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碾碎!
「嗚哇,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嗎?要被淹死了!」
蘇儀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下意識地大口呼吸,但並沒有感到一絲窒息感,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只是一道心神,無需呼吸。
這個發現讓蘇儀迅速鎮定下來,抬眼掃向四周,發現水裡就他一個人。
但還不等蘇儀心生疑惑,突然,有一股刺寒從四面八方撲來,擁入他的心神之中。
蘇儀感到渾身都要凍結了。
這陣寒意來的快,去的也快,僅僅是在兩息之後,蘇儀便感到體暖回春,溫意沁人。
蘇儀這才大鬆了一口氣,一蹬腳,浮出水面,發現自己正處於一條大河之中,而前方的岸上擠滿了人。
天空中高高懸挂著似火驕陽,河岸上是一塊廣闊的平原,綠草如茵、一碧千里,遠處有一座高山,峰巒雄偉、直入雲霄。
明明四周是正午的景象,但蘇儀的視野好似蒙上了一塊藍色的薄紗,無論看什麼都有一層淡淡的淺藍色光影。
「怎麼回事?」
蘇儀心中訝異,下意識低頭看向水面,發現自己的雙眼竟然涌動著湛藍色的幽光,好似能看透世間萬物。
這時,岸上有人驚訝地指著蘇儀說道:「咦,那人怎麼在水裡?」
「溺水了?快幫忙把他拉上岸來。」
幾個人應聲走向蘇儀,但當先的青年僅僅是一腳踩入水中,便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來。
「啊!凍死我了!這水怎麼這般冷?」一聲呼號,這青年連忙抽回腳,但後者已經結成了冰塊。
其他人心有餘悸地收住了腳步。
「這水很冷?為何不結冰?而且我一點都感覺不到冷,就覺得稍微有點涼快。」蘇儀嘟囔著,隨後游回岸邊。
看到蘇儀毫髮無傷地登上岸,眾人的臉色變得十分古怪,似乎是在看一個怪物。
蘇儀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目光,抬眼望去,發現遠處的山峰奇高無比,目視高達萬丈,比西域天山最高的朱睦峰和狼馬峰還高上一倍有餘,從山腰開始就披著厚厚的雲層,其他人無法窺視此山全貌,但蘇儀卻隱隱能看見被雲霧所覆蓋的道路。
「是這雙湛藍雙眼的功勞?原來泡一泡水還能有這般好處,也不知這算不算是項門主給我的『驚喜』。」蘇儀心中嘀咕道。
雖然蘇儀可以隱約看穿雲霧,但這山實在太高,即使他伸長脖子仰望,也只能看見山頂的輪廓而已,不知道其上究竟有什麼事物存在。
蘇儀放棄了探尋,又舉目四顧,發現這片平原大約有兩三萬人,除了本屆院試的前十以外,其他人全都是各地二十年來的院試魁首,可謂是精英雲集。
雖然九鼎山提前開放,但一夜之間能將通知送達到所有人手中,項家的能量展露無遺。
只是在場所有人都是心神狀態,依照自身精神力的厚薄,心神的凝實度也各有千秋,大部分年輕人的心神都淡薄如水,宛如要泯然於這片天地之間,一些自小受到熏陶的將門子弟、以及閱歷豐富的老者的心神則凝實許多,但遠遠不如蘇儀。
蘇儀的心神宛若真人一般凝實,全場無人可以與他媲美,讓周圍的眾人不禁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帶著真身進來了?
