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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奎爾丹弓略 第二十七章 誘騙

  「你可以叫我克扎南薩!」李雲神色平淡的望著山一樣高大的銀龍說。


  「很有趣,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貿然見到我卻沒一絲懼意的人類。」銀龍的聲音響亮的有若轟雷,周圍的空氣都為其震顫。


  「那是因為我很強大,況且,我需要害怕嗎?」


  「呵呵,你對這個世界上最有力量的生物說自己強大!?能證明給我看嗎?」這頭銀龍似乎有些童心未泯。


  略蹙了下眉頭,「我的力量從來都是用來戰鬥的,而不是為了表演。」


  「我可以把這句話理解成你承認自己剛才在說大話嗎?」銀龍語帶戲謔的問。


  「……無所謂,我不想就這個問題跟你糾纏,我想知道的是,你住在這一帶還是只是偶爾路過或前來雪域捕條霜蟲換換口味?」


  「你想做什麼?」提到巢穴,銀龍馬上變的嚴肅起來,她沉著臉警惕的望著李雲問。


  「如果你住在這裡,我想問下你知不知道融雪嶺附近居住的一支野精靈部落『月殤』,我在找他們。」


  「知道啊!他們是我的朋友,但我不會告訴你!」銀龍想了想,狡黠的說。


  「你確定?」李雲的語氣轉冷,森然的問。沙沙的聲響中,他周圍十英尺之內的雪如同失去重力般開始紛紛飄起,那是調動強大力量時微不足道的泄露所制。自從上次卡琉疏用神級的威壓對他,對龍李雲心中始終憋著一口氣。這一次他不準備給敢於忤逆他的銀龍太多面子,他望向銀龍的眼眸中開始閃爍起驚心動魄的殺意。


  銀龍彷彿突然被驚嚇的猴子,猛的向後躍出數十米,難得她龐大無比的身體竟可以象風一樣迅速。銀龍俯首低吼了一聲。敏銳的直覺讓她在瞬間察覺到了李雲身上那開始彌散著的強大到恐怖的氣息。


  調用八滴原血當量的力量,可以發出連半神都無法抵抗的絕猛攻擊,李雲有信心一擊重創這頭銀龍。可惜李雲現在的身體對氣息的收斂能力過差,讓銀龍警覺到了。


  「一言不合,你就想殺掉我?你似乎比我所知的邪惡生物更加臭脾氣!」面對眼前之人的挑釁,銀龍有些惱怒的道。同時,她也在彙集力量,如同水流般的魔光開始在她的鱗甲上遊走,戰鬥一觸即發。


  「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兒耗,我也不介意用強硬的手段解決問題。我想知道『月殤』的下落,我要見他們。」偷襲無望,考慮利弊,李雲做最後一次談話嘗試。


  「你的目標是月殤,你想殺的是他們?」


  「他們有那個價值嗎?我無意傷害任何一個野精靈。」


  「你敢起誓?」


  「不需要起誓,因為我的實力強大到根本沒有必要向你說謊!」說話間,第九滴原血的力量被調出、達到可以隨時釋放的狀態,李雲身體四周本在飛升的雪瞬間被壓成了細的不能再細的粉屑。


  這次,銀龍相信李雲沒有在說大話,她能感覺的出來那已鎖定她身體的氣息是何等致命,「好吧,好吧!以你的強大,我相信你確實沒有必要說慌。我告訴你野精靈們的位置,收起你的力量吧,你不覺得這種劍拔弩張的樣子很辛苦?」


  李雲從不介意使用暴力解決問題,也同樣不排斥談判這種更文雅的方法。既然銀龍已經承認了自己的實力,那麼平等的對話應該可以進行了。這是最好的結果。雖然龍身上都是寶,但一頭活著龍永遠比屍體更有價值,李雲當然不會傻的隨隨便便將一頭龍逼上絕境,至少在能量緊張的現在不會。


  一陣銀色的冰霧捲起,銀龍巨大的身體消失在浩蕩翻卷的迷濛中。當那霧變的稀薄、並被一陣風吹散之後,一個赤裸著身體的青春少女出現在李雲的視線中。奶油般的皮膚,銀絲般柔順的長發,彎彎的眉,彎彎的眼,秀氣挺直的鼻子,象帶著露珠的粉色花瓣般柔嫩艷亮的嘴唇,嬌翹堅挺的完美乳房,讓任何人都看著心動的魔鬼身材……


