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第五節 可雅萊絲(下)
「第二個就我來吧。」提奧說著站起身來,「我叫提奧,和拉里還有這個列斯一樣來自庫里德爾,但是我並不是庫里德爾的人,我和巴特一樣是歐登的寒極里茲的人,巴特已經在怪物襲來的時候死了。我家裡有個六十幾歲的老父親還有個十幾歲的弟弟,我到庫里德爾參軍不過是為了碰碰運氣,因為里茲太冷沒有多少駐兵,也沒有什麼好乾的活。到了庫里德爾後沒想到我的運氣還不錯,不到一年便被提拔了,可是剛被提拔沒多久就被作為先頭登陸部隊調走,這讓我一度十分不爽,也正是這時被洛芙爵士給教訓了,這才讓我重新審視自己,從零開始有什麼好抱怨的呢,比我強得多的人好多也都是從新開始了,之前的榮譽和功績沒有任何用處,而且我那點不起眼的成就不過是運氣好罷了,現在我們一個個不一樣又是一個新的開始了么?也許我們此行成功幹掉了戰爭的幕後黑手,可以儘快結束這場戰爭,但是世人並不會知道我們為戰爭做出的貢獻,到頭來功名什麼的都是浮雲罷了,只要我們自己心裡知道就夠了。」
「你的故事可真是平淡無奇,你們倆的共同點就是被可雅萊絲教訓了后就突然腦瓜子開竅了是吧,可雅萊絲你可真是有一手啊!呵呵呵呵!」克洛望著可雅萊絲詭異地呵呵笑著。
「既然你們都說了這麼多了,我也說一下我會這麼做的原因吧。」可雅萊絲沒有理會克洛王子的暗諷,站起來說道:「我剛出生沒多久父親就死了,我的母親也在那一天失去了光明,而我的恩師在五年前死在了我的面前,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叫雷古勒斯的傢伙乾的,所以我生存的意義便是復仇,我只為完成我的使命殺了那個傢伙。」可雅萊絲簡短而乾脆地說完了自己的故事,她的話中依然滿是寒意,而一旁的戴夫在可雅萊絲講她的故事時皺了一下眉頭。
「接下來是我了吧。」列斯扭了扭僵硬了的脖子,拍了拍身上的雪,說道:「我叫列斯,我會跟你們一起行動完全是因為這傢伙選擇跟你們一起了。」他說著指了指剛坐下不久正不斷往可雅萊絲瞟的拉里,「我和這傢伙算是捆綁行動,他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不管他是為什麼作出這樣的選擇,我的選擇便是相信他。我不知道拉里為何會對你有種執著,」他說著又望向了可雅萊絲,可雅萊絲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而拉里卻是刷的一下臉紅了一半,對著列斯叫道:「說什麼呢!給我說正事!」
列斯沒有理會拉里的抗議,繼續道:「你當初的訓練演示也許是震懾了不少人,但是對我是沒用的,我對你的態度還是和當初在船艙里被你偷聽到的談話時一樣,你不過就是個會射箭的女娃娃罷了,我不管你是什麼皇家衛隊隊長也好,神之子也好,總之你我們現在和你一樣已經都是歐登的叛逃者了,地位是一樣的,你別想再像之前一樣對我們發號施令想著法子整我們——」
「喂,列斯,適可而止啊!」提奧見列斯這麼情緒化,提醒道。
「好了好了,不說太多,我就說說我是怎麼認識拉里的吧。」列斯平復情緒后,降低語調說道:「拉里說的他以一敵二十的故事我的確不知道,因為我與他的相識是在那次事件之後。我曾經被人當老鼠一樣地對待,拉里是第一個把我當人看的。我的父親在我三歲時殺死了我母親然後自殺了,我一直在孤兒院中長大,他們說我父親是個瘋子,說他以前瘋起來了就經常四處咬人,而且他們認為我父親的瘋遺傳給了我,所以孤兒院中的孩子們一個個都疏遠我,而大人見了我也必定是毆打加唾罵,我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不要以為你的身世就夠悲慘的了,那是因為你從來沒去了解過別人,比你過得艱難的人多得是!」列斯說著又對可雅萊絲挑釁道。
「因為從小就被人們區別對待,所以一旦我捲入什麼麻煩之中我一定會擁有最大的嫌疑。幾年前,在庫里德爾,有一對夫妻及他們的父親和女兒一家四口慘遭屠殺,他們的脖子上都有著被咬過的痕迹,而那個女孩更是在死前遭受了污辱。由於當晚曾經有人看到過我從那家人門前經過,所以我被當做罪犯逮捕了,沒錯,不是嫌疑人,而是罪犯。他們幾乎是在把我抓起來的瞬間就定了我的罪,他們把我捆在柱子上拖到街上遊行,他們用鞭子抽打我,用石頭砸我,把我羞辱一番后便要將我五馬分屍。是拉里救了我。他用他軍團長的權力承擔下了所有的責任,私自放了我。他找出了真兇的真正身份,那是傳說中受到月之女神的詛咒而在月圓之夜不能自控的東西,本來該是已經消失了數百年了的。所以,從那日起我便將我的性命交給他了,不管拉里要前往何處,我都會緊跟他的步伐,不論他作何選擇,我會第一個相信他。如果誰敢傷害拉里,我列斯說什麼也不會放過她!」他強調了最後的那個「她」字,說完狠狠地瞪著已經坐下了的可雅萊絲。
