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媳婦兒威武
為了不讓秦婆子插進話來，李翠蓮語速飛快，半點兒不給秦婆子插嘴的機會。
看著秦婆子憋得臉色鐵青，李翠蓮越發洋洋得意，腦袋跟鬥雞似的揚得老高。
“事到如今還想要輕飄飄的揭過去，也得看我們夏家人答應不答應。”
“我李翠蓮今天就把話撂這兒，我閨女遭了大罪了，要是不給到足夠的補償，這事兒絕對過不去。”
夏小美聽得‘噗嗤’一聲樂了，這狐狸尾巴也露得太快了。
怎麽也應該再周旋個幾回合，把她這個閨女再拉出來溜幾遍，才會讓人更同情吧！
她看熱鬧看的開心，要不是因為坐月子，她都想敞開窗戶嗑著瓜子品茶了。
此時秦婆子終於又拿回了主動權，一張嘴也是利索地堵得李翠蓮直翻白眼兒。
院子裏的兩個女人罵得興起，汙言穢語滿天飛。
身後各自幫忙撐腰的男人們，也都跟鬥雞似的，幾雙眼睛瞪來瞪去，像是比誰瞪得更大。
院裏院外的村民也是看得不亦樂乎，免費的大戲呀，夠他們念叨兩個月的了。
秦孟良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太丟臉了，這臉都丟到太平洋去了。
可因為兩邊都是長輩，他又不能說太重的話。
“媽，嶽母，有什麽話咱們進屋去說不行嗎？”
又不是耍猴的，何必站在外邊給別人當熱鬧看。
李翠蓮還想要借村民的勢煽風點火呢，怎麽肯進屋。
反正當初閨女大出血全村人都看到了，這麽好的機會，不訛白不訛。
“憑什麽你讓我進屋就進屋啊？進了你家屋，不就是你家人說啥算啥了。”
“還是大家夥做個見證的好，有父老鄉親們在，也能幫我們說句公道話。”
秦婆子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公道個屁！有你這個攪屎棍就公道不了。”
“想要貪我們老秦家的錢，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幹淨吧。”
“當初賣閨女的時候怎麽不見你說心疼啊？現在來裝什麽孝子賢孫？”
“要不是小賤人算計了我兒子，你當我們家願意把個狐狸精娶進門呢。”
李翠蓮立馬還擊，“呸！你個騷婆子罵誰是狐狸精呢，我看你才是攪家精。”
吧啦吧啦……
兩個人的對罵又再掀起一波小高潮，看熱鬧的也都是不怕亂子大的。
隻聽得耳朵東一句西一句，整個院子跟開鍋了似的。
秦孟良根本勸不動，一個頭兩個大，氣得挽起袖子，想要直接上手了。
管他長輩不長輩，顧不上了，總比在這兒被人圍觀，丟人現眼強。
夏小美把兩個孩子小心蓋好，以防受了風。
然後順手拽過一條枕巾，把自己的腦袋也給包嚴實了。
這才慢條斯理地伸手推開窗戶，拿起筷子敲了敲窗玻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聲音太過清脆，滿院子的鬧騰突然就消音了。
看到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自己，夏小美對這個效果很滿意。
“你……”她伸出筷子指了指親媽李翠蓮。
“我住院時你也一趟沒來過，別烏鴉隻看到豬黑，先把自己洗幹淨吧。”
“你……”夏小美又把筷子指向了秦婆子。
“罵我是狐狸精你兒子也撈不著好，拿自己當笑話就別把我捎帶上了，行不？”
倆媽都被夏小美給罵傻了，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夏小美的筷子又指向了看熱鬧的村民。
“別人家的八卦就這麽好看？誰知道什麽時候輪到自己家呢，都散了吧。”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小小年紀嘴這麽黑。”一位上歲數的老大爺不願意了。
立馬有人跟著附和，有說夏小美不懂長幼尊卑的，有說她不分好賴人的，亂糟糟又吵成一片。
夏小美直接摔了個碗出去，院子裏再次安靜。
“既然大家都這麽知節守禮，那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都該懂吧？”
“那我要問了，你們現在這麽多人擠在我家院子裏是要幹什麽呢？”
村裏人雖然讀書的不多，可這些老話也沒少聽。
此時被夏小美拿話指點，都悻悻地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最先開口的老大爺被說得下不來臉，猛一甩袖子，冷哼一聲走了。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也都訕訕地離開。
院兒裏兩個鬥雞似的女人，這才緩過勁兒來，同時伸手指向夏小美。
夏小美‘砰’的一聲關上了窗戶，懶得搭理他們。
“你個臭丫頭摔誰呢？誰給你臉了？”兩道罵聲同時響起。
秦孟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給的。”
倆媽登時傻眼，都明白有秦孟良出頭，今天是占不著便宜了。
幾乎又是同時‘哼’了一聲，一個右拐進了屋子，另一個左拐出了大門。
一場爭鬥終於消停了，秦孟良捏了捏鼻梁，頭疼！
把兩家的男人也都遣散了，秦孟良轉身回了自己屋。
一掀門簾，就對上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夫妻倆幾乎同時笑了。
“你看，我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吧？”夏小美有點兒洋洋得意。
“媳婦兒威武，夠勁兒，不慫。”秦孟良豎起大拇指。
媳婦兒要真能一直像今天這麽牙尖嘴利，他倒是能放心走了。
“以後每月我把工資和津貼直接寄給你，你別舍不得花，多吃點兒好的。”
夏小美點了點頭，“知道了，就算是為了這兩個小的，我也不會過分節省的。”
她現在是一個人吃三個人補，虧了自己也就等於虧了兩個孩子，那才叫不劃算呢。
“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媳婦兒，再堅持幾個月，我爭取過了年就來接你。”
接下來的幾天，秦孟良每天收拾屋子做飯洗尿布，忙得腳不沾地。
轉眼十天假期就到了，秦孟良走的依依不舍，夏小美卻是長鬆了一口氣。
這幾天她愣是憋著沒敢進空間，就怕被男人發現了端倪沒法解釋。
可當她回頭看見，廚房裏碼得整整齊齊的柴火和精煤塊兒，米麵蔬菜肉蛋也一樣不少，心裏竟然生出了一絲不舍。
這個男人雖然走了，卻把對她的關心，留在了這個屋子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