  集萬千嬌美於一身,凡間是很難見到這樣毫無瑕疵的美體的,李雲欣賞味道十足的看著伊莎貝瑞絲•銀色裊娜的緩步而來。他知道,龍在變身後,能力回相對削弱很多,在強大到足以致命的生物面前變身,對龍來說只意味著誠意。操起吉他,李雲彈奏起一首著名的西班牙吉他曲《想我》。


  令人稱奇的是,伊莎貝瑞絲居然有著得天獨厚的音樂天份,聽著優美的吉他曲,居然可以配合著拍動手掌、打起拍子,使得本來就有梆鼓伴奏的原曲之華美盡顯無餘。


  彷彿根本不知道害羞為何物,冰原上,一絲不掛的伊莎貝瑞絲就那樣繞著李雲在雪花中翩翩起舞。那純粹的由感應樂曲而來的舞蹈自然、舒展、流暢,沒有一點斧鑿牽強的痕迹,完全可以理解成一種非常賞心悅目的藝術體現。


  舞到後來,伊莎貝瑞絲還故意拋幾個深情的媚眼,或是來點讓人看著想入非非的動作,本來清雅的舞蹈變的香艷了許多。


  「哈哈哈哈!」李雲暢懷笑道:「你就是用這樣的挑逗來交朋友的嗎?」他為這個幼稚的『小傢伙』感到好笑,顯然,年輕的銀龍並不明白『魅惑』的真髓。


  「呵!你還是正常的男性嗎?」伊莎貝瑞絲用靈動的銀色眼眸上下打量著李雲。「我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卻感覺不到你有一點情慾的味道,連眼神內閃現的波動都沒有……」


  「最美的誘惑是由心底釋放而出的,而不是簡單的肢體動作,相比你那些挑逗的動作和眼神,之前的率性之舞要美的多的多。」簡略的評價之後,李雲正色道:「好了,你贏得了我的信任。現在,是否可以告訴我月殤部落的位置了?」


  「你這麼強大,還有這樣奇特的樂器,你來自哪裡啊?」伊莎貝瑞絲半眯起月牙般的眼睛,笑的很無邪。


  「你想怎麼樣?」李雲的嘴角翹起一個簡單的弧度,算是在微笑。


  「想讓你幫忙嘍!」伊莎貝瑞絲狡黠的說。


  「是對付另一頭龍嗎?」


  「你怎麼知道?」李雲的回答讓伊莎貝瑞絲驚詫的大睜起眼睛。


  「我只是想,一頭年輕的銀龍跑到冰冷的荒野生活,很可能是沒有找到理想中的棲息地。既然連銀龍都需要藉助外力,那麼十有八九是要對付一頭同樣喜歡在溫暖的山嶽上建巢的紅龍。」


  「你似乎對我們龍族很了解。」


  指了指自己的腦殼,「有一段記憶,是和托拿迪奧斯•惠聶西•阿蘭•森瑞德姆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李雲顯然是在說提加琉斯的記憶。


  「神聖銀龍、光芒萬丈者托拿迪奧斯!天!你竟然可以說出他的龍語全名!」雙腿微彎,雙手撐在腿上,伊莎貝瑞絲上身前傾,細細的銀色彎眉高高挑起,近距離望向李雲的一雙靈動眼眸睜的更大了。


  「不必懷疑,我所經歷的歲月要比你想像的更長久些。」


  抽著鼻子,模樣可愛的嗅了嗅,「果然,你的靈魂有股陳舊的味道!」伊莎貝瑞絲這樣說。「這樣一來,你就更有幫我的義務了,幫我對付可惡的姬西利雅•艷火!」捏了捏粉拳,伊莎貝瑞絲帶著撒嬌的味道對李雲說。


  「月殤部落的位置。」


  「這麼說你答應我了?我可是當你答應幫我啦!」伊莎貝瑞絲拉著長音。


  「最近比較忙,有閑的話,這不是問題。」象很多口不對心的承諾一樣,李雲這個答覆細細品味的話,很有問題。


  「哦耶!」光著身子的伊莎貝瑞絲倒是顯得率真的多,高興的舉著雙臂、跳著、忘情歡呼,健康完美的身體在李雲眼前晃出一片比雪更耀眼的瓷白,還有那一對粉嫩的『草莓』……真的是比較香艷!


