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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奎爾丹攻略 第四十八章 死潮欲來

  如同歷史上大多數成功經營了無數場戰爭的偉人一樣,對李雲來說,戰鬥是一種生活、工作、達成目的的需要,而不是嗜好。


  不管是附庸風雅也好,真有那麼點貴族情調也罷,身為一名超過六百歲的血族,說李雲的腦袋裡放著大英博物館的藏書也並不是太過分的事。文學、藝術、哲理……很多領域,李雲都完全有拿專業資格認證的實力。當然,這其中是有高低之分的,有些只是經年累月博聞強記的結果,而另一些則是出於興趣愛好。


  那麼,李雲究竟有什麼個人愛好呢?正象很多為了凸顯詭異效果而特意為之的民間故事中描繪的那樣,心腸硬梆梆且殺人無算的李雲對繪畫和音樂以及藝術鑒賞情有獨終。以老妖怪的刻板、固執、守舊,他能把電吉他這種誕生都沒多少年的樂器玩的風生水起,很大程度上便有賴於興趣愛好。


  促成撒利斯和李雲見面的原因之一,那位對香料、玻璃、陶瓷、異邦文化有興趣、已經活了一百一十四年的科西瓦那王國紋章學頂級權威威利•貝瑟•派崔卡,同樣是位藝術鑒賞家。同時歷史學、宗教學、文學,也是這個老頭的精通領域。


  為了方便交流,老威力被撒利斯接到了呵氣成冰的菲拉赫為了李雲的特殊客人。


  對這位頗有幾分文人風骨的老者,李雲給予了相當的尊重。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是撒利斯的兄長,更因為他同樣給李雲帶來了專業角度的拉巴斯人類世界本土文化知識。


  亡靈法師胡里奧眼中的人類世界和老威利眼中的人類世界就如同一個武者和一個學者對同一事物的不同認知一樣,存在著重大的角度分歧。老威利無疑是這個世界人類文明研究專業的權威人物,和這樣的人交流那不光是長知識和增進客觀認知,更是種愉悅精神的事情。


  更何況,老威利還有三個足以自傲的弟弟,投其所好,撒利斯與其大弟艾希歐緹、小弟嘉茵特三人哪次來探望他不得撇幾本異位面的書籍做禮物?如果說老威利的藏書比歷史最悠久的格羅克那王國皇家圖書館的藏書都多,那也許是吹噓。但若論孤本真跡,涉獵範圍廣、揭示真相的禁書之多,老威利的私人藏書縱是比不上,相差也極為有限,而且還是完全可以互補的那種。


  在老威利看來,知識是一種需要傳承和共享的東西。所以,他最大的痛苦之一就是:他絕對是這個世界少數知道某些真相的『清醒者』,卻無法將自己所知示於眾人。到不是怕砍頭或是誰來找他的麻煩,而是因為就算他說了也不會有人信,很多內容都是那種一旦相信就要推翻現下人們心中所有常理規範的東西,可以想像,其大逆不道程度是如何的聳人聽聞了。


  於是,當老威利遇到李雲這個思想經過信息爆炸時代錘鍊的老妖怪,酒逢知己千杯少的酣暢感覺一下就爆發了。其熱烈程度不睡覺、不吃不喝談個三五宿的那都沒問題。


  況且,李雲帶來的關於地球上人類一家獨大、文明在未受到任何異族、神明等外力的束縛下,如脫韁的野馬,縱橫馳騁、高速發展、日新月異的時代變遷史,實在是具有難以想像的誘惑力。別說是老威利,就是見慣了各種新奇事物的撒利斯都聽的津津有味、雙眼放光,效果可見一斑。


  當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客觀的去看人類發展歷程時,當這個旁觀者本就擁有博大精深的相關知識理論時,毫無疑問,李雲帶來的更高基點的理論認知成為了那根貫穿閃光的知識之珍珠的絲線,很多本來晦澀或還處於揣摩階段的理論一下子融會貫通了,這使得貝瑟兄弟站到了新的認知高度,一個連神的存在原因都可以通過理論分析、給出合理解釋的高度。


  同樣受益非淺的李雲這樣來描述他的感觸。「在我的故鄉,人們總用飛升來形容那些超越凡塵的生命,事實上,要作到這一點,最先的應該是思想上的解放,精神上的飛升,因此,現在,你們已經是神了,所欠缺的,不過是一些知識和力量。」


  轉變是從心裡開始,這種由內而外的實力提升方法,顯然要比先有了強橫的實力,再去尋求精神境界的突破要來的更紮實、更有保障一些。對李雲來說,這次交流也許只是擺脫籠罩在他心頭的原世界血族所侍奉黑暗神遺留在記憶中的最後一抹陰影,但對撒利斯和威利來說,卻是直接跳出了思想的誤區,獲益良多。一個重要的轉折就在因緣際會的這種情況下雨大雷聲小的完成了,其影響的深遠,還不是現在的他們所能預料的到的。


