍文都是例外的,例如兵舟詩、振奮詩與鎮海詩等等,雖然永遠都是處於下等劍文的行列,但效果卻絲毫不差。
隨後,果然見到此詩的二十八字湧出璀璨霞光,照在鎮海樓的牆壁上,形成了第二首石刻詩。
一詩詠頌馬援和班超兩位先賢,借前者之遺志雄鎮海疆!
「快跑!」流寒與流牙二妖神色驚駭,毫不猶豫地加快速度,抱頭鼠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