  啵!伊莎貝瑞絲摟上李雲的脖頸在他的臉上狠狠的香了一口,那唇到是柔嫩,只不過並沒有放鬆戒備的李雲根本沒有承受香吻的心情,況且,不遠處巨大的霜蟲屍體還在那裡擺著,想想銀龍平日那張吞牛吃象的大嘴,不嘔吐或心膽俱寒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就這樣,狡黠與率真並重的伊莎貝瑞絲跟著李雲一起上路了。據伊莎貝瑞絲說,她住的地方離野精靈們的棲息地並不遠,但是大家彼此並沒有來往,如果不是銀龍有透視魔法幻象的真實之眼,恐怕還發現不了處在群山谷地中的月殤部落呢。


  「快一點、快一點!好沒好哦?」伊莎貝瑞絲急不可奈的催促著李雲,一雙嫩蔥般的縴手來回搓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篝火上架烤的一頭剝皮、去臟、割掉頭的雪羚。


  自從中午李雲給嚷嚷著肚子餓的伊莎貝瑞絲烤了四隻冰鼬,整個下午,這頭母龍一共問了李雲3742次什麼時候吃晚飯。天一擦黑,她便象頭撒嬌的貓眯一樣開始在李雲身上蹭,不停的央求,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讓人看了又是不忍、又是好笑。


  如果說李雲這隻老妖怪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的話,當別人誠心誠意懇求時,或許多少會牽動下他的心弦。當然,這裡指的絕不是什麼惻隱之心,對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尤其是並不算強大的生物來說,那種東西是相當致命的。在另一個世界,很多血族就是因為還有那麼幾分『人情味』才會中了別人的陷阱,以至於喪命。李雲能活到現在,那些情感是早已捨去了的。


  這裡的心弦顫動是種對滄桑的回憶。對於一個活的太久的人來說,一次次的喜笑怒罵、悲歡離合都是劇目般數次、數十次、數百次的不斷重演,包括生命似乎都成了一種循環,很多次的,李雲在人群熙攘的街頭看到了熟識的面孔,在前生、在幾十年、在百多年前見過的面孔,氣質、神采、一顰一笑,無不萬分神似,讓人覺得時間彷彿已經回逆倒流,所以血族中間流行著這樣一句話:對於年長者,每一個現在都是過去的重複,血族沒有未來,只有回憶。


  避風的雪岩下,一次簡單的燒烤讓李雲又同閃亮的記憶道標結合在了一起,風雪、火光、食物、人影……似乎都在剎那搖曳、重疊,讓他陷入思念的沉醉,久久不能平靜。


  「你剛才的眼神真好看,彷彿將整個星空都裝了進去!」蹲抱著雙膝,篝火對面的伊莎貝瑞絲一雙銀眸在升騰火焰的映照下同樣充滿了動人的光彩。


  淡淡的笑了一下,「好了!外焦里嫩,使用了特殊的香料,我敢保證,這個世界絕沒有比這更好的烤肉。」


  也不怕燙,伊莎貝瑞絲一下子捧過整隻雪羚,剛要下嘴,驀的停了一下,望著李雲道:「你真的不吃點?」


  李雲心道:「難得!龍象其他野獸一樣有著護食的天性,能讓他們相讓可是一種榮寵。」


  搖了搖頭,「我不需要進食!」李雲簡單的回答。


  再次張大嘴,再次驀的停了下來,伊莎貝瑞絲有些忸怩的道:「那個,可不可以不要看我吃東西的樣子?」


  ……李雲絕倒,一絲不掛被人看了個光,卻在乎別人眼裡的吃相是否文雅,這都是什麼邏輯!真是敗給這頭銀龍了!抱起吉他,李雲略加思索,專心的彈奏起一首古典吉他曲,象流水般弦聲不斷、悠揚華美的《阿罕布拉宮的回憶》。


  按照整隻雪羚的體積,如果將其都塞進胃裡,佔去很多地方是毫無疑問的。神奇的是,將雪羚吃的連骨頭都沒剩幾根的伊莎貝瑞絲那光潔苗條的腰胸並沒有因此而稍顯膨脹。眼睛里閃爍著幸福的小星星,伊莎貝瑞絲心滿意足的抹抹嘴,「真的是好偉大!」


  李雲不曉得這傢伙是否在胡言亂語,總之她說的龍語翻譯成人類語言就是這麼個意思。


  「我以後都跟著你好不好?」伊莎貝瑞絲嬌憨的道。


  「幾頓飯騙到一頭龍當助手或保鏢?」李雲諧謔的問。


  「有什麼問題嗎?」伊莎貝瑞絲反問,「填飽肚子可是很重要的大事,享受到合乎口味的美食更是不容易,況且你還這麼強大,跟著你危險自然少很多,還有天籟般的奇妙琴聲可以聽,理由難道還不充足嗎?」