  不分晝夜的鑽研位面探索領域和神跡工程開發,心神疲倦了就以相互敘述風土人情、奇聞異事的方式交流放鬆,這種充實且愜意的日子一晃就到了耐色瑞爾王國曆219年一月十八日。


  此時,結束長途跋涉的拉娜正舉著謊言的利劍準備跟森姆在屬於狡詐者的戰場上較量高下,李雲這邊接到了妖精情報網傳來的最新消息,萊比錫王國的安克拉姆郡出事了。


  安克拉姆位於萊比錫北向偏東,與耐色瑞爾的茵弗內斯行省接壤,環形的拉墨斯山系將其層層包圍,形成獨特的盆地氣候,有北地小南國的美譽,是萊比錫重要的產糧基地。


  就是這樣一個面積八十多萬平方公里,總人口超過十二萬的農產郡,現下成了第一大墳區,而且似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製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據說是種相當可怕的瘟疫,有商旅親眼目睹同伴只是比自己深入瘟疫區十幾米,事後就只能開追悼會緬懷了。


  由於萊比錫並沒有李雲的人手,消息是因弗內斯行省的妖精道聽途說得來的,所以很多內容無法作為真實憑據採納,具體情況更是有待調查,不過事件的真實性應該是勿容置疑的。


  前兩天,有人從宮廷魔法殿堂暗元素區大量收購聖桑葉和濾死花的消息就引起了李雲的注意,要知道李雲開闢這個毒物種植園可不光是為了給自己賺錢那麼簡單,他是有通過這些物品的銷售情況監視『風吹草動』的含義在內的。


  這道理就象獨家開槍店公然賣槍械和防彈衣,如果一次性賣掉大量軍火,會聯想到什麼?肯定不是集體郊遊狩獵去張庄打兔子。暗元素區主要兜售的那幾種產品,任何一樣的出貨情況異常,負責監視的妖精都會通報李雲。


  聖桑葉和濾死花走俏顯然是有大量的人要進猛瘴劇毒區域,現在跟安克拉姆郡變成墳區的消息兩廂一結合,情況不言而喻。調查組、搜救隊,十有八九是這類的官方組織行動了。


  接到消息時李雲正在跟老威利和撒利斯閑聊,迅速分析清狀況的李雲輕嘆了一聲,莫名其妙的說了句:「天要下雨……」


  「嗯?」老威利不解,撒利斯也迷惑。


  李雲緩緩的站起來,淡淡的說:「還記得我跟你們說過的我家鄉的某個神話傳說嗎?人類居住的地表世界只是地獄最上層薄如窗紙的穹頂,撕破或捅個窟窿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現在,似乎有人在這裡打算做同樣的事!」


  李雲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這事他覺得有必要親自跑一趟,死十萬人除了是件性質惡劣的大事外,他更擔心的是,多了十萬屍兵不死……


  撒利斯對北地尤其是耐色瑞爾這種在他看來一年四季都沒幾天暖和日子的地方不熟,李雲依舊選擇了空降安克拉姆。


  帶了一些產自暗元素區的劇毒植物,李雲一身輕裝上陣的裝扮。神聖德魯伊戰衣自從他領悟了自然之心后,理所當然的受到了大自然的祝福和加護,防護效果直接和神聖德魯伊這一職業的稀有量成正比,況且李雲本身就是黑暗出身,去了那裡還不知道誰玩誰呢,被毒斃的可能性大約是0.000087%(統一西紅柿打滷麵一等獎中獎幾率)如果這都能中招,李雲相信他隨便開個位面門就可以回家了。


  天生自帶馭風術加持的銀龍,速度之快在拉巴斯世界首屈一指,但是,乘龍飛行絕對不會因此聯想到另一個世界的大型客機,除非有誰覺得坐在頭等倉和在飛機尾翼上加外掛座的感覺是一樣一樣滴。尤其是這樣滴水成冰的寒冷季節,普通人上天兜一圈,下來最保守估計也能把自己摔他個一千幾百份。連李雲這樣頂著抗風魔法護盾的強人都能感到徹骨的寒意,威力由此可見。


  為了避免驚世駭俗,象上次拜訪腐海一樣,伊莎貝瑞絲選擇了夜間高空飛行。


  象想像中一樣,安克拉姆的地形相當好辨認,那群山環抱的盆地中此時扁補橙黃色的毒霧,從高空看去彷彿冬季里無波無浪的臭水塘,其中幾處毒霧重災區更是如同飄浮其上的腐爛黑葉,看著就讓人渾身發黏。


  選了處月色下霧氣已成紫黑色的地區,李雲拍拍銀龍的背,「就這裡吧,讓我下去看看,到底是哪路貨色在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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