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傀儡
守月族禁地內，靈族族長萬俟南和守月族族長劍玄相對而立，萬俟南一襲灰袍，持劍站在劍玄的麵前，臉色隱隱有發怒的征兆，沉著聲音說道：“劍玄，你我本侍一主，理應同仇敵愾，現在你為什麽要阻止我。”
劍玄身穿暗黑鎧衣，半百的頭發高高豎起，同樣持著劍站立，不過他的臉色明顯比萬俟南要平定許多，聽了萬俟南的話，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仍是站立在禁地的大門口。
萬俟南見劍玄如此執迷不悟，一怒之下提劍便向他刺去，劍玄臉色凝重幾分，長劍飛快的舞動，在地上劃開一道裂痕，同時暈出靈力布置出一道結界，並未與萬俟南正麵衝突，隻是阻止他進入禁地。
萬俟南一時半會也衝不開結界，反手將長劍刺進裂痕中，迅速推出掌力與劍玄對峙，恨恨地說道：“現在她就要出來了，如果讓她得知你違背了她的命令，下場，你應該知道的。”
“我隻做我應該做的”劍玄半晌才說出這麽一句話。
萬俟南對他的這句話仿佛不屑一股，冷冷的嗤笑：“你應該做的，就是將你的大徒弟送到清裳的身邊伺機透支她的體力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劍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嗬嗬，不知道”萬俟南冷笑，“不要以為靈族不在靈界就真的一無所知，那個人將璧邪送到月神身邊是為了什麽，你不要告訴我你什麽都不知道。”
劍玄不語。
見他仍然不承認，萬俟南反而收回了手上的力道：“事情都因你守月族而起，我靈族不過是推波助瀾的作用，可笑是到了你這一輩，竟開始違背最初的本意，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偷偷救下了轉世的星神。”
劍玄臉色微變，幾個劍符迅速投出，閃身從結界中飛快的握著劍刺向萬俟南，劍勢雷霆萬鈞，竟已是動了殺意。萬俟南知道他說出這一切後，劍玄必定會殺人滅口，所以早有防備，在他投來劍符時並已先行結印將其套牢，繼而將劍符再投向劍玄，劍玄匆忙轉身，堪堪避過。
萬俟南與劍玄都是半神的存在，這一過招，整個靈界為之動蕩，刀光劍影間已經過了幾百回合，最後，還是萬俟南先行收手，懸浮在空中笑道：“你我就算打個三天三夜也很難分出勝負，還是不要浪費精力了，我的要求也不過分，我隻是要你守月族的五公子寒堂而已。”
“要求不過分，寒堂而已？”劍玄冷哼，隨手向他擊出一記光掌，萬俟南輕巧避過，劍玄很是堅決的擋住禁地的大門，“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寒堂便是星神，我這麽多年費心盡力的救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就交給你。”
萬俟南慢慢自空中落下，負手笑道：“我也沒說將他怎麽樣，我隻是好奇而已，為什麽你為了星神，不惜違抗那個人的命令，而且你的四徒弟，那個叫瑤和的小姑娘，她的九玄脈是你損壞的吧，就因為她撞破了禁地的秘密？”
“你知道”劍玄握緊手中的劍，目光狠狠地看著他。
“我自然知道”萬俟南笑得好不得意，“說到這個，我就真的要責怪你了，你的心也挺狠的啊，當初瑤和不過是無意看見禁地居然通向寒堂的院落表示疑問而已，你便消除了她的記憶，摧毀了她的九玄脈，我可不可以問一下，這是為什麽？”
“寒堂身上布滿寒氣，瑤和與他接觸身上自然也沾染了，我不能讓任何人發現禁地與他有關，哪怕隻是一點點的可能性”劍玄毫不留情的回答道。
“師父”一個怯怯的女聲傳來，劍玄回頭，竟然驚訝的看見瑤和自禁地出來，在那一瞬間他便明白過來，怒火中燒的看著萬俟南狠狠說道，“你是故意的。”
“沒錯”萬俟南點頭，示意他繼續看向身後，劍玄雖然無奈，可還是轉過了身，居然看見寒堂自瑤和身後走出，一時間手足無措。
萬俟南昨夜偷偷潛進守月族，憑著在末巡身上留下的特殊記號找到了瑤和，後來又操控瑤和找到了寒堂的院落，將二人定在禁地的後門，而自己之後，就裝成去闖禁地的樣子，讓劍玄來不及查看裏麵的情況就匆忙來攔他，從而引出接下來的話。
瑤和聽到了自己九玄脈破損的原因，滿眼的不可置信，慢慢地上前拉住劍玄的袖子，顫抖著聲音問道：“師父，剛才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麽？”
