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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何鬚生入玉門關!

  頓時間,一道透明的鎧甲虛影覆蓋了十幾丈高的騎兵雕像,這鎧甲暗沉深邃,似是凝聚了無數載的戰爭經驗。


  同時,基於棋會規則,其他四人的身體也湧出大量士氣,為這鎧甲虛影注入能量,令其藏堅於內、物穆無窮。


  雙方的力量在空中碰撞,發出鐺的一聲巨響,如雷貫耳、響徹雲天。


  金刀擊碎鎧甲虛影,後者瞬間土崩瓦解。


  同一時刻,金刀也轟然粉碎,化為漫天的金色光點,徐徐流回武廟之中。


  底下的百姓看的心驚肉跳,生怕被這等恐怖的力量波及;但就在這一瞬間,有四道玄異的陣法在前後左右的居民區中升起,徐徐旋轉,將空中的力量盡數吸收,隨後歸於平靜。


  鎧甲虛影消失,但內部的騎兵雕像卻巍然不動。


  所有項家人、所有支持著項家的參賽者與百姓全都心頭一沉。


  「不會吧,每個字三丈,竟然無法擊潰一顆『馬』子?」


  「是啊,往年這等威力的詩詞足以擊潰一切棋子了,但今年……」


  「沒想到韓門的操縱者強了如此之多。」


  楚河漢界上,沒能參賽的韓項兩家的年輕子弟分庭對峙,韓家人不停吐出諷刺言語。


  「看看,這就是我韓門與你項門的差距,何謂『雲泥之別』?這便是雲泥之別!」


  「蜉蝣撼樹,何其愚蠢!」


  「你們賽前的氣勢哪去了?」


  項門子弟們怒火奪眶,咬牙切齒,許多人發出喟然長嘆。


  「象」子的頭頂上,常山眼中有陰雲閃過。


  項邊見狀,立刻安慰道:「常兄,你已經盡全力了,此事不怪你,實在是項門搭乘人的實力超乎想象。」


  「不夠,還不夠啊!」常山搖頭嘆息。


  蘇儀也微微皺起眉頭,但轉頭一看後方的長老項明神色如常,便也放下心來。


  主帥臨危不亂,哪怕一步失效,棋局就還有翻盤的希望。


  「咦,先前那可是二階『堅壁清野』的奇謀特效?防守時能用奇謀?」蘇儀一臉疑惑。


  「莫非是他們賽前沒與你講清這個規則?不僅僅是防守,進攻時也能用上奇謀,我先前那首斬馬詩若是添上『乘勝追擊』奇謀,可以在擊潰敵方堅壁鎧甲的同時,再次發動一半威力的進攻,足以粉碎那顆『馬』子,可惜,可惜!」常山解釋完,神色更是惋惜一分。


  蘇儀默然。


  隨後雙方你來我往,棋局陷入了僵持之中,但許多懂棋的人都能看出來,雖然項明憑藉著精湛的棋術與韓天樓分庭伉禮,但已經隱隱有了敗兆。


  韓天樓長驅直入,以一車一馬攻入東城楚境,攻勢極其凌厲;這兩顆棋子的搭乘人都是飽經兵戈的老行人老將才,士氣不僅雄渾,而且極其凝實,發動攻擊必然要吞吃一顆項門棋子,但受到攻擊卻穩如泰山。


  而後方的兩顆『相』每次移動時,都會寫詩為這兩顆棋子的搭乘人恢復士氣;精銳的士卒外加完備的後勤,從古至今,這樣的軍隊都足以稱之為不敗之師!

  韓天樓就只憑著這兩顆棋子,已然橫行棋盤。


  城內,西城區百姓的情緒越發高揚,歡呼聲一陣蓋過一陣,而東城區卻陷入了異樣的沉默之中。


  城樓上,項從流面色微微一暗。


  「莫非是天意如此,我項家註定爭不過劉韓?」項從流低聲喃喃。


  柳心照正巧在附近,聞言,她轉頭掃了一眼項從流,又看向極遠處的蘇儀,問道:「刺史大人,此局要作何解?」


  「柳小姐。」項從流先是拱手問候,又道,「此局無解,雖然項明長老的棋術在南徐州堪稱第一,但韓天樓的棋術已經不局限於『棋』的層面了,他的每一步都猶如行軍布陣,他把棋盤當成了真正的戰場,項明長老缺少這個覺悟,明顯敵不過他。」


  「會有轉機的。」柳心照看了看蘇儀,又低下頭來,似是在回憶從前經歷的種種場面。


  蘇詩兒對兩人的對話充耳不聞,只是一直眺望著蘇儀,從未移開視線。


  在說話間,韓天樓又指揮「馬」進攻項門黑方的「卒」,騎兵雕像手中的長槍刺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嘯鳴,直刺『卒』的心窩。


  後者頭頂上搭乘者十名武生,即使士氣無比充盈,聚集了全力防禦,仍然被精銳的「馬」一擊即潰。


  腳下雕像土崩瓦解,十名武生驚叫著跌落,但在半空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緩緩落回地面。


