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第二節 可雅萊絲（中）
在蘭多夫宅邸里的會客室，可雅萊絲率先提問：「你收到關於精靈王國通緝我們的消息了么？」一邊的戴夫急得直瞪眼，像是在對著可雅萊絲大叫：「你為什麼要主動告訴他！」
「收到了，說是你們殺死了精靈王德斯曼大人，並奪走了奧里金·斯特蘭奇幾年前新發現的黑石，現在引領高精靈的是阿蘭雯了，她成為了女王，併發誓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把我們抓了呢？」可雅萊絲問。
「你們並不是真兇，對吧？」蘭多夫直勾勾地看著可雅萊絲的眼睛說，「如果你們是真兇的話，就不會自投羅網地來找我還主動告訴我你們被精靈追緝的事實了。」
「的確，你不愧是聖魯卡斯四大勇士，很不一般吶！」可雅萊絲讚歎道。她覺得這個人也許真的可以幫助他們，但為了保險起見，黑曜魔石暫時還不能交給他。
「說吧，厄里頓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是可雅萊絲開始向蘭多夫講述他們的遭遇，從在庫里德爾遭遇克洛，到跟著他來到精靈王國，從精靈王看到她穿著伊莎貝拉的盔甲后選擇相信她，到他們與克洛的對決，以及精靈王犧牲自己令他們二人逃出生天。當可雅萊絲講完時，蘭多夫像是愣住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所以，是那個冥王神之子殺害了德斯曼大人並嫁禍於你，他的目的就是找到所有的黑曜魔石？」蘭多夫問。
「沒錯，他的力量被暫時封印，但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他隨時都有可能追來，我聽克洛說這裡有一塊魔石碎片，還有德斯曼閣下提到過這裡也有火與工藝之神的神之子……」
「這裡真的有一塊？」蘭多夫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定就是千年之前在與人類的戰爭中遺失的那塊了……之前在埃爾頓找了那麼久……」
「你知道那個火與工藝之神的神之子在何處么？說不定他是幫助我們對付克洛的關鍵。我聽說六年前斯特蘭奇就提到過你們已經去調查關於這個神之子的事了。」可雅萊絲問。
「相信我，那傢伙對你們不會有半點幫助，甚至會害了你們，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比你們那個冥王神之子更棘手，更邪惡！」蘭多夫說，「倒是德斯曼大人的那塊魔石你們保管好了吧！」
「這塊魔石可不能交給你，精靈王閣下只把這東西託付給了我，並沒有說讓我把它交給任何人。」
「這我知道，所有權魔法嘛！你給我的那個方塊也是這樣，它是被設定為只有精靈王能夠持有的，所以我會知道是他自願將它給你的。不過這魔法的效力只有二十天，而且只有精靈王才會使用，你可得把它保護好了，五天後可別被人給搶了去。」
「這個我自有分寸，你只需幫我們對付克洛就行了。」可雅萊絲說，「我還有個問題，之前也沒得到解答，精靈王說這是你們精靈之間的事情——瑟里姆之心是什麼？」
蘭多夫聽到這個問題后顯得很震驚，但他隨後又嘆氣道：「你真的這麼想知道么？這個的確是我們精靈之間的事情，與人類、神之子和魔石都沒什麼關係的。」
可雅萊絲點了點頭，戴夫也顯得很感興趣。
「好吧，這可得從精靈誕生之初說起了。」蘭多夫說，「不知你們是否注意到，『瑟里姆之心』中的『瑟里姆』正是我的姓氏。」
「瑟里姆這個詞在精靈中似乎很常見，好多與精靈有關的地名像『瑟里姆區』，『瑟里姆塔』什麼的。」戴夫說。
「瑟里姆是我們精靈中的神，他在我們精靈中的地位比你們信奉的那九大神靈都要高，而我便是他的後代。」
「你是神的後代？！！」戴夫驚得差點沒站穩。
「瑟里姆雖說是我們精靈中的神，但嚴格意義上說他並不是神靈，更像是擁有神力的常人，有點類似於那神之子，所以他也被稱為『半神·瑟里姆』。」蘭多夫解釋道，「瑟里姆從火與工藝之神那兒借取了力量，他將這工藝技術傳授給了精靈們，但是卻惹惱了眾神，想要收回力量。瑟里姆為了造福精靈，沒有歸還神力，而是犧牲自己的生命化作了這片希摩大陸，令精靈們可以在他的庇佑下繁衍生息。他的眼睛化作了聖池，鼻子形成了瑟里姆山，他的毛髮變成了擁有神力的植物，嘴巴化作澤勒之淵——也就是那群暗精靈現在潛藏的地方。至於他的心，那是他的力量之源。他的心沒有化作任何東西，而是一直存在於某個角落，在精靈中傳說只要誰得到了瑟里姆之心，就能重獲瑟里姆當年的力量，成為精靈中的王者，再次造福所有精靈。」
「所以你們找這個東西是想讓自己稱王咯！」戴夫笑道。