劍玄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皺著眉頭冷冷的回答：“誰讓你來的，回去。”說著一揚衣袖。
瑤和一個不穩向後跌了好幾步，還是寒堂扶住了她才讓她沒有跌倒。感受到肩上冰涼的溫度，堪堪的抬頭，撞上寒堂擔憂的眼眸：“你是不是知道，當初我進入禁地，看見了你，被師父廢掉九玄脈，你都知道？”
“不”寒堂搖頭，正想解釋，被劍玄打斷，“他的記憶我同樣消除了，而且這麽久，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院落就是守月族的禁地。”
“可是師父”瑤和推開寒堂的攙扶，跪在劍玄的麵前，淚流滿麵，“我是你的徒弟啊，我也是你從小養到大的徒弟啊，為什麽，為什麽你那麽狠心。”
“狠心？”萬俟南詭異一笑，越過劍玄，蹲在瑤和的麵前說道，“在他的眼裏，除了沐崖和寒堂，你們都是他的傀儡，一個隱瞞他們存在的傀儡。”
頓了頓，萬俟南接著說道：“你可知道沐崖為什麽到了人界，要改名沐煜流麽？”
瑤和仿佛魔障一般，喃喃的自言自語：“在進入人界前，師父將師兄送入了南山，回來後，師兄便在人界自稱沐煜流。”
“可憐的姑娘”萬俟南略帶惋惜的搖頭，“你師父篡改了所有人的記憶，這是作為半神的特殊靈力，你那個名為沐崖的師兄，那個從小護著你的師兄，自小便失了一魄，後來你師父為了打探我們靈族的下落，將那失的一魄還原到他的身體裏，可是萬萬沒想到啊，那一魄的執念那麽強大，竟然吞噬了所有的魂魄。”
“你到底想說什麽？”寒堂微微有些不耐煩。
“換個說法，就是你的師兄，已經不是你們從小認識的那個師兄，如果說他融合那一魄之後，對你們還有情感，可是在他恢複記憶後，對你們，恐怕就不是你們想象的了。”萬俟南站起身，拍了拍劍玄僵硬的身形，隨後大笑著離開了。
瑤和本不擅長心計，聽了萬俟南的話微微有些不解，可是看著寒堂難看的臉色，心下也了然了幾分，扶著牆緩緩站起，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看著寒堂和劍玄，淒然的說道：“所以，我們的存在，就是用來給你們犧牲的麽？”
劍玄不想在這個關節上讓瑤和再添亂，捏著她的手腕冷聲說道：“怎麽聽他三言兩語的調撥，師父的話也不聽了，誰給你的膽子，影衛！”
一個蒙麵人立在劍玄的身後，劍玄點住瑤和的穴道，推到蒙麵人麵前，說道：“將她帶回房內，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進去看她，也不許她出來。”
蒙麵人點了點頭，帶著瑤和很快消失不見。
原地隻剩下了寒堂和劍玄。寒堂看著瑤和被帶走，原本清澈的瞳孔中也帶了一絲灰暗，看著劍玄說道：“師父，四姐的九玄脈，真的是因為我麽？”
劍玄此時正處在震怒中，不過麵對寒堂還是軟和了幾分：“你與這些事情都無關，還是不要管了，將你的病養好才是關鍵。”
“可是師父”寒堂從未表現的如此執拗，“我真的是星神麽？我為什麽什麽都記不起了。”
“寒兒！”劍玄微微抬高了聲音，但是觸及寒堂孱弱的麵頰還是猶豫了，輕輕歎了一口氣，“有的事，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明白，其實，我又何曾願意你師兄恢複記憶，可是一切都是天命使然，我有心讓事態不再發展，可是，我無能為力啊。”
“那真的像四姐說的，你會為了我和師兄，犧牲他們麽？”寒堂神情淡淡的問道。
劍玄語塞，看著他木然的臉色，寒堂也明白了一些，沒有再多言，轉身進入了禁地內，通過禁地的大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時萬俟南進入他的房間時他還嚇了一跳，對於他說自己的房間與禁地相連他本是嗤之以鼻的，可是當他輕車熟路般在一扇普通的牆上隨意點了幾下，便打開了一扇門，他再不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封上了那麵牆，寒堂坐在軟墊上，慢慢閉上了雙眼，他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很想很想。
而此時的散修聯盟，仍是一片熱熱鬧鬧的景象，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喚月經過這幾日的細心調養，精神已經恢複了一些，在嵐風大婚的這一天，特地起了一個大早，在芊姨的帶領下，喝了清早的喜茶，品了喜點，便歡歡喜喜的站在一旁，等著嵐風將新娘子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