  大量的碎石塊與粉塵被升起的陣法盡數吞噬,沒有傷到任何建築與居民;落地的武生們哀嘆著退到白線後面,一臉憤恨地盯著擊潰他們的「馬」緩緩移動到這個位置,取代了原先的「卒」。


  蘇儀心中凜然,他發現這「馬」與自己所處的「象」正好處於一個「日」字的對角線,象走田馬走日,也就是說,他搭乘的象或許下一步就會遭到韓家馬的攻擊。


  「項長老肯定會讓我們退避,下一首詩由我來寫,或許能粉碎這車和馬的其中之一。」項邊說道。


  「但即便是粉碎前線的一具車馬,韓門還有一對車馬在後方待命,對局勢並沒有什麼影響。」常山搖頭。


  「總歸能爭得幾步的喘息之機。」項邊神色堅毅。


  話音落下,果不其然,項明長老沉著穩健的聲音再次傳出。


  「象五退三。」


  同時,蘇儀腳下的文官雕像輕輕一震,又沿著來時的路徑退回底線。


  項邊立刻走到桌邊,提起筆來蘸墨,就等就位時下筆。


  這時,蘇儀瞳眸精光閃爍,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咬牙,走到項邊身旁。


  「項老,這第二次機會能否讓給小生?」蘇儀誠懇請求道。


  「噢?你有信心寫出好詩?」項邊一揚眉,神色好奇。


  「但求一試。」蘇儀拱手。


  項邊只考慮了一息,立刻點點頭,將毛筆遞給了蘇儀,並讓開了身子。


  蘇儀接過筆,站到桌前,閉上眼來,大口呼吸。


  城樓上、居民區中,有許多武士軍銜以上的仕子開啟了咫尺天涯能力,看向「象」的頭頂,有人立刻發出驚聲。


  「是蘇彌天,他要寫詩了!」


  「咦,真是蘇彌天?我看不清楚,在哪呢在哪呢?」


  「就在『象』的頭頂,我原本以為我看錯了,此刻一看,正是畫像中的那張臉。」


  「項長老此前說『寫出彌天雄詩的人』,我先前還有所狐疑,此刻卻是釋然了。」


  「難怪項長老如此有信心,原來是蘇彌天搭上了『象』,以他的詩才,若是再寫出一首彌天雄詩,此局必勝啊!」


  「無需彌天,只需要一首撼地詩便可奠定勝局;但這只是小小棋會,又非種族大戰,恐怕引出摧山奇觀都難。」


  眾人談論間,「象」移到了黑方的底線處,這時,蘇儀下筆了。


  二老湊近,只見蘇儀寫下:


  漢家旌幟滿陰山,

  不遣胡兒匹馬還。


  願得此身長報國,

  何鬚生入玉門關!

  蘇儀還未落下最後一筆,身後二老便齊齊一喝:「好詩!」


  而在蘇儀寫作的途中,他每寫下一字,空中便有一道一丈長寬的大字浮現,待得全詩寫完,空中的詩篇陡然激起萬丈金光,宛如要刺破天際,與太陽爭輝!

  同時,空中的二十八個字驟然間擴大十倍,每個字都有十丈大小,刺激著每個人的眼球。


  全城嘩然!


  「我的天吶,十丈的字,十倍威力!」


  「必碎一顆棋子!」


  城內的氣氛為之翻轉,東城區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反倒是西城區沉寂下來,許多韓門子弟和西城百姓滿面緊張,心中忐忑不安;韓門棋子上的搭乘者們更是心頭一凜,韓天樓的臉唰的一下就黑了下來。


  城樓上,許多大人物交頭接耳,眼中盡皆噙著一抹驚艷之色。


  項從流從棋賽開始就一直綳著臉,但此刻卻久違地揚起溫和的笑容。


  「『漢家旌幟滿陰山,不遣胡兒匹馬還』,讀到這兩句,我的眼前彷彿浮現了一場空前慘烈的殲滅戰:群山寂寂,旌旗飄飄,強大的漢軍從山上衝殺而下,猶如雪崩一般聲勢浩蕩,眨眼間將來犯的蠻族吞沒,真可謂殺氣衝天起,利刃迎頭落!以形造勢,以勢逼人,絕妙!」


  全司法拍手稱讚,口若懸河,一旁的劉別駕也是微微點頭,眼中閃過讚許之色。


  「前兩句寫景,后兩句寫情,而就是這后兩句,為此詩更添萬丈豪情,足以傳誦千古。」劉別駕說。


  「嗯,後半段引用了漢朝班超出使西域的典故,他在年老時上書漢武帝請求歸鄉,書中說『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入玉門關』,而此詩卻反用了班超的話:此生早已決定戎守邊疆,捍衛國家,又何必要活著回到玉門關內?這一反問,氣吞山河、好似龍吟虎嘯,令人熱血沸騰,恨不得跟隨詩人為國赴難、捐軀就義!」項從流說完,深吸一口氣,顯得意氣風發。


  他覺得,即使是這棋賽輸了,但蘇儀的豪情壯志卻並未輸給任何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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