  李雲也不知道是該贊她聰明還是該佩服她竟可以把事情想的如此簡單。「也許,正是這種相對簡單的動機和心思才讓這些長壽的生命體到現在都沒有一例神經病癥狀吧!」李雲這樣想。


  「那你收藏的閃光的寶物呢?」


  「搬家嘍!反正我年紀輕,收集的寶貝並不多。」伊莎貝瑞絲說的很輕鬆,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她探過身,笑咪咪的詢問道:「哥哥,你有沒有漂亮的發光的東西送我啊?」


  「哥哥?我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親密了?」


  「喜歡這麼叫嘍!」伊莎貝瑞絲理直氣壯的回答。


  「這恐怕就叫刁蠻或不講理了!」李雲終於對這頭九十多歲的青年銀龍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按照人類年紀所對應的心理狀態,這銀龍頂多也就是16、7的樣子。


  既然時不時的需要扮演下騙子的角色,道具之類的東東當然是要帶一些的。李雲的包里就有一截三棱形的長條玻璃,那是隨耐斯邁運來的魔法物資一起送到菲拉赫的,是現下玻璃產業所具水準的一個展示成品,李雲通過它來判斷、衡量是否要啟動一些更高層次的玻璃製造加工生產線。


  平滑、透明的三稜鏡在篝火的映射下釋放出晶瑩剔透的光亮,隨著轉動,光線也彷彿開始流轉,與寶石和水晶比起來,有種迥異的美。


  一把搶到手裡,伊莎貝瑞絲一邊對著篝火把玩,一邊歡喜的咕噥著:「這是什麼?好像不是水晶,也不是寶石,為什麼你身上總有那麼多奇特的東西?」


  「如果是太陽下,它可以映出彩虹的光芒。」


  「真的嗎?真的嗎?還有象它一樣神奇的寶貝嗎?」


  「當然,不過另一樣要等白天才能讓你看!」


  於是,對發光物品有特殊喜好的銀龍又開始企盼太陽快快升起……


  當初升的太陽開始傾瀉萬丈光芒的時候,李雲和伊莎貝瑞絲已經來到融雪嶺下。年輕的銀龍正在開心的玩三稜鏡和李雲新送給她的一面小鏡子,李雲則四下打量這裡的地形。


  融雪嶺的土壤、岩石都是黑色的,這或許是雪在這裡容易化的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是因為這裡生長的特殊樹種——菌杉。數十米高的菌杉有一個如同傘蓋般的枝端,四季長綠的的梭形葉同繁茂的枝、形成了天然的頂蓋,正是無數枝葉糾纏的菌杉讓雪無法輕易落到地面。


  到了春天,積雪融化,雪水從數十米高的枝頭野間淋下,整個林子迷濛在落水霧氣之中,景色別緻,所以融雪嶺又叫雨嶺。


  在密林的深處,菌杉的下邊,生活著大批並不喜歡太多陽光的綠色植物,遍布岩石和樹根的冰苔蘚,纏繞盤錯的雪藤,還有枝細葉嫩的岩參,細細蜿蜒的清澈雪水……跟冰原的荒蕪比起來,這裡生機盎然的彷彿天堂。


  「我們需要向哪個方向前進?」


  「我也不太清楚哦!」伊莎貝瑞絲的注意力還停留在可清晰的照出自己模樣的小鏡子上。


  「你忘了不久前的承諾了?」


  「聽你的話嘛!可是我真的不清楚啊!這裡又不是天空……」


  「那就恢複本來相貌,我們『空降』好了。」


  「不嘛!人家就要一直現在這個樣子!」


  「吶,你可是答應聽話的!」


  「可是那樣真的……」伊莎貝瑞絲忸怩的不想變回原貌。


  「你要是聽話,我以後就用送給你的三稜鏡為你蓋一座透明的大房子,讓天下所有的龍族都羨慕的這個位面惟一的閃光房子。」


  「真的嗎?你不是說這種三稜鏡的材料非常稀有嗎?」


  「稀有並不代表我搞不來。」


  「你說話算數?」


  「我的承諾兌現度向來是百分百的!」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啦!嘻嘻!」


  李雲暗自搖頭,「這都什麼跟什麼!沒見過這麼厚臉皮親熱的!從認識到現在不足24個小時,關係曖昧的程度在伊莎貝瑞絲嘴裡彷彿已經是一個床上睡過的男女!」不過,李雲發現自己並不討厭伊莎貝瑞絲這種半傻不奸的個性,她那點貌似耍滑的小聰明類似於『不好了,咱家的金魚淹死了!』這樣的童言般讓人一下子就可以識穿。而她的率真和嬌憨卻如同淳樸自然空氣的清新味道,讓李雲這個老妖怪總有種看待淘氣小丫頭的感覺。


