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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章 王座

  依照提加琉斯之前的交代,李雲在捕捉到他的神魂之後,迅速的念起讚美詩般的禱文。這禱文不但亢長,對能量的消耗也是匪夷所思的,十二小節,再次耗掉李雲一滴原血的能量。


  隨著每一小節禱文的完成,十二個燃燒著黃金火焰、如同鐘錶上的刻度般分佈均等的神文依次出現在李雲的身體周圍。等到所有神文全部顯現,隨即開始閃爍起星辰一樣輝煌的光芒,並且頻率越來越快。到最後,以李雲正面的那個神文開始,猛烈的乳白色光束突然釋放,目標正是李雲高舉的右手食指。同時,如鐘磬般悠揚,又如同唱詩班合聲般優美的神聖之音響起。李雲依稀分辨的出,那應該正是自己所念禱文的發音。


  十二個神文,十二段禱文,十二節神聖之音,十二道神聖光芒,在李雲的指間匯起比星芒還要璀璨、比太陽還要熾烈的耀眼光暈。這一刻,在李雲的感覺中,所有熔岩海邊的景物群都不存在了,他已置身在無限寬廣的宇宙中。星塵、星雲、恆星、行星……在他眼前飛快的流過、毀滅、形成……彷彿亘古的縮影在展現一般,那種宏偉和浩瀚差點讓他再次心神失守。


  緩慢而堅定的,李雲屏著呼吸,閃耀著光暈的食指伸向左手托著的提加琉斯那極度不穩定的紫色神魂。如同陽光下的新雪、又好似熾焰下的融蠟,當李雲的食指碰觸神魂時,三種不同顏色的神魂迅速的分流、凝結。紅色的、藍色的、還有純白的三團柔光象脫離水包的三滴水珠、顫微微的剝離成形。


  眼前的幻想即時消失,李雲知道,現在是該送這些神魂『上天入地』的時候了。升往星界的『善』根本不用管它。李雲食指間的光暈自動脫離,為其打開了位面的通道,白色的神魂飄然而去。只是這紅色的『惡』卻還頗費周章,需要另一段咒文的輔助才可以。一鼓作氣,李雲繼續吟唱咒文。


  剛念了幾句,李雲忽覺眼前一黑,身體在瞬間麻痹、失去了知覺。這是原血嚴重缺乏的後遺症,在血量達到一定高度之前,這種癥狀將不定時的隨意發作。儘管只有短暫的幾秒鐘,但在這個時刻,幾秒鐘已足夠釀成一起重大事故。提加琉斯的惡從李雲的手中溜走了,同時滑落的還有封有記憶和知識的神魂。艱難的二選一,李雲選擇了知識和記憶,貼著熔岩之流的邊緣拾起了藍色的神魂,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惡魂沒入了熔岩中。


  彷彿是為了諷刺李雲的貪婪,惡因結出的惡果的速度快的有些不可思議。那些本來漂浮在熔岩表面的提加琉斯的灰燼在惡魂沒入熔岩之後沒多久,就如同受到了某種召喚般凝聚、彙集在一起。然後,一個以厚厚的融化岩石為外皮的巨大人形骷髏緩緩從熔岩之海中聲升起。岩漿就是它灼熱的「肉體」,但顯然這特殊的『流質肉體』並不會妨礙其動作;這個怪物有著象剃刀一樣鋒銳的巨大熾熱黑耀石碎片鑲嵌在每個指尖上,那是它的爪子。怪物的全身都被灼熱的火和熔岩包裹,只有它的骷髏頭上完全沒有岩漿,一圈白色的火焰如同日冕一樣環繞在頭的周圍。後來李雲才知道,這個怪物同半神不死一樣,是另一種傳奇生物——熔岩惡鬼。


  李雲只來的及躍上高高的穹頂,並用血線骨刃將自己牢牢的掉在穹頂上,熔岩惡鬼就已經完全復甦了。只見它的眼中閃爍著白亮的光芒,四下望了望,憤怒的一聲咆哮,白色、青色、金黃、艷紅混雜的灼熱炎力從熔岩惡鬼身上四下溢出,方圓700英尺內所有岩石都開始熔化成汁液,這狂放的威力讓洞頂之上的李雲都想祈禱了。


  只要熔岩惡鬼抬抬頭,李雲就會成為另一個『永恆』。(作者:寫到這兒,我在想,如果此時讓主角成了永恆,結局一定出乎所有人預料,嘿嘿!主角:就是超級賽亞人,就你這玩兒法也活不了幾天,我活的簡直生不如死呵!作者:呸!那也是活著!主角小聲說:禽獸!)

  李雲一動不動的吊在那裡,任憑熔化滴落的岩漿在自己身上肆虐。他不敢使用冰霜之力,怕魔力的輕微波動會引起熔岩惡鬼的注意。他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因為任何微弱的異常之音都有可能造成可怕的後果。李雲只能閉住所有氣息,只能熬、只能挺,就算被熔岩燒穿身體也不能發出半點聲音。


  幸運的是,以另一種形態復甦的提加琉斯之惡沒有任何記憶,它喃喃的念著『神火』這兩個字,向著廣闊無邊的熔岩之海行去,留下炙熱的孤獨背影和恐怖的陰影在李雲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李雲回到了那破爛不堪、屍骨成堆的穹隆中,沿路,他努力的憑感知搜集了提加琉斯在戰鬥中炸碎的骨肉殘渣。他怕,怕新的熔岩惡鬼憑著這些曾經的肉體找到這裡,真要那樣,他沒有任何獲勝的希望。


  就在瑰麗異常的水晶花叢和神秘之焰包圍的王座上,李雲象初見到的提加琉斯那樣,以腿支著臂、以臂托著腮,陷入了沉思。不同的是,此時的李雲比那時的提加琉斯更加狼狽落魄,而且,他的左手中,托著藍色的神魂……


  在無數的屍骨中,在華麗的簇擁中,在神秘的光芒中,在高高的王座中,在無聲的沉思中,李雲送走了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年頭。


  未來如視線盡頭的漆黑、深不可測。成神的路就象登上這白色的王座、需要難以計數的屍骨來鋪墊。


  在這條路上,有水晶花般的華麗,也有神秘之焰般的不可知,更需要如同現在這般的認真思索,還需要類似李雲手中那顆神魂中的知識來指引方向……


  不管是什麼生物,活著就從來沒有容易過。當然,是對他本人和他所需要面對的境況來說的。


  送舊迎新,時間的車輪永遠滾滾向前。那些激烈的、平淡的、老謀深算或不知所謂的事都被碾壓成文字,串做一本叫歷史的東西,再也無法改變。而某人的傳奇,也將翻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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