經歷過南柯一夢十幾年的磨難之後,蘇儀的精神力已經飛上了更高的台階,心神不僅凝實,而且竟然開始有了重量,每次邁開步伐時,腳步落地有聲。
眾人看著這般情景,不禁嘖嘖稱奇。
「我估計這人年不過二十歲,但精神力卻遠超常人,莫非他從娘胎下來之後就已經開始遊歷世界了?」
「即便如此,二十年的時光也不可能達到這種地步,這裡年過半百的老人多如牛毛,但都比不過他。」
「咦,這張臉,我怎麼感覺有點眼熟呢?」
「你不說我還沒發覺,你這一說,這少年還真面善,我肯定在哪見過……」
還不待眾人仔細回憶,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道厲喝聲:「他是蘇儀!大家快包圍起來,把他推進水裡,別讓他登九鼎山!」
這一聲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蘇儀與眾人循聲望去,發現喊話的是一位陌生的青年人。
話音剛落,立刻有二三十人跑了過來,將蘇儀包圍的有如鐵桶一般。
這些人個個面色不善,對蘇儀虎視眈眈。
九鼎山沒有摘星閣那麼嚴的規矩,所有人都可以相互攻擊,只是這裡不會像摘星閣那般丟失記憶,在此干下的事,離開后還能記得,仇怨也會隨之帶到現實之中,因此,一般人是不會在這裡喊打喊殺的,以免遭人尋仇。
但這些人肆無忌憚,張口就要阻撓蘇儀的九鼎山之行,完全不把蘇儀放在眼裡,顯然背後有所倚仗。
「嘿嘿,蘇儀你可別怪我,怪就怪你我立場對立,我作為主和仕子,絕不容你!」
「蘇儀!你害我諸葛清賢侄成為瘋癲,我必要以牙還牙!」
「蘇彌天,我不想與你為敵,但我受了韓門之恩,一定要將你攔在山腳下,你只要不往前走,我們絕不傷你。」
「你最好老老實實呆著,不然別怪我等手下不留情!」
這些人步步緊逼,然而蘇儀卻巍然不動,嘴角甚至挑起一道霜弧。
雖然早有預料韓家會想方設法陷害他,但蘇儀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會這麼直接:九鼎山之行限時六個時辰,然而卻要爬萬丈高山,時間極其緊迫,若是蘇儀受困於此,必然會或多或少地影響到成績,導致與韓開的九鼎山賭約失利,不得不自碎練兵場。
在人群中,韓開悄然揚起一道森然的笑容,為了保住自己的前程,他已經不惜一切代價,而阻撓蘇儀的腳步,僅僅是第一步而已。
許多人明哲保身,紛紛退後幾步,但也有人義憤填膺,就想站到蘇儀這一方,為後者開路,但正在此時——
「放肆,這裡乃項家後院,豈容爾等宵小肆意妄為!」遠處響起一道大喝,如雷貫耳、震的他人心神發悚。
項一鳴帶著一干項門子弟朝蘇儀的方向走來,他們作為項家的傑出一輩,享有家門特權,是從項家私有的通道直接進入九鼎山的。
但他還沒走出兩步,便被另一撥人馬攔住。
項一鳴看到攔路之人,臉色唰的一下就黑了下來。
「讓開!韓天樓,你莫非想要引起兩家武力衝突?!」項一鳴咬牙切齒道。
「呵呵,那又如何?你項家敢與我韓家開戰?今日我絕不讓蘇儀上山!莫說你只是一介小輩,就算是項華容親自前來,我也不能讓他阻撓韓松兄的大計!」韓天樓笑的十分隨意,但任誰都能聽出他的言寒齒冷。
項一鳴七竅生煙、怒目相視,心中盤算著若是在此地開戰,他能有幾分勝算。
韓天樓又轉頭冷喝一聲:「你們還愣著作甚?給我廢了蘇儀的雙腿,我看他要怎麼走!」
「爾敢!」項一鳴勃然大怒,眼睜睜地看著那幾十人一擁而上,伸手就要推擠蘇儀。
「混賬!韓門的臉都給你們丟盡了,快給我住手!」更遠處,韓修竹發出厲聲大喝。
然而這些人都是韓松所雇的死士,沒人忌憚韓修竹,見到此景,南徐州的一眾同窗氣的睚呲欲裂。
「以多欺少,無恥小人!」寧采泉大罵道。
「若是蘇彌天出了什麼意外,我定要廣邀州城學子,聲討你們這些宵小!」
「混蛋,我要跟你們拼了。」
一干友人大喊大叫,撥開人流就往這邊衝來,然而他們遠水救不了近火,眼看著第一個人已經撲到蘇儀近處,他們不禁面露絕望之色。
見到當先一人張牙舞爪撲過來,蘇儀面不改色,僅僅是伸出食指往前一探。
蘇儀的食指並沒有產生任何變化,但在圍觀者的感官中,這根手指竟然無數倍的放大,宛若一根碩大無朋的重鎚,轟然將當先一人的身軀碾成了齏粉!
所有人心頭微顫,情不自禁想到:蘇儀的心神竟然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蘇儀又一巴掌刮出。
包圍蘇儀的幾十人臉色大變,就要轉身逃跑,然而無形的勁風席捲而過,這幾十人的心神竟然不受控制地擠到了一起,好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握於掌中。
「啊!好疼!疼死我啦!」
「蘇彌天,放過我吧!我只是受命阻止你,並不想害你啊!」
「饒命啊!饒命啊!」
這幾十人發出痛苦的哭號,他們的心神被無形的力量擠壓到扭曲變形,眾人看的心驚膽戰:這得多疼啊!
「現在求饒?晚了,在動手之前,你們就應該先考慮後果。」蘇儀面無表情說道。
話音落下,蘇儀猛地握緊拳頭,無形的力量急劇壓縮,瞬間將其中的幾十道心神碾碎。
心神被碾碎,這些人也會跟諸葛清一般變成瘋子,哪怕有神醫救治也無濟於事。
無論是敵是友,所有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心有餘悸。
蘇儀又將視線投向韓天樓一行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