  乘龍御風在雲端的感覺真有那麼點壯志凌雲、藐視蒼生的傲然,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次飛行實在是比較短暫,剛飛了不到十分鐘,銀龍就向一片群峰中的菌杉林沖了下去。


  當距地面不足二百米的時候,幻象自消,眼前的景色一變,典型的精靈居住地出現在李雲的視線中。


  被高聳的雪峰環繞的谷地正中是直徑數十米的、高百多米的生命之樹,正是這棵捆綁了精靈們生命的聖橡樹撐起了這片棲息地的幻象魔法結界。不過,從其枝葉脫落、干朽枯萎的狀態李雲看的出,這棵聖橡樹即將死去。如此一來,輕易突入魔法結界內而沒遭到任何抵抗就不算什麼奇怪的事了。


  環繞在谷地周邊的是建有精靈們棲息房間的優雅古樹,這是一種枝杈大都平伸並特別粗壯如高低有序托起的手掌般的古代樹種。精靈那輕巧別緻的房間依勢而建,被一蓬蓬集中的綠葉半遮半掩,再加上點綴其間的藤蔓花朵,有種自然仙境般的美態。


  不過,現在看起來,這些植物同樣顯得病怏怏的,本應嫩綠的枝葉泛著妖異的紅黃光亮,猶如秋日的楓葉,美是很美,卻意味著凋零的開始。


  不光是優雅古樹,這裡所有的植物都已斷絕了生機、離真正的死亡只有一線之隔,本應是仙境般的所在入目的卻只有蕭瑟和黯然,空氣中傳來的不是沁人的花香和泥土芬芳,而是枝葉腐敗的味道。任誰都看的出來,這個地方已經完了,用不了多久,這裡將是只剩枯木的死地。


  「這裡是精靈的棲息地嗎?」再度變身成少女的伊莎貝瑞絲詫異的四下望著眼前的衰敗之景,疑問的道。這一次,她好歹在李雲的建議下,有了雪羚皮遮羞,否則的話,李雲很擔心會引起騷亂什麼的。


  「這裡並沒有受到大自然的祝福,能延續三千年以上沒有腐爛已經很不容易了!」李雲淡然的道。


  兩人從容的一問一答,渾不在意將他倆包圍的皮膚偏暗棕色的野精靈敵視的目光。


  出現在李雲視線里的野精靈大約有七百多,大都有著銀白色的頭髮。顯然,這是個古舊的部族,因為如果夠年輕的話,野精靈們的發色應該是黑色到淡棕之間的,只有年長者才會有一頭雪白的發。


  野精靈們的衣著相當簡單,是由獸皮與植物的葉片編成的,他們不象其他種族的精靈顯得那麼瘦弱,在野精靈身上,健美而富有光澤的優雅體型隨處可見,那種隱現的野性之美很是能讓人在見多了白嫩細膩後有種眼前一亮的獨特感覺。


  在接收了提加琉斯的記憶后,以李雲的個人觀點,野精靈是所有精靈種族中他最欣賞的一支,野蠻、原始卻也自由、能吃苦耐勞。形象點說,野精靈就是精靈族的印第安人。他們是精靈中最徹底的回歸派,為此,他們從來不使用鐵器,而且文明也始終保持著物競天擇的半野獸狀態。


  野精靈是宗師級的自然德魯伊出現率最高的一支,拉巴斯世界的不少種族甚至稱喜歡流浪的野精靈是生命的傳播者,由此可見,他們同自然的親密程度。


  然而現在,深受自然之神寵信的野精靈月殤一族卻遭到遺棄,面臨著滅族的危機。


  冥冥中似有巧合,善於創造奇迹的李雲來了,他是否可以讓月殤部落的野精靈們從此走上一條新的命運之路,還要施展了『騙術』以後才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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