「不能這麼說，現在暗精靈的威脅日益加劇，他們要是重返世間，對高精靈和人類都將是一場災難，所以我們需要這力量，對人類和我們來說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可雅萊絲看著蘭多夫，後者對她報以微笑。這個人的確十分和善，沒有把他們當敵人，還跟他們透露了這麼多重要信息，怪不得他在民眾中的威望那麼高了。她記得酒館老闆提到過蘭多夫有一千六百多歲了，還說他是促成協定的人，再加上他之前把自己錯認為伊莎貝拉，那麼他一定經歷過那場持續百年的人類與精靈的戰爭。可雅萊絲想著精靈王要她殺死雷古勒斯的那個最後的請求，她必須求證一下了。於是她又問蘭多夫：「你認識一個叫雷古勒斯的人么？」
蘭多夫·瑟里姆聽到這個名字后顯得十分震驚，但他還是儘力冷靜地反問：「哪個雷古勒斯？」
「千年之前，據說屠殺了大量王室精靈的那個。」
蘭多夫聽后埋下了頭，話中帶著憤恨地說：「雷古勒斯，他曾是我最信任的人類，但他卻辜負了我對他的信任。人們都說是我促成了協定的簽定，其實不然，這全都得『感謝』他。當他殘忍殺害了我所深愛這的當時年僅十八歲的伊莎貝拉，當德斯曼家族已經風雨飄搖后，我提出了議和。」
「真是他乾的？」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他絕對不一般。因為他當了人類軍一百多年的顧問，卻沒有衰老分毫。他並不是精靈，但就算是精靈也會因魔力的變化而反映到外表上，可他在一百年的時間裡臉上連一絲皺紋也沒出現過。他有著一頭褐發，藍色的眼睛，身上隨身攜帶著一把擁有神秘力量的鐵劍。」
「看來還真是他，只有親自問問他了么？這次我可不想再犯錯了……可他現在人在瓦西利安，我也沒法去問啊……」可雅萊絲心想。
「現在雖然我不會站在高精靈的立場抓你們，但這裡是聖魯卡斯，你們歐登是敵國，所以你們兩個在外面行動時還是小心為上，別被當成潛入的姦細給抓了。」蘭多夫提醒二人，「聽說前不久便抓到了一個瓦西利安那邊派過來的探子。」
「關於如何對付克洛，您現在有對策么？」可雅萊絲問。
「根據你所提到的，這個克洛的能力除魔石外就是煙霧化、吸收亡靈力量的冥氣珠還有穿梭於陰影中的影客這幾種了么？」
「他所表現出來的能力應該就這幾種了，但是還不知道他有多少未曾展現的力量。」
「不對，他應該還有一種能力。」蘭多夫又突然補充道，「你說過他曾吸收了你的力量，用來殺死了德斯曼大人，如果他真能夠吸收並運用他人的能力的話，這就變得十分棘手了。」
「這……」
「他所使用的那招叫做『冥嚎』的法術你會使用么？或者說你能用出那麼大的威力么？」
「不能，我連我的能力到底有哪些都沒摸清楚，我還沒有覺醒，目前為止也只有幾次本能的反應和凝聚幾根冰刃罷了，根本無法使出那麼強大的力量。」可雅萊絲回答。
「這麼說他不但是可以吸收他人的能力，還能自己進行強化，使出本人都做不到的力量么？只是他吸收能力的技能是無論什麼人的能力都能奪取還是只針對你們神之子的力量？前者的話就不太好對付了，後者的話只要避免讓神之子同他交手就行了。」
「關於奪取能力這點，我之前並未講清楚。他在密勒時提到過，只有先將我引入黑暗，他才能奪取我的能力。所以他奪取能力的前提條件是對方心中的黑暗足夠強大。」
「心中的黑暗……」蘭多夫皺了皺眉，「這個克洛的其他幾種能力倒還好應對——沒有亡靈，他就無法使用冥氣珠，就算他用了，也只需建立屏障阻擋，不讓其接近即可；煙霧化的他是能夠被你的星塵打到的，德斯曼大人的劍也可以，這實際上是我們精靈中的一種強大的武器附魔，只要材料齊全，我可以再打造幾把這樣的能夠破他煙霧化的武器；至於他的影客，對付『影』最強有力的武器便是『光』，只要有光在，他的影客就無所遁形，我可以教你們一種讓自己的身體發出強光的魔法，這招對你們人類來說實際上屬於光之教會靈術的範疇——」
「光之教會的靈術？！那不是只有他們光之教會的人才能使用的么？我們能學得會么？」戴夫突然打斷蘭多夫，一臉的難以置信。
「光之教會的靈術是與他們的血統有關的，沒有教會血統的人很難掌握，血統不純凈的人使用力量也會大打折扣，但是這在神之子的身上也許會有例外。」
「神之子有例外，那我呢？我可是個普通人！」戴夫說。
「這點不用擔心，所有的魔法其源頭都是當初生命之神的創造，只是經過時代的演變出現了後來的法術、靈術、巫術等眾多差別。我們精靈所使用的魔法就沒有你們這麼多的分類與限制，而我們的大部分魔法你們人類也無法駕馭。通過對光之教會人士的血液的研究，我們發現非教會血統人士不能使用靈術，是因為他們大部分人的血液中缺少了某種成分。這種成分在早期的人類中是有的，但後來便只存在於部分人類中了，這部分人類中光之教會血統的人佔到了大多數。我們精靈世代血液中都有這種成分，所以不用在乎。你們要想使用靈術，只需將這東西融入你們的鮮血——」蘭多夫說著拿出了兩個小玻璃瓶，裡面裝滿了血紅的液體。
「這是什麼東西？融入鮮血又是怎麼回事？」可雅萊絲問。
「這是用某個光之教會人士的鮮血研製加工而成的血葯，你們要使用靈術時只需割開手掌，倒上血葯，令其與你們的血液混合即可。但是這葯有時間限制，一瓶葯可能只夠你們一個小時。」
「你為什麼會有光之教會的東西？瓦西利安不是你們的敵人么？難道你與他們有來往？」可雅萊絲疑惑。
蘭多夫面露難色，苦笑道：「這個你們還是別深究了吧，我還是先把靈術中的『光耀術』教給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