「你們倆倒真是情深意切啊!倒是那個什麼月之女神所詛咒的東西更讓我感興趣,你說你父親喜歡咬人,不會你父親也是那東西中的一個吧,這樣說來你也……」「都說完了吧——」克洛王子說到一半卻突然被打斷了,這次打斷他的不是可雅萊絲,這讓他感到些許意外,畢竟他沒想過這些窩囊的戰士里還有敢這麼明著和他叫板的存在。
「最後就是我了吧。」打斷了克洛王子的戴夫說道,「我叫戴夫,姓氏既然你們都沒說我也就先不說了吧。這裡的你們應該都不認識我,我是兩年前參軍的,那時我不過十七歲,我的父親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死了,我一直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他是我唯一的親人,那以後我便輾轉於王國的各個角落,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直到兩年前王國開始籌備對密勒的戰爭而進行徵兵,我才有機會加入了軍隊。我是在歐登東境的嘆息堡參軍的,據說這裡之前曾經發生過著名的「歐登異變」事件,那個事件的詳細情況人們並不了解,只知道那次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戴夫說著望向了可雅萊絲,後者表情抽搐了下,把眼睛瞟開不去看他。
戴夫繼續說道:「我在軍隊里不斷努力,終於獲得了加入皇家衛隊的機會,部隊出航的一個月前我從嘆息堡來到冬凜城,成為了皇家衛隊的新兵,我就是在那時第一次見到洛芙爵士的,但是洛芙爵士好像並不記得我的樣子,這也正常,畢竟我只是那麼多新兵中普通的一員,洛芙爵士不可能記得每個人的名字和樣子。」戴夫說完便坐下了,坐下前不經意地看了可雅萊絲一眼,但是可雅萊絲並沒有對他作出回應。
「這就完了?你的故事可是最平淡的一個了!」克洛王子站起了身來,又靠在了那棵樹榦上,「我倒是想問你個問題。」
「王子殿下直說便是。」
「你算是我們這一群人里最與眾不同的一個了,他們三個好歹還或多或少和可雅萊絲有那麼點淵源,才會跟著她叛離歐登。而你就不同了,你不像拉里和提奧那樣被這姑娘打壞了腦子,不像列斯一樣傻乎乎地跟著朋友送死,你正如你所說是再普通不過的新兵,究竟為何會選擇跟我們行動呢?」克洛王子分析道,可雅萊絲在一旁聽得很認真,因為他也提出了她心裡的問題。
「原因么?」戴夫又一次站起了身來,微微皺了皺眉,「要說原因的話就是為了尋求答案吧。」
「答案?」可雅萊絲自簡略說了自己的故事後難得開口說了一句話。
「我覺得跟著你們一起行動就能找到自己所追尋的答案,僅此而已。」
「你這不等於是什麼都沒說么!」列斯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克洛王子突然發出一陣令人戰慄的狂笑,那笑聲在這個沒有山谷沒有森林的地方竟像是產生了回聲,在眾人的腦中縈繞,久久不能平靜。
「你幹什麼!你瘋了么!」可雅萊絲捂著耳朵對他叫道。
「感覺到了!我感覺到了!黑曜魔石,終於讓我抓住你了!我不會再讓你從我手中溜走了!」克洛的狂喜都已經表現在了他的臉上,他周圍所縈繞的黑霧也變得越來越濃了。
「你的那什麼能力終於恢復了么?」可雅萊絲慢慢鬆開了捂住耳朵的手,臉色難看地皺著眉頭,她被克洛的笑聲激起一陣噁心,捂住耳朵並沒有改善什麼,好像他的笑聲是從自己的腦中發出的。
「不,我對聖器的感知能力一直都在,之前感受不到應該是被敵人給帶到了另外一層空間,所以我才會感受不到。」
「那我們可以動身了吧。」可雅萊絲拍了拍身上的雪,「方向是哪邊?」
「往那邊。」克洛指著他們的東北方向。
「那我們就快點行動吧。」拉里說道。
「不好意思,我不能讓你們就這麼走了。」眾人的身後一個聲音響起,隨後那個發出聲音的人便一瞬間擋在了他們的面前,只見那人一頭金色的長發披散在後面,穿著一件白色長袍,手上帶著五枚戒指,左手三枚右手兩枚,他整個人漂在半空中,身上似乎吹出了風,令他周圍較輕的東西如落葉樹枝等都飛了起來。
「你是何人?」克洛不屑道。
「我是來阻止你的人。」約修亞回答。